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慣例,為了增進友誼聯絡感情,每年十一月各個協會都會組織出游,到郊外或景點野炊。
因為聽說影視協會美女頗多,蟾蜍對性科學協會失望之余,強烈要求隨阿發出行。我們都說,要是在抗戰年代蟾蜍這種積極投誠的兩面派早已被槍斃N次了。
是日,蟾蜍與阿發起了個早,花了半天打理。蟾蜍顯得相當興奮,把頭反復洗了三遍,直洗到黑水變成白水方才作罷,把一個月積攢的腌臜洗滌一凈。然后照例拿著阿發的美濤牌啫喱水狂噴一通,一旁的阿發心疼得咬牙切齒。
別人的東西永遠用不完,人性的弱點。
折騰了半晌,二人方才打理完畢,換衣服時,蟾蜍還不忘對著鏡子照了又照,擺出各種自以為奪魄攝魂的姿式。我注意到他粉紅色襯衣上醒目的商標“CABBEEN”。
“不錯啊,你小子有錢了,都穿上CABBEEN了!”我說。
“啥呀,仿的,CABBEEN可不是誰都買得起的。”
我不得不興嘆中國仿造業形式之盛,中國創新力薄弱,但仿真技術堪稱世界一流,大到核潛艇,小到服裝手機隨身聽,應有盡有。于是,經常看到一些促銷業務員頭戴“NIKE”身著“D&G”腳踏“ADIDAS”,在大街上招搖過市,蔚為壯觀。一直想為仿造業做個廣告,廣告詞都想好了——“讓名牌不再遙遠!”
有朝一日中國能再造個美國出來,那才真叫牛呢!讓“美國”與美國吵架,自己扇自己耳光,我們作壁上觀,多有意思!
到集合時間了,早已打理妥當的阿發和蟾蜍就雄赳赳氣昂昂地去了。
我和老周不慌不忙洗漱。我問老周:“今天有什么安排。”
老周說:“去圖書館自習。”
我說:“你也別自習了。勞逸結合,咱們去打游戲吧。”
學校門口有兩家電子游戲室,里面各有十幾臺機子,每天人滿為患,以小學生居多。
聽說附近早先就左邊那家游戲室,當時游戲幣售價是一元錢四個幣,后來旁邊不遠處又新開了家游戲室,兩家游戲室為爭奪客源競相壓價,展開惡性競爭,于是游戲幣的價格逐日下降,從四個到六個,六個到八個,直到如今一元錢十個幣。
我們游戲玩家自然是拍手稱快,降吧降吧不是罪,是游戲室老板的眼淚,降得越多我們越高興。
像我這種水平的一元錢可以玩一天,有更甚者一元錢可以從星期一玩到星期五,不能不令人五體投地。
我自詡算是比較早接觸游戲機的人了,可以對各種游戲如數家珍,像最早的格斗游戲《街頭霸王》,還有些老游戲如《三國志》《鐵鉤船長》,加上后來甚囂塵上的《拳皇》,無不玩得熟練,技術雖算不得登峰造極,也能說是爐火純青。每次把最后的關主干掉通關后,都會不勝其爽,很有成就感。
如今隨著電腦游戲的迅猛發展,游戲機的市場份額也日益被蠶食,像一塊舊海綿中的水被幾近擰干。游戲幣賣到如此便宜的地步,一定程度上有這方面的無奈。
但游戲機畢竟是伴隨著我們一代長大的,它是我們八〇后記憶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所以每每看到它都會油然而生一種親切。也許,現在對游戲機戀戀不舍的八〇后,都是些懷舊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