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檀芪
- 長嗟嘆
- 遙看草色
- 2483字
- 2020-01-28 22:39:27
葛少秋喊了幾聲,千葉都沒應只是垂著頭。葛少秋急了,抬手想晃晃千葉,誰知剛抓到千葉的胳膊,便見她軟綿綿的滑了下去。
葛少秋抬手去接,手臂恰好橫在腰間,立刻便感到袖子上濕潤了一片,他抽出袖子一看,是一片殷紅血跡。
再仔細一看千葉的情況,從腰側的傷口,一直到褲子都被血水浸濕了。葛少秋不懂醫,也知道這樣的失血量怕是要出人命。
他原未想到如此嚴重,此刻也慌了神,從這里趕到林外只怕來不及,可除了出林子眼下又要到哪里找大夫。
葛少秋來不及多想,背起暈過去的千葉打算上馬,想著速度快些興許來的及。
他剛背起千葉,便被那白狐拽住了,白狐咬著他的褲管,使勁把他朝一個方向拖。
“這跑到外面扎營的地方,那小姑娘哪兒還有救!”白狐心道。
“你松嘴!”這荒郊野嶺的,葛少秋怎么可能跟一只狐貍走。
白狐心知強留留不住葛少秋,于是送了嘴。
跑,你看看你跑不跑的出去!白狐看著葛少秋騎馬離去的方向,心道。
葛少秋按著原路返回,可上了馬沒走幾步,卻到一個小房子前,尋不到回去的路了。
那木制的小屋前,曬著些藥材,看起來主人是個大夫。
騎馬時,葛少秋怕千葉掉下來,便讓千葉坐在前面用手兜著她。他試過千葉的呼吸,大致平穩,但仍昏迷不醒。葛少秋不知道這樣的情況,在目前算好還是不好。千葉的傷口是撕裂傷,傷口處血肉模糊,不盡早做清理會很麻煩。
現在一時半會兒回不去營地,正巧面前有個大夫,葛少秋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敲了敲那木屋的門。
葛少秋背著千葉先敲了三下,門里沒有動靜。
難道沒人?葛少秋這樣想著又敲了三下,門內安靜了一會兒,忽然被人打開了。
開門的是個青年人,披著兔毛背心,獵戶打扮。他用左手開的門,右手上提著把一尺多長的獵刀。
荒郊野嶺,哪來的人敲門。那青年人當外面是野獸,提著刀便出來了。
“傷著了?”青年人看著背著千葉的葛少秋,低聲問道。
那青年人出來時,滿眼兇光,葛少秋被這提刀砍人的架勢嚇著了,聽到那人問他才道:“啊,啊!是的!在山里被狼傷著了。”
千葉受傷不輕,在青年人位置都能問到血腥味。
“準備后事吧,留這么多血沒救了。”青年人冷漠道,說著便要關門。
“哎,麻煩看一下吧,她還有氣,或許有的救呢?”葛少秋急忙道。
葛少秋攔著青年人不讓關門,讓青年人有些心煩,把刀往地上一戳,要與葛少秋理論,卻看見白狐從葛少秋身后走了過來。
葛少秋眼見著那白狐走到腳邊,就在門口蹲著,看看葛少秋背上的千葉,又看看青年人,眼神里流露出一絲乞求之色。
青年人詫異的看著白狐,隨后像是想到什么看向千葉。千葉被葛少秋背在背上,垂著頭,青年人看不見她的樣貌,便把手伸向千葉,把她的臉抬了起來。
青年人在看清千葉的樣子后,明顯愣了一下,他在原地僵了一會兒,才轉身,悶聲道:“進來吧,我不保證能救得活。”
“多謝這位先生!”葛少秋聽了這話,連忙把千葉背了進去。
低頭時,卻看見青年人腳上穿的靴子樣式眼熟的很,似乎在哪見過類似的。
“你和這姑娘什么關系?”青年人讓葛少秋把千葉放到床上,問道。
“她是我隨從,算是家里人吧。”葛少秋道。
“隨從?”青年人重復了一聲,道:“不過是個隨從而已,有必要救嗎?”
