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哇……嗚哇……”
肥碩嬰兒的啼哭,就這樣,在漫長的兩個小時中,綻放!
“圓圓的眼睛……”女人虛弱的指了指嬰孩紅潤的皮膚,“他的皮膚好軟。”
男人苦澀的臉上,看到這一幕后,終于展開了這幾個月來,積累的情緒!
“當然呢……畢竟是一身潔白的嬰孩呢。”
“哇嗚……哇嗚……”
“哈……看呢,他嫌你太吵了。”
臥躺著的婦女,很吃力的撫摸著嬰孩濕漉漉的頭發。
“是……是我的孩子呢……”婦女終于忍不住,與嬰孩一同哭泣了起來。
男人強扼制自己的感情,走到女人旁,彎著腰。小心翼翼的撫摸著嬰孩的同時,另一只手默默的拽住了女人的手——十字相扣。
“嵐風,你這小子。還不給我老實寫作業。”女人朝面前叫喚著。
“噗!媽,抓住我了再說。”一個活潑亂跳的小男孩,向著身后的母親露出鬼臉,一臉壞笑的展示自己嬰兒肥的臉頰。
“唉!你這個臭小子!”少婦氣吁吁的卷起袖口,撇了撇一頭烏黑的長馬尾。
“呵呵。”少婦突然想到了什么,得意的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越來越遠的小屁孩。
“唉喲喲……”她一邊叫喚著,一邊捂著肚子。
好像察覺到不對勁,剛剛還越來越遠的嵐風,稍微往后扭了扭頭。
“唉喲喲喲……”少婦看見效果不佳,于是加重了聲音語氣。表現一副很痛苦的樣子。
看到這,嵐風急了,連忙跑到女人身邊。一臉擔憂的看著她:
“媽,你怎么了?”
女人看見這個丁點大的小屁孩,極力的扼制住臉上的喜悅。
“嵐風啊,媽媽肚子疼。”
“啊~”嵐風聽了急了。“是不,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該吃的,吐。吐出來。”
聽著這奶聲奶氣的調調,婦女心里被徹底融化了。
“不是,媽媽這是又懷孕了。”
“懷孕?”天真無邪的臉,讓人很容易讀懂他主人的內心。
婦女摸著嵐風柔滑的頭發,接著說:“就是你馬上要有弟弟了!”
“弟弟?”
“對啊,就是媽媽的第二個孩子。期待嗎,期待和你一樣的孩子叫我媽媽嗎?”
“不……不要弟弟。嗚哇,嗚哇……”嵐風放聲哭了出來。
這一哭可把婦女給嚇到了,連忙各種唬。
“嵐風乖~為什么不喜歡弟弟?”
嵐風與她對視,無暇的眼睛與美麗的眼睛就這樣對視著。良久……
“我,我不想媽媽被奪走……”
良久……
女人是徹底忍不住了,終于,剛才還表現痛苦的臉,放肆的樂呵起來。
“媽?媽……”
少婦摸了摸嵐風的頭,溫柔的。手上還帶有它獨特的香味。
“你小子,騙你的。有你一個就夠折騰了。”
醫院,是圣神的,是雪白的。因為它既能賦予生命,又可以奪取生命。
“你們來了……”
純白的小格子,純白的床搭配著女人沒有血色的臉。
“……”男人沒有說話,他只是站在那床柜旁,默默的看著她。
“嵐風,爸爸有沒有好好吃飯。”女人的話語也和這白色調的顏色一樣,一樣的無力,一樣的蒼白。
“有哦!”嵐風看見了媽媽,一把的撲過去。還沒等他抓起媽媽的手,就被自己的父親給一把拽住。
“媽媽,怎么了?”還是那個熟悉的嬰兒音,一停一放的。
男人摸著嵐風的頭,那感覺不比母親的手。母親的手是柔滑帶有香味的,而父親的是粗實有力的。
男人是這樣對嵐風說的:
“媽媽生病了,要好好休息。所以小風乖,不要打擾媽媽休息好嗎。”
“哦!”無邪的臉泡顯示出來,嵐風對著自己母親說了一系列,關于自己在學校有好好學習的話后,就離開了。
