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哪有如此多的歲月靜好。
只是有人,選擇了暗中負重前行。
成全了他人的,碧海與藍天。”
《貝利宇宙開元首席——蕭天逸傳》
在南夷山脈深處,明亮的太陽光線,被百年大樹那茂盛的枝葉遮擋了一大半。
少許頑強的光束,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灑在了積滿枯葉泥土地上。
一個佝僂著身子的單薄人影,正杵著一根樹枝削成的木棍,努力的拖動著簡易包扎過的左腿,快速的向前,一步一步的挪動。
這個人焦黃污濁的臉龐,已經看不清容貌。
幾根破爛殘缺的布條,緊緊粘連在血肉模糊的背脊之上。
干涸的血漬,糅合了煙塵。
使這人整身殘破的衣裳,更加骯臟不堪。
這人身上唯一完好的裝扮,只剩腰間一條,土灰色的戰士專用武裝帶。
一長一短,兩把銀白色的精鋼匕首,顯眼的懸掛在了武裝帶兩側。
還有一柄彎曲的深灰色廢鋼短刺,死氣沉沉的放置在武裝帶的插槽之中。
這處密林,已經遠離了爆炸區域。
蕭天逸突然停下了腳步,強忍著全身的劇痛,努力地睜開雙眼,環顧了一下四周。
密林中,那些被劇烈爆炸驚動的普通動物,在不斷的制造著跑動的噪音。
哎。。。
逞強,逞大發了。。。
小命兒,真差點交代在了那里!
蕭天逸繼續一邊估摸著方向,一邊在心里嘀咕道。
他估算著自己,應該已經離開那個絕命場地,最少3公里遠了。
沒有追兵,沒有潛伏者,沒有危險的響動。
放松下心神的蕭天逸,這會兒才慢慢地降低,自己的挪動速度。
不知道有多少彈片,和破碎的金屬,嵌入到了自己的背脊中。
蕭天逸無法用自己的雙手去扒開傷口,取出里面的異物,只能強行忍著撕裂與異物感,帶給他的多重劇痛。
左腿被彈片割裂的豁口,已經被自己衣服上扯下的布條,給簡易包扎過了。
雖然布條上沾滿了血漬,還好這個傷口,已經沒有繼續往外滲出慘烈的殷紅了。
那兩名打算和自己同歸于盡的千總,已經在爆炸的中期,便支離破碎。
這次自作決定的行動,不知道能為南卡領的反抗軍,帶去多大的好處。
雖然刺殺府軍大統領未果,但是好歹拉了兩名南卡領的千總,去壯烈毀滅。
人命,真這么不珍貴嗎?
自己都不曾如此決絕的去,胡亂去收割敵人的性命。
除了張鐵牛的那六人小隊,自己為了不讓他們能活著去透露出反抗軍最后出現的地點,從而下了死手。
然后,不管是鉗制伯長王猛,還是夜闖帥營,就連剛才的突襲,自己對于普通的府兵,都不曾進行致命打擊。
他所有的割裂與悶擊,都避開了人體的致命處。
蕭天逸廢除了對方的武力威脅后,只要對方稍微搶救包扎一下,都還能夠活命。
每一個人,都是鮮活的生命啊。
不管是懦弱中透著倔強的斥候張鐵牛,忠肝義膽的斥候伯長王猛,還是那憨傻呆勇的府兵王二麻。
都是在上演一出婉轉的人生故事,一首格調各異的詩篇。
幾百名普通府兵,幾百條鮮活的生命,就為了使自己,消亡在山崩地裂的炸裂之中。
南卡領府軍的鐵腕手段,讓蕭天逸的思想再次成長了起來!
那兩名作為跟進化者蕭天逸一起陪葬的府軍千總,甘愿付出自己生命的代價,去完成同歸于盡的做法是否值當,這個想法的產生,也讓蕭天逸突然愣了愣。
畢竟自己,活了下來!
放松了心神的蕭天逸,這時候卻有些感謝起那兩名,貼身圍裹著他的府軍千總。
當連鎖爆炸剛開始時候,包圍著蕭天逸的那些普通府兵,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同時開始炸裂!
金屬片與鋼珠四處發散,蕭天逸雖然也被波及到了,但是受傷部位卻沒有太多。
與他纏斗的兩位千總,幫他抵擋住的絕大部分的傷害。
千瘡百孔,滿身狼藉的兩位千總,那暴虐的眼神,從面甲與與頭盔中穿透出來!
他倆一身制式的精銳護衛盔甲,使他們免除了大量的致命傷害。
兩位千總以命換命的打法,死死糾纏著蕭天逸,讓他不能輕易離去。
剛開始的爆炸次數,還是屈指可數的。
那些從四面八方,傳遞而來的炸裂,讓蕭天逸躲避致命殺招的同時,還需要尋找角度,讓身前的兩名千總,去抵擋更多的爆炸襲擊。
當場地中的溫度越來越高,火星四濺的規模越來越大,地面上堆疊的炮彈物資箱和炸藥包袋,最終全部連鎖點燃。
沖擊波和巨大的彈片,開始撕裂著人類軀體。
巨大的危機,激發了蕭天逸的潛能。
他迅速收起了兩把匕首,在左腿瞬間挨上了一記刀割之后,使用著自己身體,野蠻撞開了纏斗中的持劍千總。
被撞擊出去的持劍千總腳下,一個物資箱正好炸裂,巨大的威力撕裂了軀體。
電光火石之間,蕭天逸緊貼持刀千總的身體,雙手瞬間挪移到對方的身后,鉗住持刀千總的兩只胳膊,左右晃動的抵擋著,迎面撲來得巨大因爆炸引起的割裂。
很快,當持刀千總吸收了大量傷害之后,護甲已經炸開,整個人也軟了下來。
任由蕭天逸抱在身前,急速的向著爆炸區域外圍沖去。
隨著迫擊炮彈的范圍內覆蓋,這幾百米的沖刺距離,還是有不少的彈片和金屬碎片沖入了蕭天逸的背脊。
而沿路中,迎面而來的物資箱和炸藥袋的炸裂,絕大多數的傷害,都被挪到身前的持刀千總軀體,給吸收了。
蕭天逸帶著那九死一生的運氣,十幾秒內成功的沖出了轟炸覆蓋區域。
持刀千總的軀體,在那十幾秒的挪移之中,已經因破損嚴重,而被蕭天逸隨意給丟棄了。
逃出生天的蕭天逸,為了防止其他敵人搜尋而來,他強忍劇痛,趁著滾滾濃煙,運起殘缺版的浪蕩!
向著南夷山脈中隨處可見的密林,疾行而去!
兩公里后,左腳因為流血過多,開始變得麻木。
蕭天逸只能臨時停頓下來,簡單的處理了一些自己能處理的傷口之后,便用精鋼匕首削出了一根粗壯木棍,杵著自己的身體慢慢前行......
現在,南夷山脈這處密林之中。
蕭天逸一邊繼續著闌珊而行,一邊感嘆著,自己還真是命不該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