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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Сулико

  • 目標700米
  • 冰下三千
  • 6589字
  • 2021-02-04 23:00:42

我站在一棟裝修華麗建筑的門口,穿著漿洗過的長褲,干凈的上衣,領口亮潔如新,外套剛從晾衣場取下,干凈,柔軟,散發著陽光的味道。臉上干凈利索,雙手干凈,指甲被修剪的很整齊,頭發整齊的梳平。

我走進面前的大門,里面傳來一陣陣音樂聲與歌聲,朦朦朧朧,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如同從深水中傳來的聲音一般。還有一陣長時間,細碎的鼓掌聲。

我怎么會在這里?這是哪?我感覺有一些熟悉,但更多的卻是陌生。

帶著疑問,我把手搭在裝飾有精美花紋的銅質門把手上,打開了房門。周圍隨著我打開這扇門頓時便的暗了起來,就好像歌劇舞臺上那為了刻畫人物內心活動的環境而刻意變暗的燈光一樣。

緊接著,周圍開始傳來紛亂的聲音,有人在瘋狂的怒喊,有人在小聲的低語,有人在悲哀的嘆息,有人在痛苦的哀鳴,有人在無助的求救,還有人在驚恐的大叫。

仿佛我正身處于地獄一般,我想離開這里,卻發現自己身處一片沒有盡頭,一片虛無的黑暗中。哪有什么歌聲和掌聲,周圍盡是一些可怖的聲音,只能聽見聲音卻看不見發出聲音的人。

我聽到了附近傳來了坦克履帶轉動時叮啷的聲音,以及不斷加速轟鳴的引擎聲。我的身體也隨著大地的抖動而顫抖起來。

“嗡轟!!嗡轟!!!夯夯夯夯。。。。。。。”

在我前面赫然出現了一輛灰色的德國坦克,它大的出奇,如同一頭青筋暴露,憤怒的公牛一般出現在我前面,在他面前就如同一只老鼠在大象面前一般。它似乎隨時都會咆哮著沖向我,他的不斷的發出怒吼,一聲比一聲大,一聲比一聲更加震懾我的心魄,就連大地也被他的怒吼嚇得顫抖不止,我的雙腿也不聽使喚了。

突然,從緊緊盯著我雙眼的德國坦克主炮中傳來一陣炸雷般的巨響。

他開炮了。

我感到我頭上濕漉漉的,我一摸,已經什么都沒有了,只有一手黏糊糊濕溜溜的東西。

周圍卻再次詭異的傳來陣陣的歌聲與細碎的掌聲,似乎還有人們的竊竊私語聲。。。。。。。。。

“啊!!!!”

我猛地從夢中驚醒,頭卻撞到了一塊鐵板上。

“哎呦!我操!。。唉!。。他媽的!”

我揉了揉撞的生疼的腦門,試圖恢復自己的意識。

“嘿嘿!安東!這家伙醒了!你看看這家伙,指不定做什么好夢了呢,睡這么長時間,口水都快淹了整個車了!哈哈哈!”

奧列格在一旁看著我的笑話,調侃著我。我看了他一眼。

從頭頂緊閉的炮塔艙門的縫隙出不斷滴下一滴滴渾濁摻雜著鐵銹的雨水,而我正處在這水滴到的地方,那里已經聚集起了一片水漬。而我頭發也因此變得濕乎乎的。原本凌亂的頭發變得更加不堪。

“這都下午三點了,安德列,你這一覺我可替了你兩崗,我可給你記住了,到時候你可得還啊。”

奧列格再次調侃著我。我現在還沒清醒過來,便沒有回應他。

“Я.....искалмо.....гилуми.....лой,Обо.....шёлявсекр.....ая”

外面此時傳來了陣陣音樂聲,朦朦朧朧,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如同從深水中傳來的一般。

我站起身打開炮塔艙門蓋,一陣微風裹挾著細雨撲向我的臉頰,我的頭腦也在這一刻清醒了起來。這次我終于把歌聲聽清了。

“Яискалмогилумилой,(為了尋找愛人的墳墓),Обошёлявсекрая(天涯海角我都走遍)。Ирыдалслезойгорючей:(但我只有傷心地哭泣),Гдеты,милаямоя?(我親愛的你在哪里?)Ирыдалслезойгорючей(但我只有傷心地哭泣),Гдеты,,милаямоя?“(我親愛的你在哪里?)……..”