雪花,記憶中的雪花是白色的塑料紙。并不是很冷,但周圍的溫度卻很冷。
我,嵐風。算是出生在一個比較富裕的家庭,我的母親。廖亞凡,怎么說呢。天生就比較適合做商人這類型的生意,而自己的父親。嵐無明,和名字一樣,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打工者。
就是這樣,沒有任何交集的兩個人,結合在一起。很幸福的度過了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他們匯總了自己的積蓄。開了一家服裝店,雖然嵐無明笨手笨腳的,很有幾次把服裝店的貨物量計算錯誤。導致了一筆錢的損失,但由于他有一個聰慧的妻子,很快他們就慢慢富裕了起來。
在一起幾年后,已經在城市站穩了腳步。于是乎開始計劃新的成員,也就是孩子。
本來被斷定為天閹的男人,是不可能有孩子的。但幸運就是這樣,說來就來。
嵐風,作為這個家庭的新生子。就這樣無憂無慮的度過了三年,與自己的爸爸媽媽一起。
要說凡事都有正反面,一個人不可能幸運到一種程度,也不可以倒霉到死。就這樣,被幸運之神光顧的這個家庭,就這樣下崗了。相對的,是厄運。
天和醫院,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的時候,嵐風還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這個地方,是自己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的起點。
第二次,來到這個醫院的原因,是因為自己的母親。廖亞凡,生病的時候。
胃癌晚期,懵懂的少年第一次知道的病就是這個名稱。
“能治好嗎,媽媽她……”
嵐無明感覺到了這個奶聲,似乎帶著擔憂。
“當然。”他笑著撒了謊,對一個三歲多的孩子撒了謊。
后來,再次見到廖亞凡的時候,她是躺著床上。準確的來說是一個冰涼的木板上。她的頭上貼著白色雪花,身上穿著黑色大衣。
她死了……
鄉下一般以平靜為主,嵐風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被帶回老家。
唯一知道的一件事情,那就是。這天,這個寂靜的小村莊里,變得十分的熱鬧。嵐風在自家老家的后堂里,玩耍著。
噼里啪啦的聲音。在嵐風腦子里,她母親的話,浮出。
“嵐風,你知道嗎!放鞭炮,這是國人喜慶的象征。一般有這個聲音的話,那么就是有好事發生……”
她沒說完,不是她沒說完。而是嵐風聽到一半,就倒在她的懷中睡著了。
“喜事,喜事。”想到這里,嵐風咿呀學語的學著大人的話,說著。但,終究還是存在年齡上的差距,斷斷續續的。
嵐風笑著,繼續撥弄著自己手中的玩具。
一時間,一個老人家匆忙的跑進來。一把的拽住了嵐風。
她把嵐風帶到外面熱鬧的世界。
紅著眼,白色服裝。這些都是這里人的服裝。
“好奇怪?好奇怪?”嵐風奇怪的看著這些人。
紅著眼的老人就這樣,把嵐風抱到了那個木板旁,拉開了那塊白雪花。
一條烏黑的馬尾辮,耷拉在胸口,一張慘白的臉露了出來。
“起碼讓孩子再看她一眼吧!”
“孩子,叫媽……”
聲音很顫抖……
嵐風看著周圍奇怪的人,最后把目光看去躺著的這個人。
嵐風不知道為什么,哭了,哭的很大聲,很久。
“嵐風嗎,好可愛。”
這是個女人,一個頭發金黃,打扮鮮艷的女人。
她一邊笑著,一邊撫摸著嵐風的臉。
“哈哈。”嵐無明笨重的摸了摸自己的頭。
“臭小子,還不叫阿姨!”
