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邊江的反擊，遠比預想中迅猛有力。

中心醫院對三個系統進行試運行，已到實操階段，首先爆出問題的，就是樂康。

在模擬病人網上預約醫生診療時，樂康的排序優先層級系統出現錯誤——先預約的病人，反而排到遲預約病人的后面。甚至還出現病人那邊提示預約成功，而醫院這邊卻收不到預約信息的嚴重問題。

預約診療是信息系統操作的第一步，在這環節就出問題，樂康的口碑可想而知。在顧問的辦公室內，湯業勤整張臉都綠了，連聲說不可思議，不可思議，系統在提交前，在內部經過嚴格測試，沒發現這些問題，怎么到醫院安裝后就出現了？

顧問一臉淡定，既然許邊江正式宣戰，那么樂康系統如果能順利完成測試，那才是不可思議。他至今沒把把這事告知湯業勤，就怕把他嚇得屁滾尿流，信心盡失。手里掰著火柴，不急不躁的問，找出問題的根源沒？

我們排查后，是系統出了BUG，干擾了預約系統的運作，可在內部系統里根本沒有這些BUG，就像憑空冒出來的一樣，不可思議。

顧問的視線轉向葉放，怎么看？

葉放說，不難啊，在系統安裝進醫院的測試機后，找內部人員往測試機內裝針對性的病毒程序，直接干擾系統的運作，打亂原先的設置，像君臨和優彼，頂尖程序員一撈一大把，編這種干擾程序比喝杯水還簡單。

湯業勤攤手，我有想過這個問題，可能怎么辦？總不能不讓醫院往機器里裝系統吧，那還怎么測試？

顧問咳嗽完，接過柴穎撕開糖紙的糖放進嘴里，喘了口氣說，這只是小問題，查清后就不難解決，對么？

湯業勤的表情比苦瓜還難看，技術上是不難解決，就是影響不好，測試小組的人員不斷投訴，臉色難看得很，我又不能揭破是內部人員搞鬼，這樣下去，還怎么拿高分中標？

顧問淡淡說了句，只要不是涉及系統設計層面的根本性問題就沒事，小問題易于解決，不傷筋動骨，你怎么知道另兩個系統不會出現更多更大的BUG？

湯業勤頓時語塞，顧問說，測試人員的態度差很正常，我們在醫院里的關系畢竟比不上君臨和優彼，他們每個科室都派專人坐鎮公關，你行么？但最終系統能不能中標，關鍵不在他們身上。你只要做好系統技術問題的解決和維護，對手出陰招，這些只是開胃菜，你最大的軟肋不在這，要是被抓到，那才真正有點麻煩。

湯業勤呆若木雞，我最大的軟肋是什么？

顧問沒回答，轉而說，總之繼續保持低調，測試人員的態度越差越好，讓對手以為樂康被這些小手段弄得狼狽不堪，已經沒希望了。還是那樣，不拿你當對手你才有機會，真重視起來，你的麻煩只會越大。

湯業勤不甘的說，我覺得這樣太被動，是在束手待斃，難道不能找個機會反擊么？

反擊？當然可以，前提是對手給出機會。顧問悠然說，我和你打個賭，三天之內其他兩個系統必出幺蛾子，而且會是比樂康更大的漏洞和BUG。

湯業勤的心情總算安定不少，等他走后，輕松的表情在顧問臉上消失，掰火柴的手更加用力，柴穎問，接下來我們該怎么做？

我們要見個人。顧問沉聲說，項目，該進入下半場了。

下半場？

顧問眼中利芒閃動，殺氣騰騰，上半場至少表面一團和氣，下半場，將是刺刀見紅。走，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