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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魚和餌

  • 棋局博弈天下
  • 甜甜的粉
  • 2342字
  • 2019-11-25 23:23:16

容玥把人請進(jìn)來以后,那老嫗繞著容玥打量了好一會兒,甕聲道:“你們這兒,你是最大?”

容玥點(diǎn)頭,問:“婆婆可有什么事情?”

老嫗搖搖頭,蒼老的聲音道:“可不是我,是我家姑娘,說要找這兒最大的官。”

說完又嘀嘀咕咕:“竟還真有女子當(dāng)官了……”

后方果真走來一個戴著斗笠的年輕女子,帷紗擋住她的臉,容玥看不清她的樣貌和表情。

那女子躬身行禮:“將軍。”

容玥擺擺手,示意免禮。

眼睛卻盯著女子的動作,她行禮好似很規(guī)矩,卻又有幾分別扭。

像極了小孩子玩鬧,明明學(xué)的好禮,卻不肯好好做。

容玥走到一邊,那女子的臉便跟著轉(zhuǎn)向,像是怕把她看丟了。

容玥道:“你有什么事情?”

千言說這人一開口便是候府夫人,也許是有什么線索。

那女子聽了容玥一喊,點(diǎn)頭道:“不知將軍可否知道,三年前,平寧國丟失了一份圖紙。”

她說的正中要點(diǎn),圖紙一事,重影閣至今都沒有查出來。

容玥眉心緊皺,是不是太巧了?

她道:“你說。”

女子道:“我家阿婆累的緊,還請將軍給她個地方歇歇腳。”

容玥明白她的意思,這是要支開老太太了。

于是叫了幾個侍從送老太太去客房。

侍從和那女子扶著老太太走在前面,容玥則在后面跟著。

千言看見他們一群人便樂呵呵地跑過來:“哎呀公主,咋了,有什么事情交代啊?”

容玥忽然沒了耐心:“去忙你的,我?guī)н@位婆婆去休息。”

千言燦爛的笑著:“別啊,我這不是沒得啥事才晃悠來的嘛,來來來,不就找間屋子嘛,我來!”

還說著就要動手,直接擠到老太太身邊:“婆婆啊,咱去休息哈!我可熟悉這兒了,準(zhǔn)給你找個舒舒服服的地兒!”

說完還朝容玥閃一閃眼睛,大大的笑容高高掛起,帶著那一臉的嘟嘟肉一晃一晃。

老人家最喜歡這樣活寶的小輩,當(dāng)下便樂著答應(yīng)。

容玥也被他這番模樣搞得忍俊不禁,道:“行,那你帶路吧。”

走到南面拐角,千言直接把婆婆往左邊拉,而一直沉默慢慢跟著的女子上前道:“走右邊吧,婆婆怕氣悶,左邊怕是要悶著了。”

千言哈哈笑道:“姑娘別擔(dān)心啊,我這不是腳一滑就走岔了嘛。”

容玥敏銳地察覺到其間不對。

這女子第一次,哪知左邊的東閣不夠通氣會讓老人氣悶?

怎么倒像十分熟悉的樣子?

安置好老太太,容玥便改了主意,不去廳里,要去密室。

那密室是李眠最先發(fā)現(xiàn)的,那里面有幾條迷惑人的錯道,她進(jìn)去的時候走錯了好幾次。

到拐點(diǎn)處她便刻意停頓了一瞬,方才跟在后面,看不出來,但這么一下停頓,容玥發(fā)現(xiàn)女子竟能自己走對。

第二次停,依然如此。

這女子原來并不靠著她引路。

要說是碰巧,那也太好運(yùn)了,以后摸六合彩干脆直接抓她上好了。

容玥跟的緊快,女子并未發(fā)現(xiàn)異常。

到了密室,那女子找了個地方坐下。

容玥待她坐好,便問:“你方才在外間所說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溫和地笑:“這話說來,可就很長了。”

容玥奇道:“你這是要講故事?”

