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參見上君……”

夕月娘子的聲音隔著珠簾傳出，雖有些失真，但仍能聽出有幾分緊張。

“不知娘子可否褪下面前珠簾，以真容示人？”，上君問道。

夕月娘子不知是未聽清上君的話，還是因為其他緣由，只是跪在殿前，遲遲不語……

賓客見場面如此尷尬，不由得交頭接耳，小聲議論。

“這個夕月娘子是哪家的頭牌？敢在上君面前擺架子……”

“是鳳鳴閣新晉的花魁，說是一直遮著面，京中從未有人見過她的真容……”

“如此遮遮掩掩，該不會是個丑八怪吧……”

……

“我想……我認得這位娘子……”，祁玉自信地說。

“你認得？如何認得？”，祁淵反問道。

“哥……你有沒有想過，她不愿以真容示人，并非容貌如何，或許是因為，這珠簾之下隱藏著一張熟悉的面孔，只要揭開珠簾，她的身份便會暴露……”

祁淵雖也有幾分懷疑，但卻隱隱覺得此時并不簡單，不免擔心祁玉因好奇而卷入陰謀之中，所以否認了祁玉的看法。

“我看你最近又偷看了不少畫本子，編故事的能力見長……”

……

“今日有幸為上君獻舞，是民女的殊榮，只是民女確有難言之隱，恐怕揭下珠簾驚擾了圣駕。”

夕月娘子簡單幾句話，既捧了上君，又給出一個似是而非的理由，至于賓客愿意如何解讀，便隨他們去吧。

“本君絕非強人所難之人，只是有一點好奇，你可知自己方才演奏的是何曲目？”

上君緊盯著殿下的夕月娘子，本以為她會接著打太極，沒想到這次的回答卻干脆利落。

“民女知曉，此曲為《君王笑》。”

“教你《君王笑》的人，可有告訴你，這首曲子是何意？”

《君王笑》無曲譜，只靠樂師口口相傳，所以每一個會彈奏《君王笑》的人，必然有一師傅。

上君之所以這樣問，無非是想知道夕月娘子的師承何處。

《君王笑》向來只在宮中小范圍流傳，若得知她的師傅，定能順藤摸瓜得出夕月娘子的真實身份。

夕月娘子自然不知道上君心中所想，只是規規矩矩地答了問題，便以宴會時長有限為由退下了，并未給上君刨根問底的機會。

雖然夕月娘子已經退至賓客席就坐，可是上君的目光仍在夕月娘子身上流連，似乎在極力尋找某些隱藏在記憶深處的熟悉和親密。

直到輪到姚天師的小女兒姚成蹊獻舞之時，思緒才稍稍回轉。

就在眾人都在為姚成蹊的舞姿拍手叫好之時，阿離卻滿面愁容的盯著自家公主。

“公主……現今該如何是好，這個姚成蹊未免太過猖狂，竟然偷學了您的尋梅舞，這可是為您量身定做的，她怎么能……”

偏偏祁玉的節目就緊跟在姚成蹊的節目之后，一會兒究竟如何表現，必須現在拿定主意。

“公主，需要吩咐舞樂司一會兒臨時更換替補之舞嗎？如今準備服裝還來得及，奴婢這就去辦。”

“不必了……既然她有膽抄襲，我也有膽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