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窺禪定……

拋除雜念……

集中精力……

引導靈氣……

“動！”

在虞央意識的牽引下，體內的金色靈氣光團，正沿著右手臂的經絡緩緩移動……

就是現在！

眼看著靈氣團來到手心，虞央陡然睜目，一拳擊向身前的通靈木！

與此同時，通靈木也仿佛散發出一陣吸力，瘋狂地吸納著虞央體內的靈氣……

一瞬間，九成以上的靈氣都聚集在手中……

然而，卻依然有最后一成的靈氣沒能被逼出體外！

對于閾值是“30萃”的通靈木而言，任何小于30萃的靈氣注入都會被原路返還！

虞央只感到一股沛然大力從通靈木上傳來，緊接著那九成的靈氣順著經絡宛如潮水般襲遍全身，頃刻間虞央的身體機能近乎癱瘓，宛若一灘爛泥般癱倒在地上！

“這就是……靈氣反噬的代價么……”

虞央咳嗽了一聲，嘴角已然滲出鮮血。

雖然秋夢雨提醒過，但現實遠比虞央所想象的殘酷……

明明九成以上的靈氣都能被順利牽引，唯獨剩下的一成遲遲無法放出體外。

但虞央心里清楚地明白，那九成之所以如此容易，也是借了“九”號通靈木本身的光。

事實上，面對所謂的30萃才能擊垮的“九”號通靈木，虞央等于連一成，也就是3萃的靈氣都無法放出體外。

“沒想到開始就這么難……”

虞央搽凈了嘴角的血跡，強撐著爬了起來，重新凝聚精神，打向“九”號通靈木……

——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虞央已經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打出拳頭，第幾次被體內四處流竄的靈氣震得遍體鱗傷……

肉體已經麻木……

意識也接近著空白……

在最后一次倒下的瞬間，虞央失去了對全身的控制。

因為活死人的關系，他可以不用心跳，不用呼吸，不用睡覺，甚至感受不到痛覺。

但失去了痛覺對大腦的警告，就無法準確地衡量肉體受損的程度。

或許早已超出肉體負荷，意識卻依舊驅使著即將崩壞的身體繼續行動，從而留下不可逆轉的損傷……

甚至是，死亡。

虞央現在的感覺，就恍如瀕死的前一刻。

即便是對“二度死亡”的他而言，這種感覺也頗為新鮮。

第一次死亡，是在垃圾填埋場，被柳囂飛偷襲殺死，而后又被碾碎肉體；

第二次死亡，是在東海大學老校區，被凌煙以“奈何”擊斃，而后又以“縫心”復活……

而這一次，像是命運為了懲罰他如此揮霍自己的生命。

“早知道，就該吞化虹丹的丹屑了……”

這一刻，他想起了秋夢雨臨別時的囑咐，卻連一只手都無法抬起……

此時此刻，幾乎喪失了對身體全部控制的虞央，仿佛聽到了死神的足音。

一步……兩步……

最終停在了他的身前。

“張……張飲夢，你睡了么？”

輕靈的女聲。

在寂靜空曠的升龍堂里傳響。

但虞央怕是連抬一下眼皮子看的力氣都沒有。

可是依舊能夠從怯生生的稱呼中，分別出熟悉的嗓音。

蘇黎雪？

她怎么來了？

還沒等虞央思考出原因，就感受到了一根手指在他的胳膊上戳了戳。

停頓了片刻，又在他的臉上戳了三下。

“喂……醒醒……”

蘇黎雪發出微不可聞的聲音。

與其說是把人喚醒，倒更像是催人入睡前的呢喃。

“居然真睡著了……大晚上的，也不知道蓋床被子……”蘇黎雪自言自語道。

然后，虞央就聽到了窸窸窣窣脫下衣服的聲音。

這妮子想干嘛？！

虞央的腦海中閃過一絲警覺。

只是無奈四肢百骸根本不受他的控制，依舊像是爛泥般攤在地板上。

下一秒，虞央感覺到自己的身上被蓋上了一層東西。

而他的頭，卻被輕輕捧起，放到了一個“枕頭”上。

她這是給我蓋“被子”？

那這個“枕頭”是……

虞央的臉頰再次感受到了秋夢雨手上的溫度。

只是這次并非用手指，而是以手掌輕輕地婆娑。

從手掌的方向上來看，虞央此時應該枕在少女的大腿上……

所以，這難不成就是傳說中的膝枕？！

虞央覺得自己的血壓都仿佛升高了一大截！

這就是戀人之間親昵的象征！

沒想到蘇黎雪這個冒牌女友，居然會趁他“睡著”的時候做這種事！

“你啊……只有在這個時候，才乖乖地陪著我。

“要是平時也能這么安靜多好……”

少女的獨白，仿佛清冷的月光，落在了虞央的意識里。

“可能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你更不懂女孩心思的人了吧……

“大傻瓜……我怎么會喜歡上你這樣的家伙。

“喜歡裝高冷耍酷，又喜歡強出頭，還有一大堆秘密不和人家說……”

那就別喜歡啊！

虞央在內心嘶吼著！

雖然單身了數十年，但老子現在連“幽精”都叫不動，談戀愛也是浪費！

更何況你接近我明明是……

“你也知道我接近你是為了找擋箭牌……”

虞央一愣，沒想到蘇黎雪自己就把話說白了。

“你那么聰明，肯定早就看穿了我的算盤。

“但簡流死了……安娜失蹤了……

“我真的……真的找不到一個能夠信任的人！

“只能一直和他虛與委蛇……

“每一天，都過得戰戰兢兢……”

虞央自然知道這個他指的就是郭琛。

“我的快樂、我的笑容、我的矜持……

“都是為了麻痹他，讓他以為我會就范……

“讓他以為，我已經墮入他的掌控……

“人前的蘇黎雪有多從容優雅，人后的我就有多忐忑驚惶……

“這些天，我從來沒有一天真正安穩地睡過覺！

“直到你出現……”

虞央內心苦笑了一聲。

“你知道么……和你一起度過的日子，是人家最安穩的時光……

“什么都不用擔心，什么都不用去想。

“安安靜靜地待在你身旁。

“就好像全世界的路都會走到我的腳下……

“就好像一切困難都會被克服……

“就好像這樣的日子，能夠一直持續到永遠……”

此刻的虞央，并聽不懂少女懷春的浪漫。

蘇黎雪的話語，也難以激起他心中的波瀾。

直到他覺得腦后一空，重新落在微涼的地板上。

“所以……謝謝你……”

溫柔的氣息印上了他的嘴唇。

甜蜜，夾帶著芬芳……

我

被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