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山林間霧氣彌漫。遠處的山巒輪廓模糊,幾道黑影在林間穿梭,腳步輕盈無聲。
菱歌靠在玄燁肩頭,聽著風掠過樹梢的聲音。他們剛從紅袍女子的圍困中脫身,一路上雖有流言蜚語,但兩人始終緊握雙手,彼此扶持。可她心里卻隱隱有些不安,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在悄悄逼近。
“你冷嗎?”玄燁低聲問,察覺到她的輕微顫抖。
她搖頭,“只是有點累。”
他輕輕點頭,將她往懷里摟了摟,掌心貼著她的后背,傳遞著溫熱的力量。
忽然,前方傳來一陣低沉的腳步聲,混雜著衣袂翻飛的聲音。兩人同時警覺地站起身,目光掃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一道身影從林中走出,是個年輕的男子,穿著普通布衣,臉上帶著幾分焦急。
“兩位可是北境戰神與那位‘雙生靈核’的姑娘?”他語氣急促,眼中透著一絲慌亂。
“你是誰?”玄燁上前一步,擋在菱歌面前。
那男子喘了口氣,遞上一封書信:“這是……這是我在路上撿到的,上面寫著‘送給北境戰神’,我想你們應該就是……”
玄燁接過信,展開一看,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信的內容很短,卻字字誅心:
>“玄燁接近菱歌,只為利用其‘雙生靈核’之力突破自身瓶頸,一旦達成目的,便會拋棄她。”
他猛地抬頭,盯著那男子,“這信是從哪里來的?”
男子連連后退幾步,結巴道:“我、我是在前面小鎮里的一家客棧門口撿到的,當時周圍還有好幾個人拿著類似的信,說是要到處張貼……”
話音未落,遠處果然傳來一陣喧鬧聲,夾雜著人們的議論。
“聽說了嗎?北境戰神根本不是真心喜歡那個女人,只是為了她的靈核!”
“我就說嘛,一個廢靈之體怎么可能配得上戰神!”
“哼,男人都是這樣,為了力量連感情都可以利用。”
人群的聲音越來越近,仿佛一把把利刃,刺入耳膜。
菱歌的臉色逐漸蒼白,她下意識看向玄燁,卻發現他正皺著眉頭看著手中的信,神色復雜。
“你相信這個?”他察覺到她的目光,語氣低沉。
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
玄燁沉默片刻,終是伸手想拉住她,卻被她微微側身躲開。
他心中一震,第一次感受到她對自己的疏離。
那一夜,他們在一處山洞中休息。火光跳躍,映照出兩人的臉龐,卻照不進彼此的心。
玄燁坐在角落,眼神沉靜地看著熟睡的菱歌。她的眉頭微蹙,似乎夢中也不安。
他知道她在懷疑什么,也知道這絕非偶然。
這一夜,他沒有合眼。
翌日清晨,他們繼續前行,一路沉默。
直到傍晚,他們來到一座小城,城里人聲鼎沸,街道兩旁的攤販吆喝不斷。然而,當他們的身影出現在街頭時,原本熱鬧的人群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們。
有人竊竊私語,有人指指點點。
“看,那就是那個被戰神利用的女人。”
“真可憐,還以為自己遇到了真愛呢。”
“呵,男人為了變強,連愛情都能當成工具。”
菱歌低著頭,手指緊緊攥著衣角,指甲幾乎掐進掌心。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胸口像壓了一塊石頭。
玄燁走在她身旁,察覺到她的不適,想要握住她的手,卻被她迅速抽回。
“你怎么了?”他低聲問。
“沒什么。”她淡淡地說,聲音卻冷了幾分。
玄燁心頭一緊,卻沒有再追問。
當晚,他們借宿在一家客棧中。
房間內燭火搖曳,氣氛凝重。
“你想說什么?”菱歌坐在窗邊,望著外面漆黑的夜色。
玄燁站在她身后,聲音低沉:“你覺得那封信是真的?”
她沒有回答,只是輕輕地笑了笑,“你讓我怎么想?那么多人都在說,難道全是巧合?”
“你以前不會這么輕易被人挑撥。”他走近一步,語氣帶著一絲痛楚。
“我以前也從未經歷過這樣的事。”她終于回頭看他,眼里藏著受傷與掙扎,“我以為我們之間的信任,足以抵御一切。”
“現在呢?”他問。
“現在……”她頓了頓,聲音輕得像嘆息,“我不確定了。”
玄燁的手緩緩收緊成拳,骨節泛白。
“你要我說多少次才信?”他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我對你的感情,從來都不是假的。”
“可事實呢?”她抬起頭,眼中泛著淚光,“如果你真的在乎我,為什么會有這么多傳言?為什么偏偏是你?為什么偏偏是我們?”
他一時語塞,無法反駁。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兩位,外面來了幾位客人,說是找你們的。”店小二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來。
玄燁和菱歌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警惕。
“我去看看。”他起身,卻被菱歌攔住。
“等等。”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如果……如果這一切真的是你的計劃,你會怎么解釋?”
玄燁看著她,眼神深不見底。
“我會告訴你,我愿意為你死。”他說,“但我不會讓你有機會說出這句話。”
他轉身拉開房門,寒風撲面而來。
門外站著三人,皆身穿皇朝服飾,為首之人嘴角掛著一抹冷笑。
“北境戰神,別來無恙啊。”那人抱拳,語氣譏諷,“聽說你們最近過得不太順?”
