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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回到王府,我告訴了爹爹,會入宮的消息,剛開始爹爹還在詢問我緣由。我一直保持緘默。最后爹爹只能嘆息的離去。

我回到房間,目光渙散。思緒在控制飄蕩,回想著母親美麗的臉龐,溫柔的雙手,慈祥的笑臉,溫暖的懷抱。花承云過來看我,也沒有說話,只是一直坐在屋子里靜靜的看著我。我想也許最懂我的人只有他了吧。小沁前來喚我用飯,我沒有理會。花承云說讓我靜一下便打發了她。

沒過幾日,宮里就來人宣旨冊封了,我木訥的跪在地上,聽著他刺耳的聲音,我想我這后半輩子也只能在后宮之中度過了吧。隨便收拾了些衣物,爹爹送我出了王府的大門,只是輕聲囑咐我照顧好自己,便沒有在多說。可是我看見他眼睛里的霧氣。封煜用的迎娶皇后的禮儀對待我,總皇宮正門迎入,已經算是給了最大殊榮。我坐在晃晃悠悠的鳳轎中,想象著我即將面對的生活,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準備好。突然覺得從小出入的那個皇宮像一個可怕的牢籠,我即將成為一個折翼的鳥兒,毫無生機的存活在哪一隅之地里。我沒帶小沁走,想那種冰冷陰森的地方有我一個人去體會便罷了,不需要別人來和我一起承擔。

天和十二年三月初六。我被封為了茗妃,住在坤林宮。被迎喜的嬤嬤送進殿里,我安靜的坐在鋪滿了紅色的床榻上。靜靜的等著封煜。大概過了兩個時辰,趙公公的聲音從門外響起“皇上駕到。”迎喜嬤嬤上前打開殿門,宮女、太監便跪了一地迎接皇上的到來。透過喜帕,一雙明黃色的長靴走進房內,我并不擔心封煜會對我做什么,因為自小到大我們都只有兄妹之情。封煜遣退了所有的人,屋子里輕悄悄的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茗曦,你在怪我吧。”我沒有回答。

“茗曦,你知不知道,太后為何要答應你和封黎的親事,因為你是樓王爺的愛女。你知道你這個身份會給太后帶來怎樣的勢力么?”封煜坐到了我身邊,自顧自的說道。他或許忘了。我沒有那么多的心機,我也從來不知道朝廷里的糾紛,后宮里的爭斗。

“茗曦,我知道我本不該破壞你的幸福,或許在你心里,我只是為了報復,我承認我帶著報復之心。但是我也是真心迎娶你。”我一時錯愕。驚訝于他的話。我想象過千百種他要對我說的話,但萬萬沒想到這種意外的發生。

“我和封黎同一天認識你,你的眼里只有他的身影,從來沒有看見我。曾經我可以成全你們,畢竟一個是我愛的人,一個是我的兄弟。那時的我可以默默的祝福你們。直到母妃的死,我看見了我一味忍讓得到的結果,我知道一切跟你和封黎沒有關系,可是這次我想要爭取了,我不想放手。所以我下旨讓你入宮,讓封黎娶了別的女人。即使我用的是最為卑劣的手段,用你爹爹和哥哥威脅你。可是我不僅僅是為了打破太后的計謀。也是出自真心的想要你。茗曦,你可不可以不把我當做哥哥。”我這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我一直都只是把他當做哥哥。就算不把他當做哥哥,我能怎么做,接受他么,在娘親死后,在她拆散我和封黎,在她用爹爹和各個威脅我進宮以后?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皇上很晚了。”

“茗曦,我不在是你的煜哥哥了是么?”他急切的抓住我的肩膀,雙目緊緊的注視著我。我看著他的眼中的希翼卻無法作答。

“也罷,我知道你短時間里不會原諒我。今日你好好休息吧。朕還有些奏折要處理。”看著他走出大殿,我不知道我該怎么平復我的心情,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了,連消化的時間都沒有留給我。和封黎的親事作廢,被逼入宮,娘親的死,死后留下那封帶著驚天秘密的信,到最后封煜的突然告白。或許是我前面18年的生命過于平淡,所以生活不得不為我增加些波動。我仍然呆坐在床上,看著滿屋的紅色,本身是喜慶之色,現在看起來卻有些蒼白無力。我該在以后的日子里如何面對封煜。

