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維東見白雪的店太簡陋了，看不下去眼，自已干了一回美陳，總不會連自家的店都不裝修便開業吧！尤其是化妝品商店，更應該清新淡雅，才能招人光顧啊。于是，他開始從里到外裝修起來。

房子不大，座東朝西，一個門，一扇大窗，有5米的臉兒，向里延伸也就4米。

這本是一幢樓的門廳加樓梯間，樓因為還不起貸款被銀行封了，從樓梯間壘了一道墻，只留下一層，原來做儲蓄所了，后因不臨正街而搬走了，在中間柵了一道墻，給北邊留了一個窗戶，將另一個窗戶扒成了門，租給一家賣服裝的了。

馬維東到北屋看了，那屋有8米深，月租金才比這屋多200元。他找銀行去了，銀行的人說，他們把整個一、二樓租給一家開飯店的了，租了十年呢，現在才三年，你跟他說去吧！

馬維東沒理那個鬍子，心想，我去找他，他肯定獅子大張口，讓他找我來吧！

他把封樓梯那道墻扒了，樓梯露出來了，同時露出2.4米寬，4米長的一溜房間，南邊樓梯折上處的斜坡下邊是一個廁所間。

他高興了，在樓梯折上平臺處鑲了一面鏡子，折射出上二樓的通道，在折上口立了一塊“顧客止步”的牌子。立刻給小店打開了空間，顧客進來，以為還有二樓呢。顯出了小店的神秘和大器。

他找到了水管頭，將斷開處接上，廁所恢復使用了，還特意鑲上了衛生間的牌子。人們一路過，透過門玻璃就能看見里邊有衛生間，不知這個店有多大了。同時，廁所也是招攬游客的一個有利武器呀！

筒子間修了一個月亮門，掛了一幅印著男賓止步的門簾，這也是吸引游客眼球的一個噱頭，其實里面是倉庫。

不管怎么故弄玄虛，正面還是那20平米的有效面積，馬維東把柜臺撤了，用一個圓柱做蘭芝品牌化妝品的展示臺，圓柱分五層，中間三層能轉，使顧客進屋后感到有活力。

北面和南面兩面墻是貨架，展示臺上的貨在貨架上成組地擺，以顯示有存貨，這屬于展示實力。

棚上不僅燈光通亮，圓柱展示臺上方還安了一個旋轉琉光燈，把斑斕的色彩灑到地面，顯得浪漫而華貴。

門口是收銀臺，臺下是柜臺，裝著容易被人順手牽羊的小物件——口紅、香水之類。

屋里這么一裝扮，沒花幾個錢，立刻變了樣，白雪這才知道美陳的作用。

裝完屋里裝屋外，大玻璃窗是重點，四圈裝了彩色管燈，貼上了經營品種；大門旁立了易拉得圖片介紹架；三層臺階的小立面貼了“蘭芝—南韓化妝品名牌”的即時貼；二樓一層樓都被噴塗框擋住了，“蘭芝※雪——南韓化妝品專營店”的大字比人都高；兩側還用燈箱支出了“蘭芝※雪”三個字。

樓被封了，暖氣自然斷了，馬維東給門上安了電熱風，一進屋便暖氣噴面，小店越開越興旺了。

進入五月份，馬悅就開始畢業實習了。她沒有跟同學們去上海美術電影制片廠，也沒去其他電影廠實習，她知道，她學的這個專業是燒錢的專業，只有做制片，投資一部動畫片才能算是有了職業。

于是，她趁早回家了。她原打算回來幫她媽打理小店，回來后見他爸沒項目，韓會就干閑，便改了主意，倆個人自已做買賣。

馬悅沒有租門市，把她家的豪宅用上了，開了一個網店。注冊為《丫丫的店》。她

買了一些服裝架，進了一些服裝，擺在一樓廳里；在二樓用玄關擺小商品；經常把坐電梯上下樓的視屏以不經意的形式發到網上，以吸引網民眼球；因為她用的是蘋果手機，網速快，圖片清晰，時間不長就發展了上千名好友，天天都有貨發，韓會則成了她的郵遞員。

一個月下來，馬悅的經銷額竟超過了白雪的實體店。白雪開始求閨女了，讓她把她的化妝品也拉到網上去賣。

馬悅一點不客氣，跟她媽簽了合同，提取贏利的20%做傭金。白雪罵她是白眼狼，忘了手機是誰給她買的了。

馬悅卻說：“我記著你的好呢？一碼是一碼，等我賺了大錢再報答你。”

這娘倆都忙上了，把馬維東干起來了，他又回到了15年前，下崗之時的窘境——侍奉老丈母娘，給她們娘倆當伙伕。

他盼望著老徐來信，他好去扎蘭屯。五月份過去了，不僅沒有信，連工資也停寄了。

他打電話尋問，先是總占線，好容易打通了，對方卻撂了。到了六月中旬，他終于接到了老徐的來信，看了那封長長的來信，他心涼了。

老徐告訴他，機器試車的效果良好，一臺機械，一天可改良草場8到10公頃。

但是，牧民不買帳，沒人雇用他們，專項經費都壓在營養液上了，公司現在靠那20公頃實驗田種蘭莓和養牛羊維系生存呢。

他說他已經給區里打了報告，建議區里采取行政手段推廣，區里沒有回音。

他還說你的工資我會記著，等區里有了措施，公司業務開展起來了，會給你補發的。

“騙子！就是大騙子！”白雪看了信后說。

“人家騙你啥了，不是給開了三個月工資呢嗎？現在他有難處了，咱們理解才對！”馬維東反駁道。

“三萬元錢買了一節手指頭，還搭進去一個閨女，你還替他說話。別讓我再見到他，見到了我好好罵罵他。”

“你行了吧！是不是聯系得太沒邊沒沿了吧！韓會手指頭也不是他剁的，我閨女找到韓會這樣的對象我看挺好的！”

“你就心眼實吧！這明擺著是卸磨殺驢，過河拆橋，你讓人家賣了，還幫人家數錢呢？”

“老徐不是那樣人，他是公務員，呆著也有工資，他圖稀啥呀？還不是為了國家和牧民的利益嗎？”

“圖稀掙大錢，一坰地200元，HLBE草原那么大，咋還沒有一萬坰，那就是200萬哪。”

“照你這么說，何止200萬哪，呼盟一千萬坰草場都不止，那是200億啊！可是你的人工和肥料不花錢啊？公司是國家的，賺錢歸他個人哪？你以后說話動動腦袋。那是日用品，不是裝飾品。”

白雪沒話了，開始轉移話題了：“馬悅呀，今天給媽賣出去多少啊？”

“你那玩藝不是網購的東西，網上的商品就兩個字——便宜。人家才不管你品牌不品牌的呢？”馬悅說。

“便宜沒好貨，好貨不便宜，我看你那個網店早晚不等……”

“早晚不等啥呀？”

“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