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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征伐(二)

塔查兒縱馬飛快的向前奔馳著,身后未知的敵人令他恐懼,是溫吉烈人的探馬?還是庫迪部的?總不會是鐵炎人吧?

但無論他們是哪種敵人,都要盡快報于主人才是!

箭鏃不停的從身后飛來,有時就擦著他的耳邊呼嘯而過,狠狠地射入旁邊的樹干。

那馬蹄聲越來越近了,他隱約聽到剛才與他對話的少年發出了命令。

“別都殺了!生擒他們一兩個!”

塔查兒更加的焦急,他狠狠地抽打著胯下的戰馬,希望它能再快一點兒。

“大哥!救我!”

突然,他聽到了身后傳來的呼救聲,那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

那是弟弟波魯的聲音!

塔查兒向后看去,原來弟弟的戰馬已然中箭倒地,此刻,波魯就撲倒在雪地上,而在波魯的身后,數騎騎兵離他越發近了。

“波魯!”

塔查兒大喊一聲,調轉馬頭向他的弟弟疾馳而去!

那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啊,一樣也流著塔依爾、鐵炎兩部混合著的血脈,他不能就這樣獨自一人逃命,狠心的扔下弟弟不管!

“嗖!”

他飛快的向波魯靠近,并朝著對方射了數箭,遺憾的是,迎面而來的敵人馬上功夫極佳,他們在馬背上左右騰挪,靈活的躲過了他的箭。

他更加確定對面的敵人不簡單了,現在,他只能祈禱著騰格里的護佑,護佑自己能趕在敵人追來前,將弟弟率先拉上自己的戰馬!

但顯然對方的戰馬速度更快,在他靠近波魯之時,敵人已率先將波魯拖上了馬背。

“大哥!”

被橫拖著死死按在敕烈孤馬背上的波魯掙扎的大聲呼救。

“不要動!”

莫粦拉滿了弓弦,箭鏃指向對面騎馬的青年男人,此時他們的十人隊已然追出了密林,在空曠的雪地上圍成了圈兒,將這個塔依爾人包圍了。

“你倒是很能跑啊。”莫粦咧嘴一笑,看著他道。

“你們可以殺了我,但求你們!請不要傷害我的弟弟!他還只是個孩子呢!”塔查兒祈求道。

“那就要看你的選擇了。”莫粦沉聲道。

“下馬!”

莫粦向塔查兒大喝了一聲。

塔查兒看了一眼已被擒住的弟弟,終是認命般的緩緩從馬背上翻身而下了。

“把腰上的彎刀扔了!就跪在那里!你敢有異動,我的箭絕不留情!到時,你和你的弟弟都將死于箭下!”莫粦盯著他警告道。

塔查兒將佩刀扔遠,而后乖乖的跪了下來。

此時,莫粦才放下了弓箭,繼而從馬背上翻身而下,他向身側的敕烈孤道:“敕烈!把你馬背上拖著的那小子看好,今天我們有沒有收獲,就全靠他了!”

“明白!大那顏。”敕烈孤點頭領命道。

莫粦下馬后,看了跪在地上的塔查兒一眼,隨即朝著其他跟著下馬的騎兵命令道:“來兩個人將這家伙捆了!其他人原地休整,不可生火!”

“是!”

眾騎兵紛紛領命而行。

此時,莫粦才走到了塔查兒的身側,接著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他盯著塔查兒道:“說說吧,你叫什么名字?真實身份是什么?不說的后果,你的弟弟——你明白的。”

塔查兒看著眼前的少年,他還要得到一個保證,哪怕是一絲安慰。

于是他鄭重道:“我可以告訴你我知道的一切,但你要以騰格里的名義起誓,在你知道了想知道的后,我弟弟的性命必須要得以保全!哪怕是被你們帶回去當奴仆也好!”

莫粦看著這個塔依爾青年男人,他想到了自己同樣有一個一直寵著他、保護他,甚至為了他可以不惜犧牲一切的大哥。

于是莫粦認真道:“我以騰格里的名義起誓,只要你說出我想知道的一切,我就絕不傷害你弟弟的性命,否則,我莫粦必會被百馬踐踏而死!”

“現在,你可以說了。”起誓完成后,莫粦輕聲道。

在得到了莫粦的保證后,塔查兒松了一口氣,而后他緩緩開口道:“我叫塔查兒,是奎因·塔依爾部大氏族——塔契氏大那顏脫朵顏的私仆,這兩日正在這闊漣湖附近為主人狩獵九叉大角的雄鹿。”

“我此前與你的對話中,是哪里出了問題?為何你聽完我的話,就知道我是敵人,掉頭就跑?”莫粦點了點頭,繼續問道。

“你雖然自稱是施烈門大博烈堅的屬民,但當我問你,大博烈堅是否在渥魯速城附近駐冬時,你的回答卻是大博烈堅在渥魯速城附近駐冬。然而三姓塔依爾人都知道,今冬大博烈堅并不在渥魯速城附近駐牧,而是去往了捕魚兒湖東南的合勒河下游附近駐冬了。”

莫粦方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己方的消息有誤啊,他繼續問道:“那你的主人脫朵顏是在何處駐冬?”

