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沈牧不識抬舉著實惹火了陷入情欲的何婉兒，清晨，何婉兒比沈牧早起來，來到了前廳，坐在水曲柳桌子旁，等待著沈牧過來開前門。

沈牧剛醒來，伸著懶腰前去看門，渾然沒有注意到何婉兒在后面，只知道她好睡美容覺，這個點根本不會起來。

沈牧拿下門栓，打開前門，看著清客街上冷清路面，雖然是暮春時節，但頗有些清秋氣氛。

何婉兒忽然從后方咳嗽一聲，沈牧只嚇得一哆嗦，為何？昨晚得罪了何婉兒，今天恐怕得受她一整。

“沈牧，云城附近有個新安鎮，鎮上有間三元鋪，我喜歡那里的胭脂水粉，你快去給我買，還得趕回來做你跑堂的工作。”

哎，又是這折騰人的報復手段，沈牧轉身也不反駁，往何婉兒旁邊走去，從她的跟前桌子上拿走銅錢，掂了掂量。

何婉兒有些生氣地看看沈牧，自己實際上希望他能向自己認錯，而后求自己嫁給他，可他竟然毫不懇求自己。

沈牧只往外面走道：“掌柜的，放心，我盡量準時。”

“哼——你去吧，最好新安附近的狼蟲虎豹吞了你，骨頭都不要留下來。”

沈牧哪管何婉兒生氣地模樣，這小女人脾氣他也不想多搭理。只快點出了客棧，往城西新安鎮趕去。

這何婉兒故意找茬，新安的胭脂水粉不也是從云城提貨，明擺著讓自己跑遠路，但自己不敢投機取巧，若是她犯了病，真去新安鎮三元鋪問問，恐怕自己又得遭遇更大的折磨，等她今天消消火，估計也就和之前一樣。

沈牧趕緊往西城奔走，真是有馬車可以順路，他就求求人家。別說真有往新安鎮送貨的馬車。

一路上，沈牧坐在馬車貨物上跟著車夫聊起了天。

一路上是田野河流樹木從身旁過去。

“車夫大哥，你這每天很辛苦吧？”

“賺錢，哪有不辛苦的？”

沈牧依靠在貨物麻袋上，看著藍藍的天空，白白的云朵，聽著車轱轆吱吱呀呀的滾動聲，覺得也挺悠閑自在的。

“車夫大哥，新安鎮怎么樣？”

“不怎么樣，最近這新安地界發現了好幾具人的尸體，都被開膛破肚，心肝脾肺腎都被挖出來，引得野狗過來啃食。”

“哦——有這等喪心病狂之事？”

“嗯。聽道士們說這是妖魔作怪，新安鎮附近的人們都可信青云觀道士了，不僅捐錢修廟，而且都成了道教信徒，信奉太上老君。”

沈牧覺得很奇怪，只問道：“那么，有效果嗎？”

車夫嘆了口氣，道：“反正信徒都沒事，不信的倒是會死，只不過信了道教，這整個人都神神道道，也不耕田種地，整個人都頹廢了。”

“哦！”

“小伙計，前面就是新安鎮，過了這片楊樹林，就能看到那個鎮子。”

“好的，車夫大哥，不如，我在此下吧，我這，尿憋急了，想到楊樹林里解決一番。”

“哦，活人會被尿憋死的。”

車夫趕緊勒住馬車，沈牧從后面跳下來，沖車夫行禮道：“多謝車夫大哥，載著我到新安鎮。”

車夫拿著皮鞭，笑道：“謝什么？順路而已，我先走了，你過會兒自己慢慢走到前面的鎮上。”

“好的，你請——”

車夫轉頭趕著馬車往前行駛，沈牧看馬車遠去，趕緊往楊樹林里鉆進去，在里面脫褲方便。

“真舒服。”

沈牧方便完，覺得神清氣爽，不由地看周圍的野花都是非常美的。如此清幽的早晨，在這個楊樹林中，頗為覺得安靜和清新。

“啊——”

一聲男子慘叫。

什么聲音？

沈牧看看周圍，楊樹林很密集，只能看到周圍的楊樹，前方的道路和情況根本看不見。

這慘叫過后，便沒有聲音。

“不要——啊——”

有又一聲女子的痛叫。

這該不會是大清早的野鴛鴦在這里做野合之事？雖然自己非常正經，但是也抵不住這好奇之心。古人野合只有在春宮之圖上看過，還沒有看過真實的。

【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懷春，吉士誘之。林有樸樕，野有死鹿。白茅純束，有女如玉。舒而脫脫兮!無感我帨兮!無使尨也吠!】

《詩經》中的野合場面，還有香港不良影片什么心經里的場面，自己閑的沒事，偷看一眼也無妨，到時，被發現了，那男女顧著穿褲子，自己趕緊逃跑即可。

沈牧抱著學習的態度往楊樹林深處走去，那邊還能聽到小河流淌的聲音，這野鴛鴦還挺會找地方。

輕輕而行，轉過楊樹幾棵。

有人動作的聲音。

沈牧嘴角一笑，只輕輕地靠在楊樹后，往前偷看。

只這一眼，沈牧立刻捂住嘴巴，不敢出一點聲音。

他的額頭流著汗珠，身體哆嗦，不過，他也有些熟悉，現在腦袋里只剩下后悔，不該尿急。

忽然，后方一個女子，身穿白衣，身上沾著血跡，頭發披散，眼神絕美妖嬈，雖然個頭不高，身體嬌小，可是臉冷若冰霜，她操著一口蜀地口音道：“不入教，就是這個下場。你們的肚子剖開，看著心肝脾肺腎拿出來。你們倆的房子我也給燒了，小女兒剛滿十歲我會賣給妓院，哼！這就是你們不入教的下場。”

沈牧聽著后面熟悉的聲音，恐懼已經涌上了腦袋，那對夫婦已經慘死，開膛破肚，被掛在樹上，血跡流了一地，五臟六腑流出身體，這種場面估計只有法醫能夠忍受。

快走吧，快走吧，仙姑。

忽然，后方女子，喊道：“什么人？在那棵楊樹后，出來？”

沈牧一聽，根本不用想，邊往大路跑，邊喊道：“殺人了，殺人了。”

仙姑嘴角冷笑，立刻斜著往前方跑去，不消十幾妙功夫，身輕如燕的仙姑已經站在了沈牧跟前。

她手里拿著一把細長匕首，眼神冷漠，她的容貌依舊楚楚可憐，真是人不可貌相。

“是你？那天在道觀，你話里有話？今天，我送你——”

沈牧見仙姑似乎有所猶豫，抬頭看著自己。沈牧不停后退，忙道：“仙姑，你應該是五斗米道的人吧！為了讓人入會，你喪盡天良。”

“我不管，我只是服從命令。”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我回不了，我哥訓練我成為殺手，就是為了殺人，你今天不能走，你還有什么遺言嗎？”

遺言？莫非人生就此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