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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尋人事件11

  • 一念終成海
  • 蘇減減
  • 5407字
  • 2019-12-10 00:05:00

沒想到難產,猊猊痛苦了一天一夜,心里埋怨起來,這人身生個孩子怎么這么費力?自己的堂妹們都是用妖身孕育后代的,生小獅子一波一波的,毫不費力。

肚子太疼了,兩腿之間一直在流血,她自己都迷糊了,似乎顯現了妖身,不曉得有沒有被人看到……如果有人看到她的真身是那么巨大一頭獅子,估計要嚇死了。

所幸,終于把這小子生下來了。

猊猊看著孩子嫩嫩的紅臉蛋,太可愛了,幸福感占據了她的心。

李順走進了房間。

猊猊看到他,開心的說:“你終于回來了。你看,我們的兒子!”

瞟了一眼孩子,李順點點頭。

“你怎么看起來不高興?”猊猊疑惑的說:“沒考好嗎?下次繼續唄。”

“我高興,生了兒子嘛。”李順看了看妻子,似乎和平素并無差別,應該不會隨便現原形吧,他有些謹慎的坐到床邊,看著猊猊解開衣衫,露出白嫩的胸口,努力的讓兒子吃奶。

“我請了乳娘……”李順阻止她,有點身份的人家都請奶媽來哺乳,不會親力親為。

“我要自己喂。”猊猊不理他,繼續把兒子抱到胸前。親自哺乳是和孩子的交流,是當母親的幸福,母獅子都是這樣的。

李順皺著眉頭看著她和孩子。

小嬰兒吸了幾口,似乎累了,迷迷糊糊的睡去了。李順上前包起孩子,對猊猊說:“你累了,好好休息。我有個會算命的朋友過來,我讓他看看孩子這輩子的運道。”

猊猊點點頭,躺了下來,囑咐道:“我醒來時,要看到兒子!”

李順應了一聲,抱著孩子走出房間。

邊走,邊想起半天前,韋繼豐帶他找到了第一個穩婆。那個穩婆已經瘋癲了,韋繼豐一掌拍在她頭上,她才緩過神,問她看到了什么,她有些語無倫次,但是李順懂了,她說開始看到了美婦人,但是仔細一看,婦人手腳變成了覆蓋黃毛的四肢,她腦袋變成了巨大的獅子頭,巨型獅子就這樣出現了,嚇得她尖叫起來,正要逃離,它又變回了婦人模樣。

韋繼豐也下了結論:“她是獅精!”

李順現在已經相信他家的“妮妮”是個妖怪了,想到孩子,他問:“韋……天師,她已經同我懷了孩子,那這孩子……”是妖還是人?

“等孩子生下來,你仔細看看,小妖一般都會露出原形。如果看起來與其他嬰兒無異,你設法把孩子抱出來,我仔細探查一番。”

在院子的小小正廳里,李順把嬰孩交到韋繼豐手上。

韋繼豐開了天眼看了看這孩子,確實是人,這妖精居然用修煉成的人身和他生孩子,人身難以修成,用脆弱的人身來生產是異常痛苦的事,很少有妖精會做這樣的選擇。這孩子是人不假,但是畢竟是得道妖精的孩子,剛出生就靈脈十分通暢。

“這孩子怎么樣?”李順問。

韋繼豐沉思了一下,只說了部分事實:“這個娃娃有半妖的血統,也可能現出原形……”

“啊,天師,這如何是好?”李順急了。難不成連孩子都要消滅?

韋繼豐高深莫測的說:“你還在疼惜它們?那妖怪肯定是要除掉的。半妖的話,看看能不能引導他向善。”

李順剛要問如何引導,門口出現了一個小丫頭,小玲。

小玲行禮后開口:“夫人醒了,她想小少爺了,想把孩子抱回去。”

韋繼豐看著懷里的孩子,沒想到這妖精如此疼愛這孩子。這倒也是事實,獅精是獅子修行而來,脫不了獅子的本性,而母獅是自然界最有責任心的母親之一。

這是它們的優點,也可以成為它們的弱點。

在李順耳邊,韋繼豐低聲吩咐了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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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順端著藥,走進房間時,看到猊猊正在看他的手,發現他沒有抱著孩子,明顯閃過失望,嘟著嘴問他:“我兒子呢?”

“他睡了,你也應該好好睡一覺,聽穩婆說你生產時出了很多血。”

猊猊不以為然,這點血算什么?

