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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冥淵之主

前方被阻,后方被斷,進退兩難的境地,退出荊棘叢林或許是個好辦法,但沒有人會當逃兵了。

然而那些死物只是害怕火光,并不代表火就能消滅它們,真正能滅它們的其實是古武血脈,可武銘不可能用自己的血液冒險。

但,剩下的人都吃過一次虧了,斷然不敢再試一回,現(xiàn)在武銘只能重新想辦法,他在思考要怎樣才能讓火不被風吹滅。

突然,武銘又扭轉思考方向,既然火不能消滅它們,那它們?yōu)槭裁催€會懼怕火和光?

或許這是一種本能反應,他們習慣了隱藏于黑暗之中,對于光明似乎不是懼怕,而是厭惡,根本不愿沾染。

光!

懸崖邊上一直有光,如果有鏡子的話,可以照射到另一邊,或許可行,但武銘并沒有鏡子,也不可能再賭一回。

“武銘是吧,我叫梵隴,剛剛看你被死物所傷,死物卻灰飛煙滅,若非神圣之血不可為”

只見一個清秀的小光頭拿著一串珠子,珠子上刻著神像,然后輕輕的向思考中的武銘走過來。

“神圣之血?”,武銘知道他剛剛被咬的時候透露了自己的古武血脈,然而眼前的光頭小子卻說成神之血,難道兩者有什么相同之處。

“神圣之血,神圣血脈?”

其他人也跟著驚訝起來,他們知道身具神圣血脈萬中無一,萬邪不侵,乃是神武之資。

“也就是說,只要有神圣之血,便也必然成圣成神,達到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境界!”

“是嗎,很多人受到了上天的眷戀給了很好的天賦,但運氣不好的,不也同樣在半路上夭折了,”

“我覺得這個試煉不公平,誰有神圣血脈誰就能過去,那我們這些人是來看熱鬧的不成”

武銘聽了其他人的議論,他是有古武鳳凰血脈沒錯,也可能就是他們所說的神圣之血,但他卻并沒有只為自己,如果是這樣的話,自早就過去了。

“他是神圣血脈,也就是說,那些個邪祟其實拿他沒轍”

“也就是說只要擁有他的血就可以安全度過這一關”

“我們是來試煉的,可不是來陪你們過家家的,要不殺了他用血過橋好了”

此話一出,試煉者們的眼神就變了,看待武銘猶如看待獵物一般。

人性的惡毒這么快就暴露了出來,此刻試煉者為了過橋都有些蠢蠢欲動。

武銘看向小光頭,沒想到他一臉和善卻是個比武西風還要陰險的家伙。

人在絕望面前什么事都能做得出來,群起而搶奪自己的血也不是沒可能,而最壞的結果就是兩千人對血液的爭奪。

“你們須彌之人不是最講慈悲和舍己為人嘛,怎么你還會有取他人血渡自己橋的骯臟想法”,

此刻云裳為武銘打抱不平,更是看不慣小光頭的做法。

“我只是有一說一而已,神圣血脈可度化世界邪惡,也包括心存不善之人,上天賦予了你能力,就是要你肩負起拯救蒼生的責任,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小光頭反問,卻也說的正氣凜然。

“漂亮話誰不會說,換做是你,你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成就這群貪婪的人嗎?”,武銘大聲質問光頭梵隴。

“能”,梵隴淡淡的回答。

“可你并不是神圣血脈,憑什么說得這么坦然!”,秋末聽不下去了,這個光頭可真會裝好人。

“你們居然不知道須彌神殿的神圣之子,他們可都是神圣血脈啊!”,有人開口道,說話那人滿臉刀疤。

“神圣之子——梵隴!原來是他”

眼前的光頭小子看來也是神圣血脈,武銘開始重新審視這位來自須彌神殿的神圣之子,那他究竟是何用意。

武銘搖了搖頭道:“我原本以為你居心不良,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原來你是缺根筋,自己跑出來找存在感嗎,真是不知道世間險惡”。

“并非所有人都是心懷不軌,只不過是想要進入武族求得修行而已,追求心中大道難道有錯嗎,所以我愿助他們一臂之力,只求他們有所成就”

梵隴一番卻話讓所有人聽了都露出慚愧之色。

“修行路前方是尸山血海,也是苦海,若能從中解脫還成就他人,未嘗不是一件美事”

梵隴面帶微笑的說著,武銘看在眼里,他不知為何自己猶如解脫了一般。

但武銘很清楚,自己的路自己選,命運也好,責任也罷,至少現(xiàn)在還不是看淡一切的時候,他的人生才剛開始。

“我不知道你經(jīng)歷過什么,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猶如一個看盡人生的糟老頭子一樣,難不成,你還真想把你的血貢獻出來!”,武銘指著梵隴的鼻子道。

“有何不可”

只見梵隴將手中十八顆神象珠子扔致天空,拿出匕首在身上劃出了十八道口子,口子里滲出鮮血,珠子中的神象光芒大盛,籠罩剩下的所有試煉者。

燃耗精血催動神象,梵隴的這一番作為確實讓人敬佩,武銘也為之動容。

“跟我過橋”

梵隴領先,其余人全部跟著,而武銘注意到了他的神情,似乎很難受,因為損耗了大量精血。

因為光的存在,黑暗被驅逐,死物也紛紛逃離,風吹之時試煉者們都相互攙扶,幫助身邊之人。

距離另一邊懸崖將近十丈之余,眼看就要成功,此時梵隴臉色煞白,腳下一軟就要倒下。

他的身后出現(xiàn)了數(shù)只手扶住了他,此時此刻,梵隴不僅是希望,更是救世主,神圣而無暇。

武銘在其身后,他內心很是煎熬,究竟什么是對,什么是錯,什么是善,什么又是惡,不停的反復著這幾個問題。

“如果我有這樣的珠子,我會消耗自身精血幫助他們嗎,那也得有那樣的寶物才行吧”,武銘自言自語卻也終于想明白了,誰不是因為沒幫助他人的實力才選擇獨善其身的。

“那是什么?”