溫柔的女聲合唱從遠處一個廣播站的喇叭里傳來,在雨幕中朦朦朧朧,如同天籟。

這是一個典型的東歐小鎮,我們的坦克緩慢的行進在穿插在小鎮內的馬路上,這里不同于那些簡陋的農莊,有著整齊的磚房,鱗次櫛比的紅瓦斜頂,干凈的磚墻外覆蓋著潔白的石灰,濕漉漉磚石鋪成的路面。讓我竟然有一種回到了明斯克市的感覺。

但四周來回行色匆忙的士兵和引擎不停發出突突聲的卡車與坦克與這一片祥和的景色并不搭調。

全副武裝的士兵們在大街上跑來跑去,一名軍官站在一堆彈藥箱上手里拿著一個喇叭在喊著些什么,一輛裝滿士兵的卡車著急的繞過我們身邊,從車廂后露出一張張稚嫩年輕的臉。隨即消失在車水馬龍中。

這時天空中傳來一陣如同炸彈爆炸的雷聲。

“咔!!轟隆隆!!!”

四周的步兵立刻撲向了滿是泥水的路面,趴下了身子,護住了頭部。他們還以為是德國人的炮彈在身邊炸開了。

“Межветвейсвисталапташка(夜鶯站在樹枝上歌唱)Испросилясоловья:(夜鶯夜鶯我問你)Молви,звонкаяпичужка:(你這唱得動人的小鳥)Тыжеланнаямоя?(我期望的可是你?)“Молви,звонкаяпичужка:(你這唱得動人的小鳥,)Тыжеланнаямоя?(我期望的可是你?)”

廣播站的喇叭依舊在放著音樂。

略帶憂傷的女聲混合著細碎的雨聲,在這樣的場景下顯得格外的憂郁,如同一個暗自神傷的姑娘倚在窗戶前看著窗外的雨景。

一隊隊武裝的士兵們行色匆匆發出整齊的夸夸聲,軍官的皮靴踏在濕漉漉的地面發出咔吱咔吱聲,男人們的喊叫聲,運輸卡車堵在小鎮上的每個街道引擎的聲音匯聚成突突聲,這些聲音交匯在一起,如同漲潮的海水一般慢慢淹沒了喇叭里的的憂郁歌聲。就好像一個迷路的小姑娘在車水馬龍,人聲鼎沸的馬路上茫然無措的哭泣一樣無力。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憂傷的歌聲被《祖國進行曲》的前奏所替換,這是莫斯科廣播電臺的電臺呼號。接下來傳來了著名廣播員尤利·鮑里索維奇·列維坦的聲音。

“請注意!

這里是莫斯科!

轉播一則重要的政府通知:

蘇聯男女公民們,

1941年6月22日凌晨4時

未經任何戰爭宣告,

德國武裝力量進攻了蘇維埃聯盟的國界。

蘇聯人民反對德國法西斯侵略者的偉大衛國戰爭開始了!

我們的事業是正義的!

敵人一定會被擊敗!”

這是我們自在1941年6月21日那個彈如雨下的晚上第一次聽到蘇維埃政府的正式通告,也就是從這一天起,往日不在,一切都將改變。

“看來這是一場不可避免的戰爭了。。。沒有辦法停下來了。。”

安東在一個大士的指引下把坦克停在了一個倉庫前,聽到廣播后他嘆氣到。

緊接著炮塔艙門口探過來一個腦袋,他咧著嘴笑著,露出歪七扭八的牙齒朝著我們打招呼到。

“嘿!伙計們,下午好啊,歡迎來到梅津諾夫卡,我是阿納托利安納托利亞阿納托利耶維奇大士,你們是哪個部分的?是打哪兒來啊?是去明斯克的嗎?”

