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羽的認知再次被刷新、或者說是被拓展了。這些場景,不正是以前出現在媽媽的故事里,自己想要的嗎?
“哥哥的樹屋也有二層的嗎?”塵羽轉過頭看著汐洛,他興奮得都叫出聲來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從嫌棄,到滿意,再到現在的驚訝,這些都僅僅是一座樹屋的變化所帶給他的。
汐洛點了點頭。
塵羽想了一會兒,說道:“以前我從媽媽的故事里聽到這些的時候就很喜歡,當時就下定決心以后自己也要搭建,沒想到哥哥也有啊!”
汐洛笑了笑,說道:“塵羽,媽媽跟你講的那些故事,哥哥小時候也聽過呢!”
“真的嗎?哥哥也聽過?”塵羽饒有興趣地問道。
“是啊。哥哥當時聽了這個故事后也跟你有著同樣的想法呢,所以我就搭建了這里,算是了卻了兒時的一個心愿吧!”汐洛說著,想起了小時候的時光。那時候他還那么小,躺在床上哭著喊著要媽媽講故事才肯睡覺,好像是兩三歲的時候吧……
“原來是這樣啊。”塵羽沉默了一下,然后說道:“看來我要換一個夢想了。”
“其實也不用。”汐洛注意到了塵羽有些小失落,摸了摸塵羽漸漸低下的頭。
“小羽現在還小,不用過多考慮以后的事。這可以仍是你的一個夢想,等你以后長大了,你可以造一間屬于自己的木屋,遠離紛擾,攜愛而居。你不需要放棄什么,只有到了那個時候你才會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夏汐洛語重心長地說道。
“好。”塵羽雖答應了,但還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這可能是他,第一次考慮夢想的得與失吧。
“走,要不要上去看看。”汐洛接著說道。
“嗯!”塵羽笑了,笑得很天真。汐洛真想永遠讓自己的弟弟保持這種狀態,但想到了目前的形勢,總歸還是不現實。
塵羽身先士卒,走在了汐洛前面,汐洛則是在下面托扶著,生怕塵羽一個踉蹌摔到了。
塵羽到了位置后先是探出了一個頭。二層是個平臺,大小和一層差不多,而且四面沒有遮蔽,只有圍欄罷了,不僅如此還很貼心的有個方頂。
塵羽上到了二層,汐洛也緊隨其后。也不知是不是太久沒回來個子變高了的緣故,汐洛竟意外地撞到了頭,雖然并沒有受傷,但這么冷不伶仃的磕了一下也是挺疼的。
塵羽也沒有笑哥哥“笨手笨腳”,而是面露擔憂之色。汐洛則搖搖手表示自己沒事,塵羽這才安下心來。
巨樹枝繁葉茂,到了這個高度仍是如此。由于二層沒有墻壁,周圍的枝葉都開始“侵占”起了二層的領地,雖然只有一側,但汐洛還是打算將它們清理一下。汐洛控制摩納靈附著于雙手,使雙手變得像利刃般鋒利,三兩下功夫就將它們給“驅逐”了出去。
由于枝葉的阻隔,在平臺上是看不到下方的情況的,只能看到稍遠一些的地方。同樣的,從下面往上看也只能看見第一層而已,估計也就只有寒冬之時才能看到這樹屋的全貌吧。
二層的平臺并未設置光源,隨著天色變暗,這里的光線也逐漸消散著,留下的,僅有那清晨才能感受到的幽寂罷了。
塵羽走到圍欄邊向外望去,眼前是望不到邊的森林,左邊也是,右邊也還是,身處之地似乎是被這林子給包圍了一般。
抬頭望去,幽藍的夜空稀稀疏疏地跑出了幾顆星,四散分開。它們未成群,各自在那兒懸掛著,迎接著天邊最幽暗的地方淡出的月。
咕——
一個聲音把塵羽的思緒拽了回來。塵羽愣了一下,轉而尷尬地看著汐洛笑了。
“啊哈哈哈,小羽怎么又餓了。來吧,先下來吃點東西吧,等天完全暗下來的時候會有更美的景色哦!”汐洛笑的很自然。
“哦?更美的景色?”聽到這兒,塵羽又有些興奮了,“快快快,我們下去吃飯。”塵羽拽著汐洛馬上下到了房間內。
可是汐洛比塵羽高了不止一點點,只不過一段樓梯的距離,汐洛磕磕碰碰不下十次,長腿被短腿拉著下樓梯,也真是難為他了。
汐洛收回樓梯,關上隔板,從桌子右邊的抽屜中拿出了一個毛撣,輕輕地撣去了從梯子上掉落在桌子上的灰塵,然后放了回去。
汐洛右手一探,從萬容袋中取出面包和水,“今天天色不早了,就先吃這些湊合一下,明天到月瀾城的時候我再儲備些別的。”
“嗯嗯,這些就可以了。哦對了哥哥,叫藍炎也出來吧!”塵羽聽了后很是淡然。
“它就不用出來了,可不是我不讓它吃,而是它每次吃肉之后,特別是吃了很多肉之后,會有將近一周的時間不用進食。藍炎吃肉食可不單單是吃,這其中殘存的能量它也會吸收殆盡,所以就我們吃就行了。”汐洛解釋道。
“哦,這樣啊,那好吧。來,哥哥,這塊面包給你。”塵羽說著,從面包上掰下了一大塊遞給汐洛,自己吃著手中小塊的面包。
太陽落山后天暗得就很快了,不過一頓飯的功夫,外面殘存的日光就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透進樹林的,唯有夜空下皎潔的月光。
塵羽飯后坐在了門口陳舊的長椅上。他向外看去,星、月、樹、草盡收眼底。
“時間差不多了。”汐洛從木屋內走出。
“什么差不多了?”塵羽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問道。
“時間。小羽,跟哥哥過來,我帶你去看個東西。”汐洛看著塵羽,笑了笑。
“看東西?”塵羽歪著個腦袋。哦對了,哥哥說還有更美的景色來著,我給忘了,哈哈哈。塵羽這樣想著,“好呀,在哪里啊?”
