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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5)

  • 塵世迷城
  • 祭韭
  • 6477字
  • 2025-06-30 17:28:19

在心里有了選擇和決斷以后,夏冰在山上的第二晚睡得格外香甜,以至于清晨起床時,她驚奇地發現身上因為前天登山積累的酸痛和疲憊全都一掃而光。

早餐時候,鄭巖看到夏冰完全恢復體力和精神很是高興,于是做了充足的準備,興致勃勃地帶她去看山上幾處特別的美景。

因為路并不遠,兩人就悠閑散步一般邊走邊玩。鄭巖早已來過多次,所以并不怎么看景,他眼里只有心愛的女孩而已。可夏冰卻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山,被那橫亙大地、綿延千里的壯觀景象震撼得連連驚嘆。她顧不上看腳下的路,目光一直釘在遠處連綿不絕的群山,她終于明白古籍里為什么會有那么多對于山脈的浩瀚贊嘆,古人為什么那么癡迷于研究風水,原來高低起伏的山脊真的很像一條條酣睡蟄伏的巨龍,那些堆疊擠挨在一起的龍身真的有層層云霧纏綿環繞,有的輕薄縹緲,有的厚實如棉,山氣都像活的一樣或裊裊上升或貼著山脊笨拙爬升,形狀瞬息萬變讓夏冰不得不屏息凝神不敢眨眼。

“怎么樣?看入迷了?”鄭巖見夏冰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遠方變幻莫測的云氣,忍不住輕輕牽起她的手:“這里的風景是不是比來時路上更好?”

“嗯,太壯觀了,我從來沒見過,原來云霧真的是從山里升起來的,你看,那一大片云像活的一樣,正在一座一座地翻越山頭。”夏冰癡癡地指著遠處道。

鄭巖輕笑一聲,“那是雨云,看這速度大概后天就會到這里了,到時候山上可能會雷雨大作。”

“真的嗎?”夏冰驚奇地看向鄭巖,“你怎么知道?”

“我整理過很多資料,還幫他們拍過很多氣象照片。”鄭巖微笑著在夏冰冒出汗水的鼻尖親昵地刮了一下,“丫頭,山上像這樣連續幾天的晴朗微風是很少見的,我之前來的時候,好幾次都是明明山下是大晴天,可到了山頂就下大暴雨,有幾次炸雷就劈在山上,還有一次我在房間里都看到火球了。所以,你真的會帶來幸運。”

“哪有,不過是巧合——”

“真的。”鄭巖深情地把夏冰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了一下,“這樣晴朗溫和微風拂面的盛夏天氣在我印象里是第一次。”

夏冰看著鄭巖深情款款的目光,不知道該說什么。她眺望著遠處云海向上爬升變幻的壯麗景象,莫名其妙地想起祁震曾跟她講過的一次爬山經歷,他那時剛到國外,一個人去爬了住所附近的一座山。那一天天氣不好,他獨自爬上山頂,看見遠處海天相接的地方云海翻涌,波濤滾滾,海上很快聚集了烏云遮住最后一點陽光,他站在山頂呼嘯的寒風中,第一次直觀地感受大自然的威壓,天空烏云密布沉悶地壓著大地,風里漸漸含了砂礫吹打在臉上很疼,周圍空無一人,所有的一切都在黑沉沉的空氣里靜默無聲,他仰頭看著滾滾而來的宛如世界末日一般的黑色烏云,沒有恐懼反而有種想要張開雙臂擁抱未知世界的興奮。那天的風刮了很久,閃電在遠處黑乎乎的海面上不時閃現,雷聲不斷炸響,然而風暴一直盤旋在海上最終也沒有登陸,他覺得失望,但那天以后,他好像不再害怕未知的一切,但也不再那么渴望解脫,他知道那是他早晚的歸宿……

夏冰回過神的時候,聽見鄭巖正喋喋不休地跟她說著什么,她凝神聽了幾句,終于聽懂原來是他想帶自己去另一個視野很好的地方。

“難得天氣這么好,我帶你去看大幾字,今天肯定能看得到。”

“什么是大幾字?”夏冰好奇地問。

“等你看了就知道了。不過,那里的峭壁有點陡,你怕不怕?”