“正是闊漣湖以南的渥魯速城附近。”塔查兒回道。

“哦?他為何沒有跟隨施烈門前往合勒河下游,與他合牧一處?”莫粦追問道。

“我只是隱約聽到主人在酒醉時,對大博烈堅頗多抱怨,說甚么搶掠的財物分配不公等醉話,想來是與大博烈堅有了嫌隙,所以才分開駐牧?”塔查兒不確定道。

原來如此!莫粦微微頷首。

“你們塔契氏有部眾、兵馬多少?”莫粦再度開口問道。

“主人是約有五千賬百姓吧?至于兵馬,大概五千人左右?”塔查兒回道。

“若你所說是真的,脫朵顏倒是家底不錯呢。”莫粦輕笑一聲道。

“是真的,估量著也就這么多了,現在我怎敢騙你呢?”塔查兒趕緊回道。

“既然在闊漣湖以南的渥魯速城附近駐冬,為何我南來的一路上除了你們外,沒有碰上一個探馬游騎?”莫粦質問道。

“主人將探馬都放在了營寨附近和南面去往合勒河的方向了,也許他并不擔心北面有敵人出沒?誰知道呢。”塔查兒再次不確定道。

這是沒把鐵炎六部放在眼里啊,也許在脫朵顏的眼中,鐵炎人已經被打怕了,不可能主動來進攻,他是認為他真正的敵人,是和他有了矛盾,隨時都可能奇襲吞并他的施烈門吧?莫粦微一挑眉,暗中推測著。

“哦?營寨?你家主人還有營寨?說來聽聽,你家主人的營寨是什么情況?是否牢固?”莫粦繼續問道。

“主人的營寨是木棚營,可以容納三萬余百姓,此前在越過哈剌溫山山脈搶掠城居的速慎人國家時,他看到了那里的堅固城池,于是,在一些城防簡易的州縣被攻破后,他便搶了一些工匠,回來后,便強迫那些速慎人工匠照著修了營寨,在小人看來,那營寨很是堅固呢。”塔查兒老實的回道。

三萬余人放在一個營寨中?看來脫朵顏這家伙果然只是依樣畫葫蘆,把建造城池之法照搬到了野地安營扎寨上了。

莫粦從小就和蕭未平學習兵家之道,因而聽蕭未平講過,野外扎營,要根據地形,小營盤和大營寨當相互依靠,一般都會以品字型和器字型安營扎寨,不會擠在一個營寨中。

試想,若幾萬人都擠在一個營寨中,探馬游騎被敵人干掉了,此時再被大軍圍寨或奇襲,在沒有外援的情況下,他們將必死無疑!

不過,這對我鐵炎部大軍奇襲的計劃卻極是有利呢,莫粦心中暗自慶幸。

這家伙說營寨堅固,看來還需仔細問問!

“你細細說來,如何堅固?”莫粦問道。

“以小人平日進出所見,營寨寨墻高聳,大約有四人高上下,寨墻所用皆厚實粗木,冬日里不斷順著寨墻外壁往下澆水,使得寨墻外壁四面全都結上了光滑厚實的堅冰,很難攀爬。寨有三門,每個門之上的兩側都建有箭樓并在寨墻上流出箭垛。除此之外,寨墻之上的四角又各設一座角樓,有軍士每五十人為一隊在寨墻上來回巡邏,另在寨墻上備有滾木、礌石不少,以為守寨所用。”

莫粦聽得眉頭緊鎖,“還有呢。”

“主人學著速慎人國家的甚么羊馬墻,在寨外約二十步處,繞寨一圈筑成以厚實堅冰構成的兩人高的冰墻,同樣開三門,以為大軍出入。”

這是為了減緩騎兵沖擊力所造的羊馬墻啊!

莫粦右眉一挑,心中想到。

“還有呢?”他問道。

“還有?對了,主人在營寨外設探馬游騎,并在夜間命人在冰墻外約三十步處,繞冰墻一圈兒遍設火堆。”塔查兒道。

這是為了防止有敵夜間偷營!

莫粦心中一沉。

脫朵顏這家伙防備真是森嚴啊,我大軍皆是騎兵,沒有攻城器械,誰能想到在這草原之上,居然有人能立下如此堅寨呢?

要是大軍強攻,難免損失慘重,就算取勝,也已失去了奇襲的意義,該如何是好呢?莫粦暗暗著急。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有了!若是能混入寨中,制造混亂,內外夾擊下,或可攻破此寨!

要如何混進去呢?看來還得從眼前這家伙入手了。

莫粦雙目中精光一閃,緩緩問道:“塔查兒,你在脫朵顏身邊是做什么的?”

“我是主人的四個牧馬人之一,當然,因為我身上有一半兒鐵炎人的血脈,像冬日里為主人狩獵野味兒這種苦活累活兒,也總是會輪到我來干。”塔察兒無奈道。

“鐵炎人?你身上有鐵炎人的血脈?”莫粦驚訝道。

“是啊,我的母親是鐵炎·合答斤部人,當年她是在鐵炎人與塔依爾人的戰爭中,被塔依爾人搶來的女人,而后,她成為了脫朵顏主人的奴隸,并被迫和另一個塔依爾人奴隸結合,生下了我和弟弟波魯。”塔查兒平靜道。

“不妨告訴你吧!塔查兒,我們就是鐵炎人,這一次,我們就是來報三姓塔依爾人劫掠殺戮我們鐵炎諸部的血仇的!”莫粦認真道。

“既然你身上流著一半兒鐵炎人的血,你只要好生配合,我保證不會殺了你的。”莫粦鄭重承諾道。

“你是牧馬人,應該知道,脫朵顏在營寨中放了多少匹戰馬?”

“有主人的好馬一千匹,就圈在營寨東門附近。”塔查兒低聲回道。

“一千匹?足夠了!”莫粦咧嘴一笑道。

此刻,在他的心中,一個大膽的計劃正漸漸形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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