李順坐到她身邊,把藥送到她嘴邊:“補血補氣的藥,你喝了藥好好睡一覺。”韋天師說,這藥可以讓妖精沒有害人的能力。

“我不喝,我要兒子。”猊猊生氣的說。

“好,好,你喝完藥,我就把他抱給你。”李順哄著她,一如婚后猊猊鬧脾氣時他的做法。

猊猊看了他一眼,端過藥,一口喝下,把碗推給李順:“去抱兒子!”

看到猊猊已經喝下了藥物,李順送了一口氣,站起來,退了一步,說:“兒子已經不在家里了……”

猊猊驚訝的瞪大了眼。李順的冷漠讓她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她沉默了一下,忽然雙手結印,劃過雙眼。

她美麗的雙眼瞬間變得又大又圓,閃著野生動物的氣息,李順嚇得不自覺的退了一步。

孩子居然真的不在這個小院子里!猊猊的心懸了起來。

站在墻邊的李順哆哆嗦嗦的問:“你,真是妖怪?”

猊猊看了他好一會。難怪他如此冷漠!猊猊的心也冷了下來,話也冷冰冰的:“我不是早告訴過你嗎?”

“我以為你是鬧著玩說的……”

“種族問題,我不會開玩笑。你不是說,不管我是什么妖怪,你都要和我在一起嗎?”猊猊嘲諷的說。

“我……”李順語塞。

猊猊緩緩的說:“是妖怪又如何?人總是害你,我這妖怪卻不曾。”

“但是妖怪終究是會害人的。”李順的聲音又大了些。

“誰說妖怪一定害人?”猊猊慢慢站起來,赤腳踩在地上,慢慢走近李順,李順卻嚇得往后退。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忘了嗎?我們相識便是因為救了你……”

李順退了一步。

“去年你的同窗打傷你時,腿骨都斷了,今年不可能去趕考,還是我損了修為,醫治了你……”

李順有退了一步。

“為了生下你的骨肉,我痛了這么久……”

李順已經退到了墻邊,不能再退了。妮妮對他確實是好的,他煎熬的說:“我也不想這樣的!你為什么是妖怪?”

還在說她的種族!這個男人,終究不是自己的良人,猊猊對他很失望,她的聲音越發冰冷了:“你現在打算怎么做?逼我和孩子離開?亦或是,殺了我們?”

畢竟做了快一年的夫妻,李順于心不忍的說:“你走吧,快逃!那個天師要除了你!”

哼,什么天師?人類能傷她的人沒幾個!猊猊根本不予理會的說:“我要我的兒子!”

“你先救自己吧!”

猊猊心一下涼透了。一個新生的小兒,若被認定為妖怪,那會遭遇到什么?她沖上前,握住了李順的肩膀。“……難道我兒子在那個什么天師手里?”

“是被韋天師抱走了。”李順點頭。

“你知道他們去哪了?”猊猊急切的問。

這就是韋繼豐的目的,讓李順過來引妖精前去。李順想起了韋繼豐的話,低聲說:“天師說要凈化孩子的血脈,去城中最大的冰窖了……冰窖在‘迎客樓’。”

迎客樓,明城里最大的酒樓,賓客如潮,同時為了夏天也能做出最好的美食,有全城最大的冰窖。

猊猊披上了外衫,穿上了鞋。

李順看著,小聲的說:“你還是別去了。”

猊猊不理他。

“你剛生完孩子,而且……而且你剛才吃的藥……”

聽到這話,猊猊意識到,剛才吃的藥,有問題!她連忙驅動靈力,除了全身無力,靈力減了大半。她看著李順,問:“什么藥?”

“天師說,是讓妖怪不能害人的藥……”李順說。

什么不能害人?明明是壓抑妖族功力的藥,而且自己感覺如此的血氣亂涌,看來這藥還可以逼著顯出妖身來。自己的修為如此高尚且覺得不適,如果是普通小妖怕是要現真身后暈死在這里了。逼出真身,有些道士就喜歡用這一招,在妖族看來,簡直就是下三濫的做派。

“你快逃吧。”

猊猊走到李順前,看著他,說:“兒子遭難,父親不管,母親也必須去救!李順,自今日起,我們恩斷義絕,各不相干。”她抓住脖子上掛著的一串石榴石珠鏈,這是他和她成婚的信物,用力一拽,大大小小的紅色珠子撒了滿地。