“那有什么,”夏冰不以為然地笑道:“我們不是已經爬過很多陡峭的地方了嗎?”

鄭巖想了想還是欲言又止地笑了,他輕輕按住夏冰的肩膀道:“放心,我會護好你,絕不會讓你有危險。”

兩人轉向朝西的方向走上了一條更加人跡罕至的小路,說是路,其實只是一條細細的踩出的痕跡,很多地方橫著大大小小的碎石塊,有的甚至要攀著松樹才能跨過去。等兩人終于從稀疏的松林里穿出來的時候,夏冰驚奇地發現自己竟然扶著一處凸出的崖壁,而幾米以外就是萬丈深淵。

鄭巖爬上那塊幾乎有一個房間大小的巨石上,朝夏冰伸出手,“敢不敢上來看看?”

夏冰覺得腿軟,可是看著鄭巖有些激將的笑臉還是咬牙把手伸了過去。站上去的那一刻,夏冰有種錯覺自己像是懸浮在天地之間,這塊巖石突兀地伸出一半在懸崖之外,三面懸空,只有他們來時的小路與這塊石頭相接。鄭巖緊張地抱住夏冰,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丫頭,你是第一個站到這里的女孩子,山上的研究員們都知道這塊石頭,可是沒人敢上來。怕嗎?”

夏冰眺望著遠處猶如巨型地圖一般清晰的畫面,嘴里喃喃說道:“不知道為什么,站上來反而不怕了。”

鄭巖從背后擁住夏冰,貼著她的臉頰柔聲道:“看遠處,那個大幾字,地圖上最鮮明的標志。”

夏冰驚得張口結舌,她從沒想過有生之年能夠有幸目睹母親河最雄渾壯闊的一段灣流,那在陽光下閃耀著光芒的大河鑲嵌在黃綠相間的大地上,還有數不清的支流蜿蜒曲折,沿河分布的城市群星星點點,像極了一座座縮微模型,她甚至能看到整個大地在陽光下蒸騰出的滾滾熱浪,讓地面的一切景象都在其中微微顫抖。

夏冰深呼吸著,下意識地側過身抱住了鄭巖,嘴里喃喃道:“太壯觀了,我都不知道說什么好。”

鄭巖深深地凝視著夏冰的側臉,在她額頭上輕吻了一下,“是啊,我第一次發現這里也是激動得不知道怎么辦好。”

“你怎么找到這兒的?”夏冰回頭望了望蒼茫的松林,發現幾乎看不出來時的路。

“之前他們站需要安裝一些儀器,大家曾經來這里看過地形,但是因為太過險峻,考慮到日后的維護安全,最終還是放棄了。后來我幫他們拍一些照片,是我那個站長同學想起來這里的角度絕佳,所以帶我來的。”鄭巖望著不遠處的一個懸崖,聲音變得有些低沉,“丫頭,你知道嗎?我在山上見過有人跳崖,就在那兒。”

夏冰吃驚地扭頭望向鄭巖,“跳崖?”

“嗯,”鄭巖神色有些凝重,“我恰好看見他跳下去了,也是這樣的夏天,很多游客也看見了,據說后來搜索了很久才找到遺體。”

夏冰怔怔地看著遠處光禿禿的崖壁問:“為什么?”

“不知道,”鄭巖搖頭,“大概遇到什么過不去的坎兒吧,也有人說是殉情。”

夏冰心里的某根弦猛地一聲巨響,“殉情?”

鄭巖默默看向夏冰,“大概每個人都有某些瞬間瘋狂地想要做傻事。如果你愛的人不在了,你會殉情嗎?”

夏冰緊閉雙唇,心臟跳得猶如擂鼓,

——你所謂的從一而終,永不相負,只是嘴上說說的嗎?

——當然不是!我愿意為我愛的人做任何事!

——是嗎?如果他是不想活了,要拉你陪葬呢?

——那我就陪他共赴黃泉!