橋下的陰暗被祛除,下方的慘烈境象被清晰的呈現(xiàn)出來,險要的地形,懸崖絕壁寸草不生,更是有無數(shù)的殘兵破甲。

武銘看向下方的黑暗地帶,他卻看到了一雙雙眼睛,有渴望的,有絕望的,有害怕的,有興奮的。在某個時刻,他甚至覺得那些東西是可悲的、可憐的。

忽然在武銘的耳朵邊傳來了許多聲音。

“痛苦……”

“孤獨……”

“恐懼……”

“黑暗……”

“歸宿……”

“痛苦……”

“死亡……”

……

那些究竟是什么東西,武銘愣住了,黑暗之中的究竟是什么,眼看前方就是彼岸,橋卻突然斷裂。

“快跑!”

試煉者爭前恐后的上岸,很多在后方的未曾反應就已經(jīng)跌落懸崖。

慌亂之時,武銘不知被誰踩了一腳,就是這么一腳,他跌了個大跟頭,雖然緊緊抓住了鐵鏈,可鐵鏈也即將斷裂了。

這一刻許多人看著卻并沒有人出手相救,武銘苦笑一聲,只能怪自己運氣不好了。

“抓住繩子!”

有人丟下了一根繩子,出手的是武西風,讓武銘驚訝的是在無人相助之時卻是他出的手。

一把抓住繩子,但那十八顆神象珠光芒暗淡了下來,懸崖之上有光但處在懸崖絕壁上的武銘已經(jīng)被黑暗吞噬,繩子也斷了。

許多人都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秋末和云裳同樣回頭,卻依舊只是看了一眼。

“一個神圣血脈啊,就這么夭折了,真是可惜嘍”

“就是,如果活下來至少也能成為圣者”

那些活著的人開始說風涼話,秋末和云裳也抿了抿嘴沒有開口,梵隴盤腿而坐,閉眼調息,神象之光耗費了他大量的精血,現(xiàn)在臉色甚是慘白。

“我這里有氣血丹,快服下吧”

有人拿出了丹藥給了梵隴,梵隴也并不推辭,緊接著很多人都拿出了回復氣血的良藥。

“上了岸便是過了此關”

聽到天空中響起了老者的宣判聲,剩余的一千余人都松了口氣,總算是過了這可怕的試煉,可接下來或許也不會輕松了。

身處黑暗中的武銘被漆黑籠罩,他的意識在流轉,即將與黑暗融為一體,他能感受到周身的死物氣息,卻沒有死物敢上前觸碰。

他漸漸能夠看清晰黑暗中的一切,看到了陰暗中的那些猙獰的面孔,朝著他哀嚎。

“滾開!”

武銘一聲呵斥,那些死物就讓開了一條路,他從懸崖落下,以這六年鍛煉出來的身體也同樣吃不消,地上亂石突兀,他感受到筋骨已然受了損傷。

在這深淵中,武銘不知道該怎么辦,但死物讓出了一條路,他只能順著這條路走過去。

一路上武銘感受到了陰暗和冰冷,幽暗的深處出現(xiàn)了零星跳動的綠光,靠近一看猶如一團團沒有溫度的火焰。

“這鬼地方”,武銘覺得莫名的惡心,到處是沒有血肉的死物,暗無天日。

武銘身邊的死物越來越多,面對武銘,他們空洞的眼廓里居然充滿了恐懼。

身體越來越虛弱,對方是懼怕他的血脈,但此地寸草不生,更是沒有食物和水,長時間下去遲早也會化成枯骨。

“難道我堂堂古武鳳凰血脈卻要被活活餓死在這里”,武銘苦嘆了一聲。

“有人來了~”

黑暗中傳來了蒼老而乏力的聲音。

“誰在說話,不要裝神弄鬼,快給我出來!”,武銘大喊。

只見眼前的綠色火焰陸續(xù)升起,有個人影出現(xiàn),越來越近,它身穿白色長袍,卻!沒有血肉!

那具白骨緩慢開口:“本尊乃冥淵之主,在此等候萬年,終于等到一具滿意的肉身”

“肉身,說的是我?可惜我是神圣血脈,更是你們的克星,確定要吃我”,武銘帶著嘲諷之意問。

那白骨之身的冥淵之主緩緩開口:“本尊已經(jīng)等了上萬年,多等幾天也無妨,等你死后生命之火熄滅,那時候的神圣血脈也就無用了,等我獲得你的完美肉身,就可以重歸光明了”。

“一個死物也想翻天,外面之人可不是傻子”,武銘覺得好笑,那武族的長老有通天之能,還會給它空子鉆。

冥淵之主身邊憑空出現(xiàn)一把椅子,緩緩坐下道:“那就拭目以待吧”。

武銘心道:一個存在了上萬年的東西,沒有點能耐怕是說不過去,面對這樣的詭異存在,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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