他如同連珠炮一樣連問了三個問題,我們每個人都疲憊不堪,本來就不想說話,一看他這樣更不愿意多說一個字了。

“西方面軍第十集機械化六軍第七師,剛從格羅德諾過來,去丹切爾茨。”

安東把原本冗長的部隊番號縮了再縮說了出來。

“我說,伙計,你們這里有什么像樣的吃的嗎?我這里快餓死了。”

奧列格迫不及待的站起身對他說到。

哪個長著一嘴歪牙的阿納托利大士,當聽到我們是第十集團軍的時候他愣了一下,然而當他聽到我們是從格羅德諾來的時候他更是驚得連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我的天!你們是從格羅德諾出來的?那簡直不可能!”

他站起身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們幾個臟的花里胡哨的臉以及滿是泥漿的T-34坦克,好像我們不應該出現在這里一樣。

聽到這我不禁覺得好笑,于是拉開身旁主炮炮膛邊的開栓柄,隨即一枚早已散去余熱帶著黑色燒灼痕跡的黃澄澄的炮彈殼從炮膛里竄了出來。

“咔!。騰愣。噌!。。。叮!鈴鈴鈴鈴。。。。”

彈殼掉在了鐵板上發出了清脆的叮鈴聲,將我們之前激烈的戰斗最形象的表現了出來。

“車長安東米哈伊爾米哈伊洛維奇同志,我們已經彈盡糧絕了!”

我故做正經對著安東說著,車里幾人會心的相視大笑起來。

之前在諾沃格魯多克附近和德國佬的戰斗中一枚穿甲彈打到了炮塔上,但沒有彈飛,也沒有擊穿,就那樣牢牢的卡在了裝甲板里,就好像一只牛角一樣上揚著。

“大士同志,小心點你旁邊卡在炮塔邊的那枚德國佬的炮彈,別搞炸了。”

安東對頭頂的大士開玩笑著說

一直趴在車頂和我們說話的阿納托利大士連忙扭過頭看了看身旁凸起來的那個“牛角”,也咧起了嘴和我們笑了起來。

“好了,伙計們!看來你們真的很不容易,快上來吧,我們這里還有些熱的東西,趕緊來吃點吧!”

說著他伸出了手把我們幾個拉出了戰斗室。

他帶領我們幾個走向一個煙囪里正冒著煙的房子,一邊給我們說著。

“。。。。。。你們竟然從格羅德諾出來了!這簡直不可思議,德國佬已經將整個比亞韋斯托克地區都包圍了起來,連只鳥都飛不出去,諾沃格魯多克的田野已經站不下人了,因為全他媽是該死的德國佬,噢!你們能出來簡直是個奇跡!”

他帶我們穿過一條大街,有兩個士兵抬著個擔架正好從我們面前經過。

“嘿!伙計!小心點,這人傷勢很重的。。。”

安納托利大士對著那兩個抬著擔架的士兵說著。

“看見沒,那個人是從比亞韋斯托克地區撤回來的,就比你們早到這里1個小時左右,不過他只帶回來一個腦袋一個身子和兩個胳膊。”

待那兩人走遠后他對我們小聲說道。

我特意看了看那遠去擔架上的傷員下肢,有兩個紅紅的紗布包。

“忘了告訴你們,他也是坦克手。。。”

阿納托利大士給了我們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說著他帶我們進入了一間伙房,招呼一個叫帕威爾的廚子給我們四個人每人盛了碗熱濃湯和幾片面包。我沒也沒客氣,直接就開始狼吞虎咽起來,連續幾天沒有正經吃過一頓能算得上飯的飯,讓我們每個人都感覺手中的濃湯是那么的美味,到最后我們甚至把盤子都用面包擦干凈了。

“嘿嘿!這幾個家伙可真能吃,連盤子現在都不用刷了。”

帕威爾在一旁調侃著。

“安東米哈伊爾米哈伊洛維奇同志”

阿納托利大士遞給我們幾人幾根優質的預卷香煙,說。

“現在整個地區的兵力都在調動,往東撤。我們這里有一些物資得需要運走,明斯克那里正在布防防線,急需要一批彈藥,我們現在正愁缺少運輸工具呢,你們便過來了,不知道你們能不能幫忙運一批彈藥過去。”