“你會怎么做呢?”鄭巖望著夏冰滿眼都是深情與期待。

“我,我”夏冰嚅囁著,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腦海里卻一遍遍轟鳴著自己跟祁震說過的最痛苦的一次“誓言”。

鄭巖的期待漸漸落空,他笑了笑輕輕撫弄著夏冰的后頸,在她額頭吻了,溫柔地自語道:“我這問的什么亂七八糟的問題,你當然要好好活著,不值得為任何人放棄生命,丫頭,永遠不要做傻事,永遠不要。”

夏冰把頭深深埋進鄭巖的胸口,覺得心里某個地方疼得厲害,她想要大哭一場,可又沒有理由。

鄭巖注視著蒼茫大地上雄渾的景象把夏冰摟得更緊了,他能感受到懷里的女孩身體在輕微的顫抖,她剛剛眼里的猶豫和痛苦,他都看到了。為了這次旅行,他用盡了全部心力,絞盡腦汁安排了每一天的行程,一切看似完美,他帶她去了每一個他想要她感受的地方,可一切似乎還隔著什么,因為他看不到夏冰眼里的激情,他想要帶給她極致的快樂體驗,可這女孩的眼里總是帶著淡淡的傷感,她很會掩飾,也很善解人意,可她越是配合,就越讓鄭巖感到遺憾和痛苦,他甚至不敢過分親近她,他不知道自己還要如何去表達這份愛意,不知道究竟能不能真正得到她的心。

回程路比想象中要近很多,夏冰驚奇地發現原來那塊突兀的巖石竟然就在離研究所不遠的地方,走路也只有二十分鐘的路程,只不過那條路幾乎看不出有人踏足的痕跡。

“原來這么近?我一點方向都記不得,我們今天竟然是在山上繞了個圈子!”夏冰跳上研究所院子后面陡峭的崖壁上踮著腳眺望剛剛去過的那塊巖石,“我還以為那里根本上不去。”

鄭巖扶著夏冰的小腿道:“怎么,還沒看夠?”

“嗯,明天就下山了,不知道下次還有沒有機會再看了。”夏冰有點惋惜地朝巨石的方向遙望著。

鄭巖寵溺地笑了,伸手把夏冰從峭壁上抱下來道:“你這么想看,走之前一定再帶你去一次。”

“啊?那什么時候看啊?明天不是一早就下山嗎?好像沒時間了呀。”夏冰疑惑地看著鄭巖。

鄭巖想了想笑而不答,推著夏冰朝餐廳走去,“有時間,我說帶你去看就一定會去,你現在先去吃飯,咱們在山上走了大半天,我可是早餓得要眼冒金星了!”

夏冰被鄭巖推著走,一邊走還一邊不甘心地問:“怎么去啊?你不是說明天可能要陰天了嗎?那還能看得到嗎?”

“好了,好了,看得到,別擔心了,你現在好好吃飯,然后耐心等著就好了。”鄭巖把夏冰牽進餐廳里,終于用結實的飯菜堵住了女孩的好奇心。

黃昏很快降臨了,夏冰站在院子里遙遙地看著流光溢彩的晚霞背景里的那塊巨石,終于漸漸死了心,覺得鄭巖不過是忽悠她,再去那里肯定是沒希望了。她沒好意思再追問,鄭巖也故意沒提,天一黑,兩人就各自回房間休息了。

夜半時分,夏冰迷迷糊糊地聽見似乎有人敲門,她還沒清醒過來,就看見鄭巖抱著兩件棉衣走進來。

“丫頭,醒醒。”鄭巖溫柔地把夏冰從被窩里拉起來,把棉衣遞給她道:“你不是還想去那塊石頭上看看嗎?穿上,我現在帶你去。”

“什么?”夏冰聞言立刻驚得清醒了,“現在?”

“嗯。”鄭巖壞壞地笑著,“敢不敢跟我去?”

“很黑吧?”夏冰一邊穿衣服,一邊覺得又疑惑又刺激,“你還記得路嗎?”

“當然。夜里溫度很低,我怕你冷,就去借了兩件棉襖,”鄭巖迅速幫女孩套好棉衣,順勢又抱了一下胖了一大圈的夏冰,笑道:“還好,我怕抱不住你,這樣還行。”

“嗯,走吧。”夏冰有些激動地連連點頭,兩人便悄悄出門了。

鄭巖拉著穿著棉衣的夏冰在稀疏的松林里慢慢穿梭,夏冰第一次半夜走在山上,很是新奇,一路上問個不停,

“山上有猛獸嗎?”

