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帶愁在廚房聽得沈牧傳授自助火鍋所有流程，臉上終于有了點笑容。

“沈老弟，說是我做的，不太好，還是說你發明的吧?！?

沈牧眼睛一亮，趕緊推脫道：“李帶愁，你可是答應我的，如此不守信用，我看我立了功，勸掌柜的趕你走算了。”

李帶愁連忙道歉道：“我錯了，老弟既然將功勞送給我，哥哥以后領賞分你一半。”

“行，先做飯吧！我還得給那兩姑奶奶送過去?！?

李帶愁笑嘻嘻做起飯菜，隔著火焰，道：“沈老弟，你說這姐妹倆究竟是誰？那么有錢在這干嘛？”

“不都說了嗎？找如意夫君，而且姐妹倆要找同一個，你說怪不怪？”

李帶愁用鏟子鋤菜倒入盤子中，而后，擦下汗水，又刷鍋，道：“怪，和你一樣，你說你有這么大的才能，藏在這個小客棧多憋屈。”

沈牧看著爐灶，想起了一樣東西，煤爐子，要做火鍋，煤炭足夠，但是日常使用灶臺，不太方便，蜂窩煤大概是上世紀初或者五十年代的產物，這個大楚朝還沒人制造。

當然，煤炭一般人家用不起，都用柴木，但用煤爐子做飯菜，應該比用灶臺更加方便，味道也有所不同一點。

李帶愁做好兩盤飯菜，又拿一個碗放上四個饅頭，笑道：“沈老弟，快給她們端上去吧，人家可給了不少錢?！?

沈牧方醒來，這蜂窩煤的念頭也就暫且擱置下來，讓李帶愁自己準備火鍋的用具和煤炭，讓他出一次風頭，穩固自己在云城客棧的地位。

給兩位惹不起的皇女端完飯菜，沈牧趕緊退出來，到樓下伺候客人們。順便準備今晚的說書，不過，不能講西洋雜聞，恐怕客人們也不會滿意，但李帶愁把火鍋搞起來，一定能抵住一陣兒，不過，新云城客棧一定第二天會同樣設置自助火鍋。

問題的根源還是沒有把握好對應的消費群體，以及換不換招牌的錯。

來云城客棧的都是些中下層人，大多圖便宜，至于招牌，掌柜的這方面很固執，就是不愿意換，看樣子，她也不想敗壞她娘的基業。

沈牧給客人們添茶倒水，而后，到門口迎接客人。

何婉兒看著沈牧頗為瀟灑地與客人們談笑風生，有點看的出神。

眼看黃昏即將到來，沈牧往外一看，何婉兒站在門口盯著自己，臉上紅彤彤的，頗有些愛慕之意。

何婉兒被沈牧發現，立刻扭頭進去，裝作生氣模樣，道：“沈牧，別忘了今晚說書好點?！?

“是，掌柜的。”

沈牧不由地嘆了口氣，幸虧這小丫頭不知道自己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都懂，到時，非得按照她娘的遺愿與自己成婚。初六都過去了，恐怕自己與她無緣分了。

黃昏時分。

夜吧開啟。

來往的爺們今天似乎有些反常，有幾個更是非常想聽一聽沈牧談論西洋故事。

沈牧站在臺上，沖著前方道：“諸位，加勒比海盜不能繼續，從今天起我給大家伙講《天龍八部》，武俠小說，你們肯定沒聽過。”

“別呀，那多沒意思。我跟你說，今個我碰見奇怪之事?！?

眼看著客人自己說起書來，既然做生意，要的就是留住客人，沈牧趕緊順著話聊下去，道：“這位客人，你有何奇遇？趕緊說說?！?

這位客人生的頗為富態，也就是偏胖，有些驕傲道：“今個我有艷遇?！?

“艷遇？”

這兩個字可把小小的云城客棧給弄炸了。大家伙紛紛議論起來。沈牧笑道：“有何艷遇？”

那客人笑道：“今天上午，我在西城門那剛出城，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個大美人，那女子生的可是夠冷艷的，膚白貌美不說，渾身帶著香氣，我打眼一看，原來是個道姑?！?

“道姑？那你倆之后干什么了？”

那客人難為情道：“沒——干什么?！?

“嗨——這算哪門子艷遇?！?

“等等，雖然沒干什么，但那道姑卻掉了一幅畫，那幅畫一打開，真是把我嚇死了。你們聽沒聽過畫皮?。俊?

沈牧笑道：“聽過，不就是女鬼用畫的人體披在自己身上嘛。”

客人故作神秘道：“就是，可是那畫中的人你們猜，什么樣？”

“什么樣？肯定是個美女唄！”

客人突然搖頭，道：“美不美我不知道，但那女子畫的跟真人一摸一樣，就像是把人皮貼在了上面?！?

油畫！應該是。

沈牧知道了道姑所持應該是油畫。

客人繼續道：“那畫上的女子你們猜什么樣？”

“什么樣？你快說?！?

“嗨，就跟金發鬼似的，我仔細一看，金黃頭發，碧綠眼睛，鼻梁高高又小巧，嘴巴小而且弧線明顯，皮膚白的跟雪一樣，那身材夠豐滿，還穿著一身沒見過的服裝，白色的，和咱們的漢服不一樣，上半身還斜帶著一塊藍布條。”

“你說的莫非是妖怪，被道姑收了?！?

沈牧一聽，明白了，這道姑拿的應當是一幅西洋女子油畫，而且那名女子應當非常美麗而且高貴。

妖怪？金絲貓吧。

沈牧見氣氛烘托差不多，趕緊不讓客人繼續，否則，明天邢捕頭又得來。

“諸位，咱們今天說說道士捉鬼的故事，就抓金發女鬼?！?

客人們一聽，立刻起了興致，趕緊吆喝道：“快點?！?

沈牧頓了一下，笑道：“好，話說在一個鎮上，有一個道士叫林鳳嬌，大家都叫他九叔，他有徒弟，秋生，文才。這一日，他們師徒三人被一個老爺請去為死去的先人轉移墓葬，那天，山頭上……”

沈牧將僵尸祖父換成金發祖母，一陣子胡扯，不過，下面的大楚百姓倒是聽的津津有味。

天漸漸黑下來，沈牧也將故事講到了一半，便道：“諸位，喜歡的話，明天請早?！?

“哎——又這樣，聽到興起，沒了。大家伙給他點錢，算是辛苦錢。這故事說的好，起碼沒聽過?！?

幾個銅板丟在了桌子上，沈牧連忙拱手道謝：“多謝，各位回去小心點，有金發女鬼——”

“哎呦！你可別嚇人?！?

“哈哈，開玩笑。”

送走客人，李帶愁出來道：“掌柜的，我有新菜品，自助火鍋，明天推出?！?

何婉兒今晚被沈牧迷的七葷八素，從角落走出來，看看李帶愁道：“好了，明天你試試，我要陪沈牧去西山青云觀?！?

沈牧趕緊過來道：“掌柜的，不會真去讓仙姑抓鬼？”

“嗯，我可不想嫁給——總之，你明天一定要和我一起去?！?

“哦！去就去，明天，李帶愁，你可要一個人忙翻天，讓石一刀幫幫你?！?

石一刀算完賬，道：“行！”

真是回答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