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國際高中距離敏學路不遠，顧小北和齊淵在校門口與葉澤二人分開后，就慢悠悠往公寓走。

“淵哥，那個，咱們要不要吃個宵夜啊？喝啤酒、吃燒烤？正好到路邊挑個攤，嘿嘿。”顧小北斟酌了一會，猶豫后終于決定走迂回路線。

齊淵玩味地瞥了顧小北一眼，“小北，你有事就直說，別沒話找話，你瞞不過我。”

“淵哥，你簡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蟲，知我者齊淵也。”顧小北想起齊淵家里的情況，又吞吞吐吐，不知道如何開口，“那個啊，其實也沒啥，就是，就是。。。”

“顧小北，不知道怎么說，就想好了再說。你再這樣婆婆媽媽是要我動手了？不過，我也猜得到你要說什么。”齊淵雙手插兜，懶洋洋得走著，路燈投下的身影卻顯得落拓。

顧小北一咬牙，“那我直說了，今天傍晚我爸剛給我打電話了，月底就是中秋了，額，這個節日闔家團圓嘛，齊老爺子嘴上沒說，心里怪想你的，從小他最看好你，最疼你，要不過節你給他通個電話？然后齊伯父找到我爸，說是好像也挺后悔的，只是拉不下臉來聯系你。”

“呵，大家伙都打算的今天一塊找我是吧。我姨也是，今天特地給我打了電話。”

“你說的是素心阿姨？小時候她來大院去你家做客的時候，還給我糖吃呢，好像素心阿姨結婚之后我就沒見過她了，咱們難得來了深城，沒想到陸家又打入省會云城的商業市場了，本來還想看看素心阿姨呢，唉，這在深城的一年多，她回來的次數寥寥無幾。素心阿姨和陸叔叔好厲害，從電視上聽說陸氏集團的商業基本上從深城占領全省了，打算慢慢把大本營移到云城，在全國各地還有好幾個分部呢。深城已經是全國數一數二的經濟繁榮的大城市了，你說陸家是不是爭當全國首富啊，我也想當個有錢人，買很多房子和——”，在這種凝重的氣氛下，顧小北這次終于發現自己又跑偏主題了，急忙剎車。

問道，“大淵，那素心阿姨和你說什么了。”

齊淵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說她妹妹最近心理狀態，精神情況穩定一些了，心里想我這個寶貝兒子，后悔曾經對我做過的那些事，想見見我。”

可能是已經時間久了，失望透了，也不期待了，齊淵說這些話的時候，沒有任何難過或者想念的情感表露，好像在說今天要吃什么一樣簡單。

“齊淵，我覺得素韻阿姨是很愛你的，既然她穩定了，要不，你和她視個頻見見？你是不是，是不是還在記恨被推下泳池的事？”顧小北小心翼翼問道，私心里也想勸勸齊淵。

意料之中，齊淵一聽顧小北的話，神情立馬變了，面露兇狠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絕望，“視頻見面？她見到我這張臉就恨不得我死在她面前，她見到我只會更加糟糕，對她有什么好處。你也別提當年那件事，我已經不放在心上了。”

顧小北想到齊淵的媽媽，再想想齊淵的爸爸，這位齊家的大兒，哎。

心疼淵哥，真的心疼。

“淵哥，那齊叔叔呢，我爸說了那畢竟是你親爸，而且我覺得他如果真的后悔了，那個。”

齊淵打斷了顧小北，一臉鄙視不屑，“齊城川會后悔？他就算后悔也是因為爺爺在收他的權，知道爺爺看重我，想通過我這個兒子來為他自己謀利，他哪里是在乎我，怕失去權勢就沒有溫香軟玉了。”

顧小北沉默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

他想起大院里最初幾年無憂無慮的時光，雖然那樣的齊淵永遠不會和普通愚鈍的自己成為好兄弟好朋友，可是在這一刻，顧小北寧愿齊淵永遠不會和自己成為一路人，也希望他和曾經一樣閃閃發光，沒有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