“沒有,這山上林木稀疏,多的是一些松鼠一類的小型動物。”

“你有一整夜在外面待著的經歷嗎?”

“嗯,從前拍夜景和黎明的時候,是會守一整夜的。”

“那你拍過日出嗎?”

“拍過啊,拍過好幾個系列,H山的日出也拍過,很漂亮,回頭找出來給你看。”

“哇,你這職業太好了,真羨慕啊!”

“那你以后就跟著我吧,我帶你看遍世間的美景。”

“嗯——夜里也能看到大幾字嗎?”

“能,天氣好的時候,比如今天一定可以。”

“我想象不出是什么樣?”

“一會兒就看到了——你怎么突然這么多話,是害怕嗎?”

“嗯,有點,你看這樹林里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見。”

“其實跟白天一樣,你不要想可怕的東西,就沒那么害怕了,再說,我不是在你身邊嗎?”

“嗯,還有多遠啊?”

“快到了……”

女孩喋喋不休了半個小時,兩人終于摸到了那塊巖石旁邊。夏冰穿著棉衣笨拙地爬上石頭,放眼看去,當真是萬家燈火,那是與白天完全不同的壯觀景象。城市的燈光群給大幾字烘托出一片片明暗不一的光暈,清晰地標記著河流的蜿蜒走勢,星星點點的燈光散落在整個弧形的大地上,夏冰覺得自己詞窮了,根本無法描繪眼前的一切。

鄭巖緊張地抱住夏冰,生怕她會忘了這是懸崖邊而往前邁一步,“坐下來看。”他命令著,小心翼翼地扶著女孩在相對平坦的石頭上坐下來。

“怎么樣?是不是比白天更震撼?”鄭巖看著夏冰目不轉睛的神情忍不住悄聲問。

“嗯,”夏冰訥訥地點頭,“太不可思議了!”

鄭巖微笑起來,拍拍夏冰的肩膀道:“朝上看,你頭頂的天空。”

夏冰怔了一秒,仰頭看去,霎時被清晰到幾乎垂在眼前的銀河嚇到了。天穹上布滿了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星星,她從來沒有見過這么繁密的星光,一團團,一簇簇,密不透風地擠在一起,發出璀璨的光芒。尤其是銀河,格外清晰地覆蓋了寬闊巨大的中心區域,仿佛一只碩大無朋的遠古巨獸正要奔向遙遠的天際。

夏冰目瞪口呆了,她不知道真實的宇宙原來是這樣的擁擠熱鬧,太多的星光原來是隱沒在了城市渾濁的光霧里,而那平時看著既清且淺的銀河竟然是由這么多的星團組成的……

鄭巖托著夏冰的后腦讓她慢慢躺下來,兩人牽著手默默看著宇宙中那亙古未變的數以萬億的星光。巖石以外是無窮無盡的黑暗的虛空,周圍很安靜,除了微風搖動松林發出的陣陣松濤再沒有別的聲響,鄭巖覺得這一刻,仿佛天地之間只有他們兩個人懸浮其中,他突然理解了剎那即永恒的含義,覺得這輩子能和喜歡的人待上這么一刻,值了。

夏冰看著被無數星光鋪滿的蒼穹,忍不住流淚了。她終于理解了鄭巖沉默的愛戀到底有多么濃烈,可惜她已經沒辦法給他同樣熱烈的回應。如果一個人的情感是有限的,那她已經耗盡了,而如果一個人的一生只能對一樁幸福做出承諾,那她也已經過于輕易地許給了另一個人,她覺得自己實在配不起鄭巖如此的深情。

“對不起,”夏冰坐起身,難以忍受地小聲嗚咽起來。

鄭巖體貼地抱住她,安撫地給女孩輕輕拍背。

“對不起——對不起,”夏冰從嗚咽變成抽泣,繼而不能自持地痛哭起來。鄭巖抱著她,沉默地嘆息著,什么也說不出口。周圍黑暗里漸漸起了些變化,天地間流動的空氣仿佛也被他們之間沉默的傷感沾染了,氣流悄悄涌動起來,松濤聲也變得如海浪一般陣陣起伏。許久以后,夏冰終于哭夠了,止住了哭聲。

鄭巖傷感地捧起夏冰濕漉漉的臉頰,“即便讓你傷心成這樣,你還是不愿意放下他嗎?”