嵐風沒有回答……
“咚!咚!”各種奇妙的聲音響起。
雪白的服裝,那是新娘的服裝。他們結婚了。
就在嵐風見到那個女人,沒到幾個月的時間。匆匆忙忙在這個村子里,結婚了。
隨著時間,嵐風慢慢的長大,也知道了自己身處世界的規則。也了解了自己是一個怎么的存在。
我,嵐風!嵐無明與廖亞凡的兒子。廖亞凡,這是我的母親。她死了,多年后的今天,自己慢慢了解到這個事實。
張飾,根據嵐風自己整合的信息,她是自己的后母。
“呼哧,呼哧!”
嵐風驚醒過來,直立立的坐在自己狹隘的床上。
嵐風看了看周圍,漆黑的墻壁,漆黑的房間,這是他的房間。
嵐風抱住頭,僵硬的摸索到自己的手機。打開,顯示的是數字,晚上二十三點零五。
“砰!”手機被甩落一旁。
“沙子,木遁。”
嵐風齜呀了兩下,腦子里各種各樣的事情交雜在一起。
“說,你這個婊子。看你還說。”
“砰~啊~”
慘叫又開始重復。
嵐風向往常一樣,找到厚實的被子,一把蓋在頭上。雖然這樣很是不舒服,但……足夠了!
“啊……啊……”慘叫聲還在繼續。
“怎么,啊!我說的不對嗎,你不就是沒用嗎,住了個爛屋,一輩子都是爛人一個!”
“你媽的,老子這些天還給你顏色了是吧!”
說完,慘烈的叫喚、女人的唾罵、物品的碰撞。各種聲音,就像是小混混鬧街般,隔墻而來。
木遁,沙子。這兩個相比自己的仙人模式,很明顯自己相差太遠。如果自己不單單只是機動性的話,吳穆韓就不用在意,如果不是自己只有體術的話,肖風就不算什么。
“又是這樣嗎,又要奪走我的東西嗎。”嵐風捂住耳,竭力的讓自己不要去想這些事情。
“你媽媽批的……”
“你婆涼,婆涼,跑了!”
“砰!”
門開了,少年直勾勾的站在那道深褐色的門后面。
隨著堂屋里照入的光,可以看見里屋黑暗的場面。
女人衣冠不整,渾身破破爛爛的,地上還流著不少的血跡。
男的,一把手死死的拽住女人的后馬尾辮,另一只手還在毆打著女人的臉。
“嵐風?”
就這樣,三人尷尬的對視。
持續了一段時間后,男人說出了這兩個字,打破了這個沉重的局面。
少年沒有說話,就這樣站在門前,死死的看著他倆。
“嵐風,這個你不用管,這個是我和你那個廢物老爸的事。快把門關上,睡覺!”
女人不相比男人,很粗暴而且嘶啞的說完了這段話。
少年還是沒有扭頭。
“你把刀拿著干什么。”
男人從嵐風后背的光亮處,看見了少年右手處的菜刀。
“臭小子,你怎么和你爸一個臭德行,快把廚房的菜刀放下。”
女人似乎面對這樣的嵐風,怒了。
少年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朝他倆的方向走去,走去黑色的那一頭。
“嵐風……嵐風你要干什么。”
向來溫和對待的男人,這個時候也露出了暴躁的脾氣。
“看看你,你的孩子和你一逼德行,難怪你婆娘會死。”
男人更加憤怒的看了女人一眼,隨后朝著嵐風大罵著:
“小屁孩,這是大人的事,滾回去睡覺……”
話還沒說完,一道光折射了過去。
“啊~”男人失去了聲音。
時間嘀嗒嘀嗒響,又一道光滲透過后,女人的聲音也逐漸消失。
少年長久的站在房屋里側,一塊浸泡在黑暗中的落地鏡子,露了出來。
漆黑的鏡面上,是少年的身姿。門外的光透過大半,鏡面上照射的是少年的上半身,而下半身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深黑一片。
鏡子里的少年呆滯的站著,他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看著一雙血色的眼睛,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