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醫生，多少錢？”

取藥的病患隨口問道。

張小天擺了擺手：“回春堂的規矩，以后，咱關家社區的人看病，都不收錢！”

幾副中藥，也不值錢，更何況以后有藥田源源不斷的供給。

比起升級到二級綜合診所來，還真不在乎這一塊兩塊的。

只是這升級的三百萬，究竟要從何而來？

一個人不收錢，趙逢禮只當是與回春堂熟識。

兩個、三個，一個接著一個。

這下可又把趙逢禮看呆了！

“小天醫生，你，這都不收錢，這回春堂怎么運轉。”

張小天聳了聳肩，有些無奈的朝著董奉努了努嘴。

“董老爺子不讓，再說了，現在各家的條件都只有那個樣子，舉手之勞，能幫上一點，是一點吧。”

趙逢禮推了推眼鏡：“可這不是長久之計啊，醫護人員的工資，診療器械的購置，還有治療耗材的消耗，以及藥品藥材都是需要錢的呀！”

張小天自然不會把秘密暴露出來，只能左顧言它打一個哈哈。

見張小天不愿意多談，趙逢禮只得坐回椅子上，又望向了董奉。

雖然趙逢禮只是一個神經外科的醫生，但不妨礙他的眼力。

一群群病患雖然都只是蠅頭小病，但是架不住數量多呀。

也沒有什么特別的檢查流程，全憑望聞問切四個手段，極大的縮短了診療的時間。

“這要是在咱們醫院，設一個中醫急癥，是不是會提高不少效率呢？”

趙逢禮在心底泛起了嘀咕，不過馬上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姑且不說像董奉這樣的老中醫究竟有多少，就醫院的管理制度來說，沒有數據，全憑經驗做事的診治，醫療事故的風險很大。

終于，最后一個患者也心滿意足的跟屋里幾個人道謝后，提著幾副藥，離開了。

九點整，連上幾個鬧事的小混混，一共117人。

四個鐘頭，一個醫生。

一個鐘頭要看三十個病人？

兩分鐘看一個，還得因病施藥。

在湖雅醫院甚至全國任何一個醫院都做不到。

2分鐘能干什么？

也就排隊的時候稍稍往前挪半個身位吧。

趙逢禮吞了吞口水，這回春堂里怎么看，怎么不像一個小診所。

天賦異稟的老板，卻只抓藥不收錢。

神乎其技的老醫生，卻寂寂無名。

此時董奉面上也泛起了疲憊，原本氣神爆滿的眼睛，也有些失了精氣。

“董大夫！”

艾理連忙扶住有些顫顫巍巍的董奉。

“不礙事，不礙事，年紀大了，坐久了是這樣。”

董奉心里很滿足，對于他來說，這才是存在的意義。

張小天定定的看向董奉，只見董奉也感激的朝著張小天點了點頭，似乎在謝謝他的成全。

原來，系統召喚出來的人，跟我們，并沒有什么不同。

他們有他們的追求，他們有他們的信仰他們并不是一段冰冷的數據，他們也會累，因為，他們有血有肉！

我們又是被誰造出來的呢。

張小天陷入了沉思。

“小天醫生，董大夫，還有這兩位小兄弟，天這么晚了，我也打擾了你們這么久，剛剛我讓小謝訂了桌子，咱們一起去吃個工作餐？”

趙逢禮拍了拍手，打斷了那一剎那的寂靜。

呂風，艾理和董奉同時把目光投向了張小天。

“先謝謝趙院的好意，咱們走吧！”

從下午趙逢禮與呂局長的交談中，張小天也知道了眼前這個中年醫生的身份。

呂風簡單的清掃了一下回春堂的衛生，董奉把散落的物件，一個個歸類好，艾理從屋后，搬出了木質門板，關好門。

趙逢禮讓出了副駕駛的位置，給了年紀最大的董奉，跟張小天幾人擠坐在后排。

大街上車流本就不多，又是大晚上，想尋一個吃飯的地方很不容易。

還好趙逢禮在婁星市有幾個熟人。

直接在最好的皇冠大酒店訂下一個包間。

說是最豪華，其實連兩星都夠嗆，只是這年頭大廳吊上一盞水晶吊燈，都能驚呼奢華好久。

一個下午的熟識，趙逢禮也沒有擺過什么架子，更是叫來了呂局長幫忙破局。

一上桌，張小天就首先端起了杯子，站了起來。

“今天，借花獻佛，謝謝趙院的解圍，讓我們一起舉杯，敬趙院一杯。”

張小天說話，并沒有年輕人的青澀，老練的樣子，又讓趙逢禮高看一眼。

“快坐下，快坐下，咱們在這里，沒有什么身份上的區別，都是朋友，都是朋友！”

趙逢禮坐在那，笑道。

一杯七錢的白酒，一飲而盡。

“第二杯，再敬我們遠道而來的趙院，有朋自遠方來，怎么說！拿出我們的熱情！”

一杯酒下肚，前世的張小天似乎又活了過來，重生過來的壓抑，父親絕癥的無力，無孔不入的壓力，通通被釋放出來。

“你這，哎！”

趙逢禮雖然是副院長，可根本不是外聯部門，身上還兼著神經科主任一職，一個業務科室，那經歷過這么多應酬。

董奉幾人面不改色，一飲而盡，趙逢禮沒法，只得跟著喝完。

“第三杯，讓我們...”張小天是真喝開了。

“慢，慢慢點。小天，先吃口菜。”

趙逢禮趕忙拉住張小天，胃里的一團火還沒下去，這么喝，怎么招架得住。

“趙院，酒過三巡，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尤其是對您這種尊貴的客人，我們更不能壞了規矩。趙院，我敬你！”

張小天一馬當先，回春堂幾個也是面色不改。

趙逢禮喝完，趕忙吃了口青菜壓了壓。

“小天啊，我年紀比你大，這么叫你，行吧。”

都說酒桌文化酒桌文化，喝上幾杯酒，眾人之間的隔閡，確實去了不少。

“趙院，看您說的，您叫一聲小天是應該的。”

“那你也別叫我趙院了，叫我趙叔。”

趙逢禮透著一股親熱子勁。

“趙叔，我敬你！”

張小天放下筷子，又是一杯。

“小天，你這欺負我年紀大是不是。”

趙逢禮佯裝生氣。

“您是長輩，我三杯敬你！”

連著就是三杯下肚，趙逢禮只能壓著肚子，把這一杯給喝下去。

趙逢禮算是看出來了，今晚上就不應該把酒擺上來。

這小子簡直就是個酒瘋子，別人在桌上喝酒，都是耍著花招，玩著心機。

這小子倒好，是一心求醉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