也許眼淚和夢境真的是穿越時空的鑰匙,我又回到了數(shù)年前的教室里,看著一個巧笑倩兮、俏立在講桌前,用一種我永遠不會忘記的甜美聲音說:“我叫許珩沐。”
也就是在那一刻,我沉寂的心靈開始顫動,直到這種感覺侵噬到靈魂深處。
和沐沐的首次相識就這樣普通,但又絲毫不平凡,至少那一刻的怦然心動就決定了它的不平凡。若不是因為我是本班班長她是副班長的話,我們的生活可能四年都不會有什么交集,然而捉摸不透的命運還是將我們捆綁在了一起,無能為力,只能承受。
我裹著被子從床上坐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坐著慢慢喝下去,感受著一股暖流從喉管一路流至胃中,再化散開來,最終溫暖了全身。
想起那年冬天沐沐得了感冒,教室里沒有熱水,買來的礦泉水冰涼刺骨,我只能將水瓶揣進自己懷里,溫了一節(jié)課,總算讓沐沐喝到了溫水;周五下午放學時叮囑她按時吃藥;周六日她感冒加重引起發(fā)燒,我在家里急得團團轉(zhuǎn),卻只能發(fā)信息安慰她,用著我不擅長的甜言蜜語哄著她喝藥、打針;還想跟她繼續(xù)聊卻又想讓她好好休息的糾結(jié);明明已經(jīng)互相道了“再見”,卻仍不愿意終止而繼續(xù)下去......
緩緩地喝盡杯中的水,我又躺下,卻覺得枕頭極不舒服,隨意調(diào)整了一下之后便不再管它。睡意自然是早就沒有了,感受著頸下的不適感,腦中再次浮現(xiàn)出沐沐的身影,她似乎是正趴在桌子上,歪著頭,看著我。見我也趴下來歪著頭看著她,便立刻坐直了身體,正色道:“你在看什么?”我卻不給她回應(yīng),只是盯著她精致的臉龐,直到她生起羞意,臉上出現(xiàn)些紅暈,再次趴下,將頭深深地埋在自己的臂彎中,才發(fā)出惡作劇般的笑聲......
還有一次,記得是自習課與體育課連上的,當天想是下了些雨,體委早就宣布了體育課改為自習的消息。我上了一會自習,感覺很是無聊,又有了幾分困意,轉(zhuǎn)頭看著沐沐,她正在很認真地學習著,我趴在桌子上,靜靜地看著她,直到她察覺到后轉(zhuǎn)過頭來溫柔地笑著看著我,“你怎么了?”她這么問。我故意惡作劇地靠在她耳邊,讓說話時呼出的氣息打在她的耳朵上,一邊看著她因為癢而小幅度地躲避,一遍輕輕道:“我困了,我要睡覺了。我需要你的胳膊當枕頭。”
我仍然記得當時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無奈和愛意,“要我的胳膊做枕頭的話,你也要把你的貢獻出來給我用。”她這么說著,我自然爽快地伸出胳膊,然后看著她眼中的無奈和笑意更甚。將我的胳膊推回來,故作氣憤地道:“誰要你的胳膊,真是的!”然后伸出她的左臂,放在我桌子上,“喏!”我高興地將頭靠上去,盡管隔著厚厚的冬衣也能感受到極好的觸感和溫暖的感覺。
我本想靠一會就起來,誰想到竟然就這么睡了過去,可能是沐沐的胳臂有棉花糖般的魔力,我慢慢陷進去,只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再醒來時,體育課也早已接近尾聲,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精致的笑臉,帶著溫暖的微笑,用柔柔地聲音道:“你醒了。”我用手表確定了一下時間,再看看仍然在我頭下的她的手臂,只覺得無比羞愧,也讓我更加愛著這個深愛著我的女孩。
若干年之后,朋友問我,究竟是什么讓我遲遲不能放下這段感情,我一言未發(fā),心思卻早就飛到那一天。
從她愿意忍著麻的感覺讓我枕上兩節(jié)課休息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的一輩子,就是她了!
.......
那樣的日子過去多久了呢?似乎并不算久,真要算起來也不過是幾個月;似乎已經(jīng)很久,久到沐沐已經(jīng)不在我的身邊。
那樣的日子還會有嗎?不,不可能了。沐沐離開了,我又何來的歡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