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慶使
- 青鳥沉海錄
- 虎嘯雷
- 2014字
- 2020-05-07 23:26:30
聽到“人祭”這兩個字,殿前所有人的皆面面相覷,他們中的一部分人,是親眼見過西厥人祭狼靈的可怕程度。
“人祭狼靈,本是西厥狼本禮制,大齊立國后,西厥犧牲的將士皆是送返遺體,在西厥進行人祭。”
“侯尚書,那你倒是說說,大齊是不是西厥的屬國?”
這句話一句出,殿前大多數人都臉色鐵青,侯德正嚇得立馬跪在了地上,“齊之繁盛,厥之恩賜,大齊永尊西厥。”
“既是如此,為何不能在武都進行人祭狼靈?”
侯德正低著頭眼神猶疑,一時不知所措,似有所言,卻又說不出口,最后,低著地說:“可行,但錢將軍人祭,該用何人做‘祭品’,還請齊王示下?!?
“哈哈哈,我還以為什么事難倒了你侯尚書,原來就是這點小事。當年慶出使西厥的使節唐倫,也就是現在東慶宋寧皇帝的舅舅,現在一直被軟禁在衛恒山,就用他來祭吧?!饼R王說到。
聽到唐倫二字,韓天慕頭上開始冒出冷汗,前朝時期,韓天慕的父親韓飛辰,就是和唐倫兩人在西厥一明一暗,打探軍情,在西厥朝中攪弄風云,兩人在西厥結下了深厚的戰地情。
兵部尚書胡勝突然向前一步,道:“齊王三思,當年圣上可是親自下了特赦令,若非有異,衛恒山的皇室遺孀和朝臣,只能軟禁,不能賜死?!?
“臣,附言!”一旁的御史方懷中道。
“我大齊一個三品將帥被刺,拿他一個使節償命,有何不可?”齊王突然怒火中燒:“胡勝,你竟然還要用兄長來壓我,這大齊,究竟是誰說了算!”齊王聲音響徹大殿。
眾人皆低著頭,只有胡勝依然有些較真,正欲繼續諫言齊王收回旨令,此時齊王旁邊的蘇毅突然一聲咳嗽,輕擺了一下拂塵。胡勝眼見后,這才把正欲說到嘴邊的話收住,俯首是瞻。
禮部尚書侯德正此時說到:“下官定遵齊王之命,人祭之事必當確保萬無一失,只是……”
齊王緊緊盯著侯德正:“有什么就直說,別吞吞吐吐的!”
“這人祭的物資儀仗典什,都不是問題,只是人祭所須的狼,必須是天狼團所信奉的白靈狼,白靈狼可是要從西厥沁徽營地運送來而,這恐怕不是下官一人所能辦到?!?
齊王轉向袁浩然說:“此事就交由袁都統了,本王今日飛鴿傳書兄長征調白靈狼,袁都統明日起出發赴西厥,對接此事吧。”
“臣領命!”袁浩然說到。
“今日召會到此結束,韓都統留下,其余人,可以散朝了?!饼R王說到。
明倫殿,韓天慕被齊王再度單獨召見。
“你上次呈上的《定齊安邦》補稿,本王已閱,沒有太大紕漏,已交由印書局印制?!?
“臣謝齊王抬愛。”
齊王臉上滿是笑意說到:“此書自從在書市上發布后,給了那些東慶余黨當頭一棒。”他頓了頓,接著說到:“可奇怪的是,這書都發出去兩三天了,那名曰醉斗的妖人,竟然沒有任何回應,想來,是愛卿之文,戳中了東慶的痛處,他們已無辭可辯。”
“臣不通論辯,只是恰當好處地領悟了那日,蘇公公所傳之意?!表n天慕頓了頓,接著說到“臣還有一事,雖無急要,本不該在此時講,但事關大齊民心安穩,臣還是要向齊王請命?!?
“但說無妨?!?
“臣深知《定齊安邦》刊典意在穩定民心,駁醉斗妖人之謬論,為廣為流傳,印書局將書目價位調至一錢,這讓武都城內的書肆苦不堪言,書肆每月按例上繳賦稅,但價目僅定一錢,這對書肆來說,無疑是個賠本買賣?!?
齊王深皺著眉頭,“恩,本王只顧書籍之推廣,沒有想到書肆的癥結,是本王疏忽了,愛卿可有解決之策?”
“臣以為,非常之事當行非常之法,既然要讓民眾都看到此刊典,那只能從其他渠道解決書肆的燃眉之急,臣建議讓戶部設名目,按照以往官典的價目,給書肆予以《定齊安邦》的特殊補貼。”韓天慕拱手道。
“恩,韓都統,此法甚妙!朕明日就令戶部設此名目,給書肆補貼?!闭f完齊王突然話鋒一轉,道:“愛卿當知,本王真正希冀你的,是另外一件事?!饼R王此話一轉,瞬間讓韓天慕緊張起來。
“今日距離秘樁王西顧慘死,已經過去了七日,交易之事進行到了哪一步,有沒有查出真正的兇手,有沒有聯絡上河津莫門之人,你當給本王一個交待?!?
“臣無能,至今僅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此事未能有實質性進展?!表n天慕低著頭,十分愧疚地說到。
“哦?什么蛛絲馬跡?”
“王西顧房內有一架古琴,還有一本琴譜,通過我和陳中驍的分析和判斷,河津的秘語,就藏在這本琴譜和古琴之中,只是王西顧是如何破解秘語,與莫門的人聯絡,還需要一些時間……”
“這莫門之人,行事果然隱秘,琴譜中竟然還藏著秘語?!奔幢銉刃挠X得韓天慕進度十分緩慢,但聽到琴中藏秘語,還是激起了齊王的好奇心?!拔夷侵杜?,簫碧蕓深喑琴藝,你讓她給你幫忙?!?
“多謝齊王提點?!表n天慕拱手道。
“對了,聽說你跟那唐倫,在前朝的時候有幾分交情?!饼R王說到。
韓天慕頓覺有些尷尬,一時也不知如何回應,只木訥地點了點頭。
“唐特使……唐倫曾和家父有深交……”
“人祭在即,本王唯恐此事會生波折,想來讓你去衛恒山把唐倫帶回武都,再合適不過?!?
“可是……”
“本王知道你們之間的關系,在殿上就發覺了你的不安,但本王意已決,這個唐倫,就當他倒霉吧。”
韓天慕內心五味雜陳,他覺得危機一層接著一層,不過此時也只能拱手:“臣領命。”帶著莫名的心情,韓天慕步履沉重地離開了明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