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份最后的一周在晚起中開始了,上午在家看書,中午做了頓韭菜餡的餃子,吃出了濃濃的家的味道。
午飯后戶外秋陽高照,碧空萬里,放棄了去學校圖書館,一人在附近的街區散步游玩。真是鬼使神差,一不小心步入了“游魂鬼怪”集結的小街。沿街兩邊的住戶門口、草坪和樹上,到處可見“游魂鬼怪”的影子,只覺得兩只眼睛不夠用。當你埋頭拍攝攤在地上的一個“鬼怪”時,猛一抬頭,發現另一個又吊在樹上幽幽地盯著你看;當你把鏡頭對準遠處那個張揚舞爪的幽靈時,卻差點踩住面前這個骷髏的腳,結果是汗毛豎起,一身冷汗。多虧上周六“曾經滄海”,現在眼觀“巫山的云”也不是云。
這里的“鬼怪”多得可以分三六九等,來自不同的社會階層。有威嚴的法官警察,有高雅的貴婦紳士,有瀟灑的運動健將,有妖嬈的風塵女子,也有的一看就知道是純粹十惡不赦的妖魔鬼怪……有的藏在樹后,有的站在樹前,有的掛在樹杈上,有的蹲在草坪上,有的直接趴在屋檐下,有的干脆吊在路標上……盡管有陽光普照,但秋風吹得樹葉沙啦沙啦作響,猩紅的樹葉打著轉兒地紛紛落在頭上、肩上、路面上。這種氛圍,簡直可以聞到僵尸的味道。潛意識中加快了腳步,真擔心哪個骷髏突然從背后伸手,拍拍你說聲“hello”(你好)。
又一次見證了萬圣節前美國民眾可愛的瘋狂。之前碰到這一類未曾體驗過的景致和現象,都會不假思索地、隨性地將其歸總于文化,結果讓文化一詞無辜地背上了沉重的內涵。今天下午走在這條豪華而不失幽靜、典雅的小街上,看見居民們費盡心思地把自己的家門口裝飾成恐怖陰森、群魔亂舞的樣子,其實想到的不全是文化。試想想,不同國家民族間不同的情致、興趣和態度,再怎么與文化、傳統、歷史、習俗息息相關,其后總該有著共同的人性吧?而具有人性的人,同樣有七情六欲,有愛恨好惡,其他的人群怎么不愿做、不屑做、不敢做或做不到?這里精致的花園布局,靈巧的門廊設計,獨具匠心的魔鬼創意,難道僅僅事關物質與金錢?心到,手才能到;手到,藝才能達。這些表面上的文化繁榮和豐足,難道不是這里民眾積極、樂觀、智慧和勤勞的反映?他們本可以待在童話般唯美的洋房里獨享清靜,他們也可以只保持家園周圍的潔凈和清爽,但他們仍不知足,選擇費心、費時、費工、費力地把家門外打扮成蜘蛛橫行、幽靈出沒、鬼怪肆虐的墓地和哥特式的城堡模樣,進而在不知不覺中把屋內、心內的愛和溫暖無限張揚,這種追求生活質量的精神享受,豈能用金錢來換取、來衡量?實在是被美國人這種熱愛生活的態度深深地折服!就算被視作媚外崇洋也心甘。
萬圣節快到了,一下子拍了這么多鬼怪的照片,唯愿它們待在我的手機里就如同放置在家門口一樣,幫我抵擋妖魔,祛除鬼怪,也算入鄉隨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