女子搖頭:“這可不是故事。”

“說來聽聽。”

五年前,有一個青樓女子,叫做滿月。

她愛上了一個將軍。

滿月少時讀過一些書,這在青樓女子當(dāng)中算是極少的,因此還有幾分孤傲。

第一眼見到將軍的時候,她只覺得,這個大漢滿身粗俗。

大漢是守城的將軍,才調(diào)來不久。

他看起來很是正經(jīng),總是看一眼女人就是罪過的樣子。

姐妹們愛玩兒,便老打賭,誰能引他上鉤。

那個做餌的,自然是非她莫屬。

果真,魚兒上鉤。

自此,將軍每逢初一十五便來找她,姐妹們笑他找女人還要挑日子,難不成是沐浴焚香來的不成。

她這么笑著問他,將軍沉吟半晌,才略略羞訥道:“我……不知道如何見一個女子最為鄭重。”

他當(dāng)來見她,是最為鄭重的事。

她知道將軍俸祿少,填不起她這么大個窟窿。

但是她心滿意足。

那時候還沒有打仗,他身上只有守城一個擔(dān)子,眼里只有她一個人。

日子久了,滿月竟也覺得,初一十五果然是個好日子,做什么都順的很。

她開始節(jié)省用度,總要自己贖了身,才好嫁給將軍。

她知道將軍是想娶她的。他攢了很久的錢,吃飯都舍不得多花一分。

她從前只道及時享樂,但現(xiàn)在卻覺得還是得想著茶米油鹽才像是過日子。

將軍來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到了后面,竟半年都不來了。

她的信寄出就沒有收到回音,她總擔(dān)憂他。

讀到“可憐無定河邊骨,尤是深閨夢里人。”一句,竟然淚下。

等再見到將軍,他從古老的城門策馬而入,一眼都沒有放在她身上。

她的將軍,踏著鐵血?dú)w來,仍著一身金甲,卻再沒來尋她。

她不解,堵了幾次,碰到一位貴人,那位貴人軍銜在將軍之上,他開了口將軍不會違背。

果然,將軍總肯同她說話了。

但第一句話,就將她一腔孤勇?lián)錅纾骸澳惝?dāng)我是什么,拿來取笑作樂的玩意兒?”

他知道了。

她想解釋:那不過是姐妹間的戲言。

若只是玩笑,她怎么付出這樣多?

但是她全都說不出口。

說了,那些回憶就也成戲言了。

將軍沒有再聽她說話,他從未有過這樣不耐煩的樣子。

之后,便是千秋和臨安開始打仗,將軍被調(diào)去前線。

她日日等夜夜等,明知道那個人不會回來,只為那一紙有他消息的信封。

她幾乎花光積蓄,想在戰(zhàn)場中得知他的平安。

但是那年許久都不下雨,平寧國又時常騷擾,城中百姓急壞了,開始到處求神拜佛。

滿月想起穎川,那個地方,大旱的時候,死了好幾萬人。

她好生帶待著,卻被人指著說要綁去祭天。

媽媽一把鼻涕一把淚給她收拾行囊,讓她快跑。

將軍在外打仗,她不能護(hù)不住將軍的女人。

說到這里,容玥忍不住打岔道:“我也曾聽過一個故事。那故事與你這個,很像。”

她補(bǔ)充道:“但非說像,卻也不全像。”

滿月笑問:“還不知道,將軍聽過的,是什么故事?”

容玥盯著她看,帷紗將她遮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看不出里面的人是怎么個樣子,只能憑語調(diào)來判斷幾分。

“我聽到的這個,可沒有你這些曲折。那也是一位將軍與青樓女子的故事,將軍娶了那名青樓女子,兩人和和美美。唯一不足的,便是他們夭折了一個孩子。”

女子沒有半分異常的反應(yīng),她道:“那將軍這個與我的必然不是同一個了。”

她悠悠嘆氣:“我講的這個,最后將軍死了,這名青樓女子也失蹤了。”

容玥道:“怎么我似乎覺得,姑娘就是那個青樓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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