“隨從也是條命啊,既然有的救,當然要爭取一下。”葛少秋道。
“是這個理。”青年人聞言笑了一下,語氣贊許道:“小兄弟年紀不大,對下人倒是挺仁善,敢問小兄弟貴姓?”
“免貴姓葛。”葛少秋答道。
“姓葛?”青年人的動作又頓了一下,問道:“是葛城那個葛家嗎?”
“正是。”葛少秋話音落下后,屋內安靜了片刻。
“她傷的不輕,不過沒有大礙,只是傷口需要縫合,否則愈合不好。”青年人說著,就開始脫千葉的外衣。
葛少秋愣了一下,想到千葉是個女孩,默默地背過身去。
人家是大夫,救人命呢,看了是不得已。他還是該做到非禮勿視的。
葛少秋剛轉過身,便看到敞開的門外,一個歪歪斜斜的黑影正朝這邊飛來。
落淵被幾只燕子扯掉了不少飛羽,使它在飛起來時無法維持好平衡。
“千葉怎么樣了!”落淵剛飛到葛少秋身前就出聲問道,也不管出聲會暴露身份。
路上它看到了幾只狼的尸體,現場遍地都是鮮血,它能感覺到其中有千葉的氣息,立刻便知千葉受了傷。
“她沒事,不過你再吵,我不保證會不會縫錯針腳。”青年人不耐煩的威脅到。
這聲音讓落淵愣住了,出聲道:“怎么是你!”
“額……你認識他?”落淵的情態讓葛少秋心下疑惑,不由出聲問道。
“小兄弟,這里沒熱水,你能不能劈柴幫我燒些水來。”青年人出聲道。
“好。”葛少秋答應道。
水缸就在外面,是白狐領他去的。水缸里有青年打好的水,旁邊放著砍好的木柴,省去了葛少秋砍柴打水的功夫。
“我會走到這里是不是你搗的鬼?”葛少秋起著爐子,問那白狐道。
原以為白狐不會回答,不想白狐竟望著他,鄭重的點了點頭。
“你是為了救千葉?”
白狐繼續點頭。
葛少秋想起方才的情景,落淵看起來和青年認識,它雖然驚訝,但依然放心把千葉放在青年手上醫治,這白狐來救千葉必定認識千葉,而白狐看起來又像是青年養著的。歸結以上,葛少秋大膽猜測道:“你和你主人是不是都認識千葉?”
得到的是白狐的點頭。
“你怎么在這里?”葛少秋離開屋子,落淵便低聲問道。
“父親死后,我四處游醫恰巧到了此處。”青年人道。
“游醫到了這里?在深山老林里,你給野獸當大夫呢!”對于青年人的話,落淵絲毫不信。
給千葉縫合傷口的,正是千葉師父的兒子檀芪。他在父親被魔族所殺后,便選擇了背井離鄉,想要尋找辦法給父親報仇。
“呵,原是想報仇的,可我沒本事就放棄了。”青年人冷笑一聲,似是自嘲。
“我不是想嘲笑你。”落淵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對,解釋道。
她知道檀芪的性格,此地又地處特殊,離巫族原來生活的地方很近。檀芪來到此處是為了什么不言而喻。
“你知道的,千葉她生來就是巫族人,有些危險她是躲不掉的,檀鹿讓她學術法是對她抱有希望。可你是檀鹿的兒子,他不讓你多染指巫族的事,是想讓你遠離危險。”落淵知道檀芪固執,怕自己勸不住檀芪,又接到,“你看看千葉現在的慘狀,這還是在她有能力自保的情況下,你想給父親報仇也得量力而行啊。”
“不用勸了,我腦子沒壞。我知道自己沒那本事,已經不打算報仇了。”檀芪向屋外抬抬下巴道,我在山上采了藥,把這批藥炮制好,我便去當個游醫,完成父親當年沒完成的事,就當了了他的遺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