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石二鳥
- 塵落金戈
- 戰馬滄桑
- 3509字
- 2020-01-01 22:51:38
李轅光不緊不慢的說道:“何將軍,你與西夏勇士可有一比?”
何楊聽李轅光這么一問,下意識的扒拉了一下臉頰,自知自己的武功是不及那些西夏勇士的,便回答道:“技不如人。”
“與土匪可有一比?”
聽李轅光繼續的追問,何楊又想了想,說道:“雖是勝于匪者,如若數量眾多,恐也能阻。”
李轅光用手中的木棍敲了敲地板,眼前這位青年將軍,似乎有些浪得虛名。
“敢問將軍如何坐到副將之位?”
突然被人質問的何楊有點不知所措,更何況質問他的是個孩子,他的臉色頓時泛紅,紅到了耳根:“慚愧,慚愧,在下能有今天成就,也都是得益于章將軍悉心培養?!?
看來章將軍的眼光也不過如此啊,李轅光豎起木棍,自己把下巴頦擱在木棍的一端,就像個沒長脊椎的人用棍子撐著一樣。
“少公子還沒說你的奇才謀略呢。”何楊從尷尬的氣氛中轉過話題。
“既然靠自己是不行了,為什么不去求助別人呢?”李轅光懶洋洋的說著,他的眼睛仿佛要閉上一般。
何楊回頭看了看身后的兩位老主管,又轉過頭對李轅光笑臉相迎:“少公子是說……讓兩位主管?……”
李粲李旬互相對視一眼,對李轅光說道:“老爺,讓我倆幫忙是可以,不過我倆加起來怕也是難敵對手啊?!?
“要是靠著我們去對付西夏人,還叫一箭雙雕嗎?”李轅光睜大一只眼望著何楊。
何楊被李轅光的反問問的無所適從,他已經發亂的腦子現在就像是被人用錘子狠狠的擊打了一下,開始發懵了。
“少公子,在下愚鈍,實在想不出少公子有何妙招,少公子也不用在這拷問在下了,就直說了吧?!?
“剛剛何將軍說的黃知州不正是絕好的幫手嗎?”
“黃知州?”何楊徹底傻了,剛剛自己還說了黃知州本就不愿出兵除匪,現在去找他幫忙不等于無功而返嗎?
一旁的李粲李旬也都呆站著一旁不做聲。
李轅光見眾人呆呆的不出聲,就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你們只知道黃知州不出兵,卻不知黃知州為何不出兵吧?!?
“愿聽公子高見!”
“第一,匪徒能為匪,自然是善于隱藏和逃避的,官府出兵剿匪是要有開銷的,剿匪卻不知匪在哪,豈不是浪費物力?第二,匪徒也都是有戰斗力的,且不說官府愿不愿意冒著危險去剿匪,就算是愿意,難免有人力損失,自然是耗費人力。人力物力耗費了要是有所斬獲還好說,要是無功而返那黃知州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這種買賣他會做嗎?”
“少公子所言雖是,然而為官者若不為民除害,又如何為官?”
“何將軍雖然沒什么才干但卻有顆正直之心,佩服佩服!哈哈哈?!崩钷@光又笑了笑說道:“但你只見百姓為匪,他們為何為匪,你想過嗎?”
李粲接過李轅光的話來:“是啊,何將軍,如今朝廷如何,天下如何,你還看不出來嗎?內不能安邦,外又有強敵,百姓苦寒有誰過問呢?”
何楊沒有說話,再一次仔細看了看李轅光,眼前的這個孩子無論是智慧,知識,理解力和思想都遠勝于自己,雖然還有很多自己不明白,但現在,他就是安靜的聽著。
“沒有人會對撿來的便宜放手,黃知州一定也不例外。”
“少爺的意思是?”
“何將軍是西夏的目標,而走小路的人是土匪們的目標,何將軍若是去小道,自然成了他們眼中肥肉,不過肥肉畢竟只有一塊,那么究竟誰能吃到嘴呢?”
“我明白了!”李旬恍然大悟一般:“少爺是要他們二虎相斗,坐收漁翁之力!”
“是的,讓土匪和西夏人爭個魚死網破,這時候再讓黃知州出來收拾殘局,我想既能建功立業,又能毫發無傷的好機會,他不會錯過的?!?
李轅光說完這話,在一旁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站了這么久,難免有些吃力。
何楊暗暗欽佩李轅光睿智的頭腦,自己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里去的,不過要讓土匪和西夏人交手貌似是個難題,他問道:“少公子,在下還有一點困惑,怎樣才能讓西夏人和土匪有遭遇的機會呢?”
“何將軍問得好,要想讓兩虎相斗,還需要個誘餌?!崩钷@光立馬回應道。
“莫非是在下?”何楊試探的問了一句。
李轅光先是笑了笑,隨后又點了點頭。
何楊拱了拱手,說道:“愿聽少公子安排?!?
“安排不安排我說了不算,得我娘說了算,娘要是不讓我們摻和進來你的事,我們可幫不了里,至于和黃知州的溝通也得全靠你自己?!?
“少爺說的沒錯,明天得去聽聽夫人的安排,何將軍,已這個鐘頭了,不如先休息,明天早上等夫人起來了,我們再共商計策?!?
李轅光眼珠子向上一翻,心里嘀咕著到底是共商計策還是靠他一個人出謀劃策呢。
“既然如此,那明日再議吧,但愿夫人支持?!?