“妮妮……”

猊猊走到門口,回頭又說了一句:“你趕考寫家書回來,我才知道,你從來都不知道我的名字!我是猊猊,狻猊的猊!不是妮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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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朔方郡,已經有些融融的暖意,但是這一天特別冷,寒風刺骨。

猊猊夾緊領口,孤單的走向城西的迎客樓,一身的蕭瑟。

迎客樓今天依然是賓客滿座。猊猊問了一個小廝,走向后院。后院安靜多了,只有幾個幫廚的在取用食材,他們驚訝的看著一個美麗的女子目中無人的走向冰窖門口。

一到門口,聽到里面隱約傳來小嬰兒的哭聲,猊猊急了,手一揮,門鎖應聲碎裂。猊猊跑了進去,進去再推開一張小門,是一個曲形樓梯通向冰窖底部,確實是一個巨大的冰窖,地下有四五層樓高,堆滿了冰塊,發出透骨的寒氣。

冰塊中間,有一張鐵臺子,上面放著一個鐵籠,她的兒子,只穿著她做的紅色肚兜,躺在里面,全身凍得烏青,有氣無力的小聲啼哭。

天哪!居然這樣對一個孩子!

猊猊心疼得淚水都要留下來了,她沖過去,使勁的拍打、拉扯,若是平時,手臂粗的鐵棍她都可以被掰斷,但是她發現這個籠子紋絲不動,居然是用仙術鍛造的精鐵打造的,鎖也是精鐵所制,她現在靈力所剩不足一半,她的手已經滿是血了,還是無法弄壞籠子,或者移動籠子。

籠子里,孩子的哭聲停了,他氣若游絲。

怎么辦?

籠子并不能阻止靈力流動。猊猊忽然雙手結印,將精純的靈力凝于兩指,指向孩子時,靈力源源不斷的流向了他。孩子被籠罩在金色的光華中,身上烏青慢慢的減輕了,恢復了粉紅。

猊猊已經控制不住了,血氣已經涌上了喉嚨,滿嘴都是血,源源不斷從她的嘴角流了出去,但是她已經管不得自己了。這里如此寒冷,連自己都抵不住,這剛出生的孩子如何受得了?必須把他救出來。

雖然,在人類聚集的地方,不應該現妖身,但是她真身的爪子要鋒利多了,可以輕易撕裂玄天真鐵所制的物件,肯定可以毀了這個籠子。

她閉目凝神,催動靈力,瞬間變成了一只金毛燦燦的母獅子,比尋常獅子大了三四倍。

這頭巨型母獅走近籠子,伸出爪子,尖銳的指甲閃著光。爪子一抓,籠子的精鐵被齊刷刷的割斷,籠子頂部飛了出去。太好了!她走近籠子,剛想回復到人身,抱抱自己的兒子。

忽然冰窖里響起了巨大的爆炸聲,冰窖的頂被全部炸開了。碎磚碎石和冰塊橫飛,猊猊連忙用身體擋在籠子頂部,但是墜落的大碎片依然打得她生痛。

韋繼豐持劍出現在炸開的冰窖頂旁,身旁還有些驚神未定的幫廚正在往冰窖里看。

“妖怪!休要作惡!”韋繼豐大喝一聲。幫廚們終于看到了,冰窖底部有一只比尋常更大的獅子,正在抬頭看著他們。

“天哪!”人群一陣驚慌。這時眼見的一個中年婦人看到了走開幾步的獅子肚皮下面,居然有個穿紅色肚兜的小嬰兒,她尖叫起來:“獅子妖怪在吃嬰兒!妖怪吃嬰兒啦!”

人們嚇得四下逃命。

韋繼豐開天眼,看著冰窖底部這頭巨大的母獅正盯著他,一步步走上來,走著時居然變得更大了幾倍。可以化出巨大妖身,她真是已經修行了千年的獅妖,全身光華流轉,不含一點雜質,不像很多橫行作惡的妖魔那樣氣息晦暗。這種精純修行的妖怪,一般遠離人類世界,不知為何這個卻出現在了這邊境小城,而她,就是他千載難逢的機會!

猊猊也在看著冰窖門口那個年輕男人,一聲勁裝打扮的修行者,他應該就是李順口中的“天師”,也就是折磨她兒子的仇人!