在宮中的日子還算平靜,封煜將我保護的很好,沒有將我置在他后宮嬪妃的爭斗中。我也很少出坤林宮,除了早晚想花太后問安,便是先下時回去看看嫻姐姐,嫻姐姐是芷溪的親姐姐。當今的嫻皇貴妃。一個溫文爾雅的女子,他嫻靜,智慧,美麗,善良。一直都是我和芷溪的榜樣,只是我們都學到他的絲毫。嫻姐姐知道我不是自愿入宮,也常常勸導我。

我總是抱著小霄兒對著她說“長大了可不要學你母妃那樣啰嗦,會討不到媳婦兒的。”嫻姐姐便無奈的看著我笑。嫻姐姐很聰明,不然他也不會在后宮中坐到這么高的位置上,她也很會為我考慮。就連我身邊的桂嬤嬤也是剛入宮時嫻姐姐派到我宮里的,他知道我沒有帶貼心的婢女。

我也會在宮里看見封黎,他帶著烏云珠來向花太后請安。他看見我時也會停住腳步望向我,我也曾想上前詢問他過的好不好,都會被身邊的桂嬤嬤制止。我知道我們從封煜下旨的那一刻便注定此生不會在有關聯。

時間真的能磨平很多,最開始遇到,心中最多的是擔憂,惦念。到最后只剩下一絲絲的關懷之之意,沒了心里的波動。封煜長來看我,每次都是說些關心的話,然后陪我用完晚膳便離去了。他知道我很難接受他,但是他還是充滿了希望,我從來不知道我可以讓一個人為我執著。宮中的環境會磨滅所有人的天性,我在宮里的日子變的不在愛笑,也沒有什么事能讓我發自內心的笑。顯然封煜也意識到了我的變化,總是讓趙公公說一些笑話,或是做一些好玩的事情,甚至無人的時候,會做一些小時候我們一起做過的傻事來逗我。我也只是微笑。我知道他已經很努力了,放下帝王的尊嚴。可是我根本不能從心里笑出來。唯一能夠讓我開懷大笑的就是花承云,花承云總是不避嫌的來坤林宮看我,依舊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打趣我說

“茗娘娘可好,錦衣玉食的生活過的可還瀟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會拋開我的身份,拋開宮里的環境,特別的自在。

“要不你也進宮感覺感覺。”

“本公子到是不介意,就不知道皇上可有這方面的喜好。”

“你還真是那女通吃啊。好不要臉。”

“看你在宮里過的也不甚如意,不如你央求本公子,本公子就帶你私奔,如何。”他還是那種凡事無所謂的樣子,并不覺的自己說的話有多嚴重,到時嚇壞了服侍的嬤嬤們。我看著奴才們被他這句話嚇的鐵青的臉,笑了出聲,隨口一句戲言。

“您老人家到時敢才行啊,自己都被五花大綁的抓回來,我可不想像你一樣狼狽。”

“嗯,樓茗曦,看你這牙尖嘴利的,足以證明你還活著。”

“對啊,我還活著,我怎么敢早你一步先去呢。哈哈”身旁的桂嬤嬤一下子打翻了茶杯,馬上跪在地上。“娘娘贖罪,娘娘贖罪。”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看看這些奴才叫你嚇的。”

我大笑出聲,我們不以為然的對話,在這群奴才耳里像是一道一道的催命符般可怕,也是,可以算是句句都大逆不道了。

“好了,沒事,你們下去忙去吧。”看著她顫巍巍的走出殿門,我和花承云相對一眼,笑開了花,自從娘去世,封黎大婚以后,我突然發覺自己的性子變了,怎么也活潑不起來了。可能也只有這一條死狗才能逗我開心了吧。呵呵。跟著花承云有貧了一陣子,見天色變暗,他也不便在待著了。花承云走后,坤林宮又一下子恢復了冷清,封煜照常來陪我用晚膳。然后去往別的妃子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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