“對不起——”

“永遠不要對我說這三個字,永遠不要。”鄭巖痛苦地盯著夏冰的眼睛,“為你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不欠我什么,未來我只希望你快樂,你要記得,只要你回頭,我一直都在這里。”

夏冰嘴唇有些顫抖,“我不值得——”

“值不值輪不到你來評判。”

“你何必這么死心眼,”

“在認死理上,你比我更加有過之而無不及吧,還說我?!哼!”鄭巖無奈地苦笑起來,哀怨的語氣終于是把夏冰逗笑了。

“你怎么這樣?”

“你能這樣,我就不能?”鄭巖恨恨地捏了捏夏冰的鼻尖道:“起來,回去了!別人看星星不知道有多浪漫,我好不容易找了個最佳地點陪你看,結果搞得我差點陪哭一場!氣死了。”

夏冰忍不住笑地站起身,不小心踩到棉衣朝懸崖邊搖晃了一下,鄭巖嚇得一把抓回夏冰,他不敢再逗留,立刻跳下巖石把夏冰抱了下來。兩人借著滿天星光沿著原路慢慢往回走。這次是鄭巖開始了碎碎念,

“你個丫頭,剛才嚇死我了,我魂都差點飛出去了,”

“離邊上至少還有兩米呢,就算我摔趴下了也掉不下去。”

“閉嘴,別再說了,我渾身冷汗還在冒呢!”

“嘻嘻,我要是真掉下去,你怎么辦?”

“不活了唄,那肯定得跟著你跳啊!”

“咦,那以后找到我們的人,會不會說我們是殉情啊?”

“呃,你能不能想著我們點好?大半夜的別說這么晦氣的話,你這丫頭怎么口無遮攔的!”

“你怕了?”

“當然怕,我覺得我的魂還沒回來全呢!”

“哈,真的?我一直覺得你特別膽大,特別有正義感。”

“別吹捧我,我可再不敢帶人來這兒了。”

“你將來交了女朋友,也不會帶她來嗎?”

“不帶,太危險了。再說,你也未必就不是我女朋友。”

“我配不上你,”

“閉嘴,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說了算。”

“切,自作多情——”

“沈夏冰同學,你太無情無義了,我要是將來真的結不了婚,那你也肯定要孤獨終老——”

“單身就單身,我原本也是這么想的——”

“呸呸呸,被你帶到溝里了,真是一句好話也沒說。”

“我發現你還挺迷信,”

“這叫有敬畏之心!你這丫頭,我真是服了,你膽子也太大了,我半夜把你帶出去,你竟然一點都沒有懷疑,就不怕我對你做點什么?”

“你不是那種壞人。”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你太單純了,我真擔心你被騙。你以后可千萬不能跟男生在半夜出去。”

“嗯,不會了。”

“我除外。”

“呵呵,你剛剛還說自己是壞人。”

“我可沒說,不過,你也應該防著我點,畢竟我也是個男人,而且是個頂正常的男人……”

“咦,……”

“……”

兩人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鄭巖幫夏冰脫下棉衣,終于還是不舍地抱住了她,“丫頭,明天就下山了,我舍不得。”

夏冰凝視著鄭巖微微有些濕潤的眼睛,第一次主動地在他厚厚的嘴唇上輕輕吻了一下,“就當是這個夏天里的一個奇妙的夢吧。”

“可以一直不醒嗎?”

“夢總會醒的。”

鄭巖忍著幾乎要流下來的眼淚把夏冰狠狠地抱住,在她耳邊道:“壞丫頭,我要恨你一輩子了。”

夏冰輕輕咬住嘴唇,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對不起。

“好好休息,明天下山。”鄭巖松開懷抱,含淚朝夏冰笑著瀟灑地離開了房間。

夏冰蜷縮在被子里,覺得自己這一生的幸運大概已經全用光了,那灑滿碎鉆石一般的夏夜蒼穹深深地刻印在她的生命里,永遠不會磨滅。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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