“可是我們要去的地方是丹爾切茨。”

“沒關系,我給丹爾切茨那的人打過電話了,他們會有運輸隊在那里接應的。”

“那好吧,我們盡可能的帶上一些彈藥過去。”

“那真是太好了,非常感謝。現在整個地區都亂套了,所有當官的都亂了陣腳,一出事他們誰都靠不住,唉!只會推卸責任!所以,這些事情就只能落到我們身上了!你說,就我們這些底層的人卻擔著上層的擔子,今天上午那個混蛋給我說如果耽誤了物資流轉就讓我去勞改營,哼!我去他的!。。。。”

他氣憤的向我們抒發著他內心的苦悶。

安東也只是苦笑著。

飯后,阿納托利大士便帶領我們回到了倉庫那兒,并讓幾名士兵搬了幾箱彈藥和物資放到了T-34坦克的發動機艙上,并固定好。

“一路順風!再見。。”

大士向我們致意,離開了倉庫,開上了鎮子上的馬路,我們準備繼續出發前往丹爾切茨火車站。

此時小鎮的喇叭里又再次傳來了憂傷的歌聲,細雨混合著歌聲讓這個小鎮顯得如此的悲傷。

前方還有幾輛車正在開出小鎮,支路上也不斷的有車隊匯集到我們所在的這條出鎮子的主干路上。因此我們的坦克也放慢了速度,履帶鉸鏈和石磚路面碰撞摩擦發出沉悶的叮啷叮啷的聲音。我坐在車后彈藥箱上發著呆。清冷的空氣讓我的頭腦變得像一張白紙一樣。

周圍的環境逐漸由鱗次櫛比的房屋,變成兩旁長有又直又高的白樺樹的鄉間馬路。我看著路邊田野上一架燃燒著的飛機殘骸出了神。

“嘿!安德烈!安德烈!!你瞧瞧前面那姑娘是誰!哈!安德烈!你在干什么!他在向你招手呢!”

奧列格駕駛著T-34,透過打開的駕駛員艙門他看見我們前方不知道什么時候開著一輛車廂帶著篷布的卡車,但后面沒有篷布遮蓋,里面有個眼熟的姑娘正站在車廂后,在向我們招著手。

“安德烈!你他媽的在干什么?!”他大喊著,我這才回過神,連忙左顧右盼,終于我的視線定到了我們正前方只有20幾米的那輛車廂后的姑娘身上,

“娜塔莉婭!”

我情不自禁的喊出了聲。

“娜塔莉婭!你怎么在這里?哈哈哈!我可真想你!”

我趕忙蹲下身讓奧列格開快一點,好讓我們的速度能趕上前方的那輛卡車,縮短我們間的距離。

“奧列格,再開快點!馬上就能接近她了!”

我興奮的朝著戰斗室內喊著。

“就你急,放心吧,她飛不了!哈哈。”

坦克的速度越來越快,終于在炮管快接觸到卡車車廂的時候,我們間的速度和距離穩定了下來。

我趕忙踩過炮塔,右手扶著坦克炮炮管,靠近了卡車后車廂。

那正是娜塔莉婭,幾個月不見,都快換了個人似的,她穿上了干凈漂亮的軍裝,金發束成一個髻,顯得格外俊俏。我都快人不出她來了。

“。。娜塔莉婭!你可真漂亮!你怎么在這里?你還好嗎?我之前去找過你,但你不在家了,我可真想你!”

我開心的像個孩子,在沒見她前心里有無數的話想對她說,但真的見到面后卻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娜塔莉亞見我這副模樣噗嗤一聲笑了,但她緊緊的抓住了我的左手。

“我參軍了,被分配到了西方面軍指揮部的通訊部做話務員,你現在變化可真大!嗯?你剛和德國人戰斗了嗎?沒有受傷吧?”