“跟我來。”
汐洛牽起塵羽那雙稚嫩的小手,走下木梯,朝著不遠處的那方水潭走去。水潭區域的領域與樹屋那邊略有不同,在這里,領域內的人,是可以碰觸到外界的。
水潭周圍沒有木屋旁那高大茂密的巨樹,四周很空曠,更多的,只有草叢罷了。這里沒有想象中的幽暗,水潭映月,波光漫射,更有一種“柳暗花明”的意思。
塵羽看到這些沒有說什么,他只是在注視著,注視著水邊的一叢小草上那一個飄忽不定的光點。那光點落在草尖上,好似映著月光的水珠,純澈而明亮。
清風拂過,光點又隨風而動。汐洛松開了塵羽的手,塵羽看了看汐洛,只看見那舒心的笑。
塵羽輕步朝著光點走去,那光點在他面前飄晃著。塵羽想要伸手去握住,雖是觸手可及,但又無法輕易觸碰。略有失落之際,那光點好像感應到了什么一般,搖晃著落到了塵羽的指尖。
塵羽所有的動作都在這一刻放緩,就連呼吸,也是小心翼翼,生怕驚動了光點。塵羽慢慢地將頭湊到了手邊,他發現這不單單是個光點,同時也是個生命。
古有云,“縹緲如煙,光滿亭。池邊漁火,哪想流螢?”
塵羽指尖的光點為流螢之身,體型小而扁平,小頭半圓眼,那光,便是來自它的腹末。
流螢在塵羽的指尖只停留了片刻便振翅而飛,塵羽的目光隨它而起,隨它而動。因為太過專注,不經意間,周圍已被點亮。不計其數的光聚合,分散,聚合,分散,塵羽置身其中,沉醉其中。
此時夜幕已經完全籠罩,夜空中的星好像也得到了照應一樣,爭相現身,發散自身光亮。滿天星點,滿目星光,皎月自認不敵,漸收自身的光。
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周圍已經滿是流螢。水潭上,草叢間,半空中,這片地區是它們的家,亦是它們的樂園。無拘束,無危險,自由自在,隱藏一天,只為這一時。
星光,流螢,雖天各一方,但在此時,卻已毫無分別。星,布滿了天,螢,飛滿了地,同夜空相見,于半空相接。不論是天,還是地,都已滿是光點,分不清到底是星海,還是流螢,一切和諧,同享寧靜。
塵羽享受著這一切,同時也為發生的著一切而感到不可思議。這里,真的是現實嗎?
汐洛只是在一旁看著,雖然他早已多次領略這如幻似夢的美景,但無論看了多少次,都還是讓人為此著迷。
塵羽玩累了,躺在草地上觀賞著。星海?流螢?這些都無所謂了,如此美景真不忍它就此消散啊,但萬物終有歸于塵土的一天,不過時間長短罷了。塵羽并沒有深究什么,這也不是現在的他該考慮的事情。他現在,還在發現世界!
……
星光漸退,流螢漸隱。汐洛從這之間回神,塵羽早已睡了。是啊,他今天經歷的太多了,爭斗,獸靈,武靈,樹屋,星海流螢。這所有的一切,塵羽只是初見,內心或有起伏,精神也有削減,他真的累了。
汐洛慢慢走近,抱起塵羽,轉身走向樹屋的方向,他輕手輕腳,生怕將塵羽吵醒。
夜很漫長,睡夢不過一瞬……
“呼呼,呼呼,阿嚏!”一個噴嚏讓塵羽從睡夢中醒來,他坐起身,揉了揉眼。他看了看周圍,有些不知所措。
這里是?嗯……
哦!這里是哥哥的樹屋。
“啊——”塵羽慵懶地打了個哈欠。
好像睡蒙了,昨晚……好像在草里睡著了。
樹屋的窗開著,早晨的風瑟瑟地吹進來,有些微涼,還不時地有鳥叫聲傳進來。
塵羽起身疊好了被子,開門走到了平臺上伸了個懶腰。
“喲!起床啦小羽。”樹屋下的汐洛朝著塵羽喚道。
塵羽循聲看去,向哥哥擺了擺手。
“快點下來洗臉,然后吃完飯就啟程了。”汐洛喊道。
塵羽聽到這才發現,汐洛身旁的石板上好像有什么吃的。
“哦,來了。”塵羽答應道。
一陣聲響過后,塵羽來到了汐洛身邊。汐洛遞給了塵羽要用的洗漱用具,而且連清水都準備好了。
塵羽快速的洗漱了一下,就準備開始吃了。
汐洛這次做了一個簡易的煎鍋。在用石塊圍成的火堆上搭了塊光滑的石板,用火加熱石板后將食物放在上面燒熟,原理就是這樣了。
汐洛又遞給了塵羽筷子,塵羽拿到筷子后就開始吃了起來,沒花多少時間就吃完了。
“好了,收拾收拾我們走吧。”汐洛給了塵羽一張紙。
“好!”塵羽接過紙擦了擦油膩的嘴,還不忘漱個口。
沒什么要收拾的,汐洛只是關了木屋的門和窗罷了。
汐洛背著塵羽疾步在森林中,一路上沒什么阻礙,進程也相當的順利。即便如此,汐洛還是發現了異常,就在他身后百米的位置,有一小隊人跟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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