“嗯,自求多福吧,我要回去睡覺了,真困?!闭f著,李轅光打著哈欠,就要回屋……
……
白婉玲清早起來,下意識的看了看身邊,她有些好奇孩兒李轅光怎么睡得這么沉。以往這小子醒的比雞還早,總能吵得自己不得安寧,今天自己睡到自然醒,這孩子卻沒什么動靜。
白婉玲用手背輕輕貼住李轅光的小臉蛋,眉頭微簇,心想這孩兒是李家一脈單傳的男兒,如今幼年卻沒了父親的庇佑和教導,他的心里承受著怎樣的傷痛啊。想到這,白婉玲的眼睛有了一絲淚水,淚珠順著她細嫩的臉頰滑下,直到下巴頦,恰巧滴在了李轅光的眼睛上。
李轅光在睡夢里感覺被什么東西輕輕擊打到了自己的眼角,他微微睜開眼睛,有用小手揉了揉眼角,模糊中看見眼前的母親也在慌忙的用衣袖擦拭眼角,便問道:“娘,你的眼睛也被什么東西撞了嗎?”
白婉玲很快平復了心情,調節好自己的呼吸,拍了拍李轅光的腦門:“娘是看這窗外光線晃了眼睛,有點疼?!?
“我給您吹吹?!?
李轅光像個小猴子一般,很快就從被子里拱了出來,起來將兩手搭在白婉玲的臉頰旁:“娘,我給你吹吹,吹吹風,眼睛也就不疼了?!?
白婉玲快速的將頭撇向一邊,人也下了床,她用盡全力壓制住眼里的百花,再一次深吸一口氣,轉過頭說道:“光兒,娘好著呢,快起來,咱們吃了早飯可就要趕路了?!?
“吃飯!好!我肚子起來就是咕咕叫的!”
李轅光蹭的一下就蹦了起來。母子二人很快收拾好便下了樓,樓下李粲李旬和何楊早早的坐在飯桌前,幾個人好像在商量著什么,見到白婉玲和李轅光,李粲李旬立刻站起身來。
“夫人,少爺,今天起來的有點遲啊。”
“恩,今天光兒睡得沉,奴家也算是好好休息了一次?!?
李粲李旬互相望了一眼,都忍住沒笑。
“這位是?”白婉玲看見一位年輕公子坐在兩位老主管旁邊便問道。
“在下何楊,初次見面,失禮之處,還望夫人海涵。”
“客氣了,能和奴家兩位叔叔聊得暢快的人,想必也是位英雄吧。”白婉玲見何楊行禮,穩穩的還了個禮。
“英雄?哈哈哈,恐怕算不上吧……”李轅光看母親如此客氣,自己在旁邊叨咕了起來。
“哦,少公子,失禮失禮!”
“我個頭小,也不至于看不見吧……”
“光兒!不得無禮!”
白婉玲訓斥了一聲,李轅光就像個鎖頭小烏龜一般,沒了囂張氣焰。
原來這小子果然還是有怕的人嘛,何楊心里樂樂的嘀咕著,表面卻十分和氣:“夫人,言過了,少公子天資聰慧,自然有英雄遠見,在下在他身邊確實稱不上英雄名號啊?!?
“怎么?你們見過?”聽何楊一說,白婉玲仿佛意識到些什么。
“夫人,昨夜少爺和何公子已見過面了?!崩铘用氐?。
白婉玲稍頓了一會,又說道:“大家都坐下吧,先叫小二上菜,有什么事,坐著說。”
聽夫人這么說,李旬趕忙也說道:“是啊是啊,這人是鐵飯是鋼,都趕緊坐下,邊吃邊聊,呵呵呵,小二!來上菜!”
“誒!幾位客觀,要吃點什么?”
李轅光抬起頭,見眼前這個小二和昨天那一位完全不同,便問道:“昨天給我們上菜的,我記得好像不是你吧?!?
“噢,這位小公子有所不知,昨天是牛哥給大家上的菜,今天牛哥身體不適,我來替他,我是他弟弟,嘿嘿?!?
“哦……”李轅光緩緩的回答道。
“你們這最好的刀削面,來三大碗兩小碗!記得一碗多放大蒜,一碗多放蔥花?!崩铘訉π《f道。
“好咧,我這就給您幾位上菜去。”
“兩位老主管,都有各自口味啊看來?!焙螚盥犂铘狱c菜后笑道。
“倒不是我們有個口味,李旬這老家伙經常沒事就吃兩瓣蒜,就喜歡這味道,這蔥花嘛,是給少爺的?!?
“想不到少公子小小年紀,愛吃佐料?!?
“是啊,吃蔥的人,聰明,哼……”
“這位公子,你……”
“噢,夫人,是這樣的,昨日我被西夏人追殺,幸虧二位主管將我藏在柴房之中,才能保得性命?!?
“那光兒他?……”
白婉玲的心并不在乎何楊做了什么,她想知道在柴房里的何楊是怎么認得李轅光的,因為自己的兒子分明和自己待在一起。
一旁李旬接過話來:“夫人,昨日少爺自己溜到了柴房,說是要聽我們談談兵器,這才和何將軍偶然相遇……”
“將軍?”
“噢,是這樣的,這位何公子是章將軍的副將。”李粲補充著李旬還沒說完的話。
白婉玲心里一驚,在她記憶中,確實有這么個姓章的人,那是父親曾經給她提起過的一個名字。
“是哪個章將軍?”
“說來也巧,咱們這次可不是要去定邊軍嗎,這章將軍啊,正式定邊軍守將,章縝。”
“是他???”
白婉玲睜大了雙眼,身子在不自覺中向前傾了傾,直對著何楊問道:“那章將軍的夫人,是誰?”
何楊看著白婉玲的舉動,也有些疑惑,不過見她生的溫柔舒慈,也沒多心,便答道:“嫂子是宋淑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