傷她兒子,不共戴天!

她發出震天獅吼,跳出冰窖,走了過去。

看到與自己同樣站在后院石板地上的巨大獅子,自己只到它的胸口那么高,她正鄙夷的望著自己。她充滿自信,這種自信讓韋繼豐一陣膽寒。然而,既然她來了,應該李順那個懦夫還是騙她喝了“散靈湯”,那即使沒有廢了她,她應該也只有所剩無幾的靈力,何況她顯了原形表示真氣外泄。而師父說的,自己,是無量宗最大的希望,一定不能掃了宗派的顏面,誰知有多少偷窺的眼睛正躲僻靜處,看他呢。

他拔出劍來,指向獅妖。

獅妖撲了過來,他險險閃過,跳起來回劍刺向獅妖,雙方纏斗起來。

這一戰,之后成了明城的傳說。老百姓都在傳著,年輕的國師當時為了明城的百姓,和一只專吃嬰孩的厲害的獅子妖怪打了三天三夜。期間天地為之色變,翻滾搏殺的獅妖不僅撞壞了迎客樓的宏偉的四層大樓,還壓壞了周圍百間民居,讓明城城西幾乎毀于一旦,壓死、嚇死的百姓達近百人,逃離的百姓有千人之多。后來在迎客樓舊址上重建的酒樓,就改名為“降獅樓”了。

這是民間大家口傳的說法,畢竟敢來眼見為實的人沒幾個。實際上沒搏殺那么久,只是從下午斗到了第二天早上。韋繼豐不愧是無量宗幾十年來最當之無愧的天才,年歲不大,但修為了得,加之他無意得到的一門獨門秘技可以直接從妖魔身上獲取靈力,之前他降妖伏魔獲得了不少好處,所以面對壓制了修為的千年獅妖才能剛剛打個平手。

但是他卻難以完全打敗她。

破曉時,城西的瓦礫中,一人一獅都戰痕累累,停下來呼呼喘氣。

清早的陽光射了過來,光線刺到吸收了母親靈力、安睡了一夜的小嬰兒,他餓了,開始大聲啼哭。

猊猊煩悶起來,頻頻回頭看兒子,想盡快結束戰斗。她的心中的焦灼也被善于觀察的韋繼豐捕捉到了,他心中一樂,不錯,差點忘了她的弱點在那。

韋繼豐凝聚真氣于寶劍上,寶劍發出嘯鳴之聲,他左手結了寒冰印,右手將劍氣揮向嬰兒。這一波強攻猊猊看到了,就是故意讓她看得清清楚楚。她現在的妖身堅韌無比、爪子鋒利,可是卻不如使用人身時的人手靈活,方便結印和施術。

猊猊來不及思考,只能用身體擋住了這驚天一擊,這一瞬間,不是痛,而是感到五臟六腑都被徹骨的寒意給凍住、如同冰塊般的碎裂了。

沒想到,自己會死在這里!人間走的這一遭真是太不值了!

猊猊絕望的緩緩倒下了。人真的太可怕了!說著海誓山盟,結果翻臉無情,說著降妖伏魔,結果更是不分青紅皂白的殘殺他族。人之惡,遠勝妖魔鬼怪。

她的巨型妖身消失了,回到了普通妖身狀態,混著冰渣的血從獅子嘴里涌出來。

韋繼豐帶著勝利者的愉悅慢慢走近猊猊。這么高階的一只妖怪,能夠給他多少精純的靈力,一想到這,他全身每個毛孔都亢奮起來。

忽然,身后傳來幾聲竊竊私語:“這位大師好厲害啊!打敗了獅子怪……”

“是啊,獅妖怪好像真的死了……”

原來迎客樓后院還有個儲物的小地窖,兩個幫廚的瘦小男人看到一個高人和妖怪已經打起來了,就不敢隨便亂逃了,只是縮身躲在地窖里,現在動靜小了,兩人探出頭來查看情況。

有人在,韋繼豐也不便直接從猊猊身上攫取靈力了。

正想找個借口支開二人,忽然一陣金色的煙霧成團出現,聚集在猊猊身邊,一個男人顯了身影,有力的扛起了猊猊的妖身,瞬間溶入在煙霧中。煙霧散去時,獅身已經不見了。整個過程快得韋繼豐都來不及反應。煮熟的鴨子都飛了,這成了韋繼豐懊惱一輩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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