玄燁眼神一冷,手已按在刀柄上。
“滾。”他吐出一個字。
那人卻不惱,反而笑得更甚,“戰神何必如此緊張?我們只是來送個消息——你們那位‘命定共生’的緣分,恐怕要到頭了。”
話音未落,他手中赫然出現一枚玉簡,光芒閃爍,隱約可見其中浮現的畫面:一個熟悉的身影,在暗夜里悄然離去……
畫面中的身影,正是菱歌。
門外站著三人,皆身穿皇朝服飾,為首之人嘴角掛著一抹冷笑。
“北境戰神,別來無恙啊。”那人抱拳,語氣譏諷,“聽說你們最近過得不太順?”
玄燁眼神一冷,手已按在刀柄上。
“滾。”他吐出一個字。
那人卻不惱,反而笑得更甚,“戰神何必如此緊張?我們只是來送個消息——你們那位‘命定共生’的緣分,恐怕要到頭了。”
話音未落,他手中赫然出現一枚玉簡,光芒閃爍,隱約可見其中浮現的畫面:一個熟悉的身影,在暗夜里悄然離去……
畫面中的身影,正是菱歌。
玄燁猛地將玉簡奪過,指尖劃過表面,一道靈力注入其中。畫面再次閃現,清晰地映出菱歌獨自離開的身影,腳步堅定,神情決絕。畫面最后定格在她回頭的一瞬,眼中沒有留戀,只有冷漠。
他猛地抬頭,盯著那三人,殺意如潮水般涌動。
“這是假的。”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仿佛從地獄深處傳來。
“真假由不得你說了算。”那人笑著后退一步,“整個城都在傳,連你自己人都不信你了,戰神,你的名聲可真是越來越差了。”
“再不滾,死。”玄燁的聲音已經帶著狂煞之氣,周身黑霧翻騰。
那三人臉色一變,互相對視一眼,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房門被重重關上。
屋內,燭火搖曳,映照著菱歌蒼白的臉。
“你怎么看?”她低聲問,聲音里藏著試探。
玄燁沉默片刻,緩緩走到她面前,目光深邃如淵,“你不信我。”
她抬起頭,眼中浮起一絲掙扎,“我不是不信你……只是這一切太巧了。先是流言,然后是信,現在又是一枚玉簡……你不覺得,太有心了嗎?”
他凝視她許久,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近自己懷里。
“我要去查清楚。”他說,“你等我。”
她怔住,“你現在要去?”
“越快越好。”他低頭看著她,語氣不容置疑,“我不想你心里有任何懷疑。”
菱歌張了張嘴,最終什么都沒說,只輕輕點頭。
當夜,玄燁便悄然離開客棧,踏上了調查之路。
他先去了那封信最初的來源地——城西的小客棧。那里果然有人張貼著關于他們的傳言布告,甚至還有人拿著類似的玉簡四處宣揚。
他以雷霆手段逼問了幾人口供,終于得知這些謠言最早是從一名自稱“皇朝密探”的男子口中傳出,而那名男子,竟與墨淵門下的長老有過接觸。
線索指向古老門派。
翌日清晨,他回到客棧時,天邊剛泛起魚肚白。推開門,菱歌正坐在窗邊,手中握著一枚玉簡,神色復雜。
“你去哪里了?”她問。
“查真相。”他走過去,將一封信放在桌上,“幕后之人是皇朝勢力與墨淵聯手策劃的陰謀,他們想離間我們。”
她看著那封信,遲疑道:“你能證明嗎?”
“能。”他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簡,“這是他們私下交談的記錄,里面有墨淵的人親口承認此事。”
菱歌接過玉簡,靈識探入,片刻后,臉色微變。
“這……是真的?”
“嗯。”他點頭,“他們想讓你懷疑我,從而破壞我們的關系。你差點就中計了。”
她沉默許久,終于抬起頭,眼中有淚光閃爍,“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
玄燁看著她,眼中情緒翻涌,卻終究化作一聲嘆息。
“是我沒保護好你。”他說,“讓你受委屈了。”
她搖頭,淚水滑落臉頰,“不是你的錯……我只是……太害怕了。害怕這一切都是真的,害怕你有一天會不要我。”
他輕輕將她擁入懷中,手掌撫上她的后背,像是要把她揉進血肉之中。
“我不會。”他說,“我永遠不會。”
她靠在他懷里,聽著心跳聲,終于找回那份安心。
然而,就在兩人情意交融之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緊接著,敲門聲響起。
“兩位,有位客人求見。”店小二的聲音透著幾分不安。
玄燁眉頭一皺,起身拉開門。
門外站著一名青衣女子,面容清秀,眉目間卻帶著幾分凌厲。
“我是墨淵門下弟子。”她淡淡開口,“奉師命,請你們前去一趟。”
“不去。”玄燁毫不猶豫。
女子卻不怒,反而笑了,“若我說,這次請的是菱歌姑娘一人呢?”
空氣瞬間凝固。
“為什么是我?”菱歌站起身,警惕地問。
“因為你才是關鍵。”女子眸光幽深,“雙生靈核之力,終歸要回歸正統。你若愿隨我回去,一切恩怨都可化解。”
“做夢。”玄燁冷冷開口,擋在菱歌身前。
女子輕輕一笑,轉身離去,留下一句話飄蕩在風中:
“三日后,若不見菱歌姑娘現身,后果自負。”
門被輕輕合上。
屋內陷入沉默。
“他們不會罷休。”菱歌輕聲道。
“我知道。”玄燁握住她的手,“但他們低估了我護你到底的決心。”
她看著他,眼中閃過一抹堅定,“那我們一起,打破預言。”
他點頭,目光灼灼,“一起。”
窗外,晨曦初露,陽光灑進房間,照亮了彼此的眼眸。
但誰也沒注意到,那名青衣女子離開時,袖中悄悄滑落一枚黑色符紙,落入角落陰影之中。
符紙無聲燃燒,化作一縷黑煙,悄然消散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