她注視著我的眼睛,溫柔的對我說。

她那綠色的眼睛如同一灣溫柔寧靜的湖水一般,我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嗯。。。嗯。。是的,我們的確狠狠的痛扁了那群德國佬,哈哈,瞧見沒,釘在炮塔上的那個炮彈沒,那是德國佬的,他們沒法擊穿我們,我們堅不可摧”

她擔心極了,因為她溫暖濕潤的手更加緊的攥住了我的手。

“你可千萬別受傷啊。。。我會一直掛念你的。。。”

“不會的,我們就像鋼鐵一樣,堅不可摧,放心吧,你也要注意安全,等到結束后,我會找到你的。更何況,我還有安東,斯切潘,還有奧列格呢。

說著我看向身后正在駕駛坦克的奧列格,他從敞開的駕駛員艙門里向我們招著手咧著嘴笑著。

“嗯。。。。”

娜塔莉婭輕聲的回答到。

“你前些日子過生日,我本來打算請假去找你,但是突然就發生了戰爭,我原本為你準備了個禮物,一直沒來得及送給你,我一直都隨身帶著呢,給。”

她露出燦爛的微笑,從身邊的挎包里取出一個硬皮封面的本子,還有一支列寧格勒產的“聯盟”牌鋼筆。

微風吹動了路邊白樺樹茂密的枝葉,雨水打著璇落下來,陰沉的天空下,娜塔莉婭前額一縷沒束進發髻里的金發隨風舞動,楚楚動人。她那清澈的眼睛里流露出萬種風情。

我看著她那雙溫柔的眼睛出了神,我多想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哈哈哈!安德烈,你個傻小子!要不要我教你接下來怎么做啊?快啊?”

奧列格在身后大笑起來了。

我剛轉過頭,前方的卡車便拐進了旁邊的一條支路上,我和娜塔莉婭緊牽的雙手也不得不分開,我們倆在同一方向,但不同路的兩條路上并排行駛著,我能看見她依依不舍的扶著車廂側板看著我,我也扶著炮管看著她。我們中間隔著的白樺樹在飛速的倒退。就好像電影膠片在放映機燈前飛速的一幀幀的掠過。

兩架Su-2戰斗機低空從我們頭上掠過,沿著馬路飛向遠方,娜塔莉婭所在的那輛卡車也拐到了另一個方向,她的身影逐漸消失在白樺樹間。

我的耳邊再次回蕩著著那憂傷的歌聲。

“Межветвейсвисталапташка(夜鶯站在樹枝上歌唱)Испросилясоловья(夜鶯夜鶯我問你)Молви,звонкаяпичужка(你這唱得動人的小鳥)Тыжеланнаямоя?“(我期望的可是你?)Молви,звонкаяпичужка(你這唱得動人的小鳥)Тыжеланнаямоя?(我期望的可是你?)Соловей,склонивголовку,(夜鶯一面動人地歌唱)Накустахсвоихсвистал,(一面低下頭思量)Словноласковоответил(好像是在溫柔地回答)Угадалты,этоя(你猜對了,正是我)Словноласковоответил(好像是在溫柔地回答)Угадалты,этоя(你猜對了,正是我)”

“轟。。。轟。。。。轟。。。。。”

又有三架戰斗機掠過頭頂。

戰斗機掀起的帶有水珠濕潤的風吹亂了我的頭發。我望著遠處,就好像這是一場夢一般。一場甜蜜的美夢。

依舊帶有娜塔莉婭體溫的左手和被她撫摸過無數次的日記本與鋼筆輕聲告訴我這一切不是夢。

我打開了本子,扉頁有句用優美的俄語手寫體寫的一句話,“致.親愛的安德烈”左下角寫著“НО.ШМ2678 娜塔莉婭,這是我的通訊地址,給我寫信。”

我不由得微笑了起來,這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那么的美好。

“嘿!安德烈!你在傻笑什么,需不需要為你找個醫生看一下,是不是中毒了?”

安東從炮塔內探出半個身子調侃著。

“他中了什么毒?“

斯切潘故意問道。

“還能有啥毒?愛情的毒唄。”

奧列格接了話茬說著,車內一陣哄笑。

“趕快回來把,德國佬可不會給你解毒藥。”

安東招呼著我讓我回到戰斗室內。我把日記本輕輕揣進懷里扶著炮管回到了戰友和兄弟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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