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要對付那些拒絕別人的工作有多艱難？”

真沒人會因為嫌錢燙手就推掉新年第一個月的商業(yè)邀請一點兒消息也沒有，找到他的地方不是在錄音棚就是在前往錄音棚的路上。楊心卓終于忍不住向他抱怨自己太過清閑有種即將失業(yè)的預感，視頻連線那端的人沒說幾句就戴上藍牙耳機把手機放在一旁的支架上，完全不心虛地忙自己的事，既愧疚又無奈聽著她撒嬌牢騷。

想在春節(jié)前盡量完成專輯制作，嚴云凱分身乏術不得已要她替自己周旋，趁著老板還愿意支持藝術家創(chuàng)作的時候就任性一點。

“親愛的嚴老師，我們已經(jīng)有十幾個世紀沒見面了，你難道沒想我？”

楊心卓十分懷疑他們之間到底有沒有工作之外的關系，總是相敬如賓的態(tài)度也許幾十年后旁人會羨慕，可現(xiàn)在初戀的熱情也抵不過他對于出專輯的執(zhí)念。

“……最后一首歌錄完我就陪你出去玩，想去哪里都可以。”

其實他也會想到楊心卓能在身邊哪怕只是聽著她的聲音，可想一想自己工作的時候又沒辦法照顧到，所以就孤獨寂寞也愿意有事沒事隔著手機靠無線網(wǎng)遠程聊天過日子。

目前來看的確不會食言，她也能理解為什么嚴云凱如此急切地想要與世隔絕閉關修煉的原因，于是全心全意支持。

“那你專輯出來后有什么打算，過年回家不？”

本來準備一個人孤零零地回家接受七大姑八大姨拷問的楊心卓突然萌生出把他拐回去吃頓飯的念頭，當然也只是問問對于能和他一起回家完全不抱希望。

“沒什么打算，簡單放個假應該就要跑宣傳了，不過可能也不會有太多宣傳吧。”

他依稀察覺到話里的意思，雖然早就做好一切準備，不過真要到那一步多少還是會有些緊張。拿完資料坐回到鏡頭面前，萬年歷提醒著距離計劃完成的那一天已經(jīng)不遠，他猶豫了片刻還是說服自己偶爾可以隨心所欲，不然會后悔。

“像你這樣深居簡出的明星藝術家還能保持人氣真是少見……”

她仿佛能看到老板那副損失了幾個億的表情，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和他站在同一條戰(zhàn)線。

主打歌選擇的事情先放下，嚴云凱看見桌子上被拆開一封一封讀完的歌迷的信，琢磨著要不要做點什么回應一下，周五又是小年，于是問她一般歌迷福利都會做些什么。

這一問楊心卓的熱情勁兒就來了，天馬行空地出了些主意，最后實在沒想法參考了一圈建議他學習其他人的經(jīng)驗做自己力所能及的就行。

“實在不行你線上live直接滿足他們的愿望就像知心電臺萬事屋那樣，還可以足不出戶唱歌給他們聽，就是沒有通告費……”

“周五有時間嗎？我……”

他想著差不多自己的錄制部分要不了幾天就能結束，自己辛苦點保證質量前提趕一趕早點完成然后補上欠缺的約會和給聽眾的感謝。

“明白，我去幫你搞定。”

楊心卓二話不說就答應幫忙準備，壓根沒想著能有什么浪漫的約會。

他見她會錯意，也將錯就錯約了時間見面，其實是想在那一天兩個人一起吃頓飯看個電影送個禮物，像真正戀愛的那樣。

臨近年關，街上也開始張燈結彩的紅火起來，金山銀山大小燈籠各路年貨都爭先恐后怕晚了節(jié)日的氣氛，鋪天蓋地提醒著每一個腳步匆匆的行路人別忘了一年中普遍意義分量最重要的一頓飯。

單純地幫他百忙之中抽空“應付”一下無法克制感情又得不到新的動態(tài)只好翻歷史自己產(chǎn)糧水仙同人安利向的成熟歌迷們是不可能的，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你沒時間來找我那我就過去找你。

想和她見面的心情也許有種獨特的魔力，最后一首歌的收錄十分順利，就連嚴云凱自己都沒想到效果這么好，錄音師也很開心終于不用折騰幾十遍才能讓他滿意。

短暫的輕松讓他如釋重負，盡管不多久就因為一個久違的熱情的擁抱重新認識到什么叫生命難以承受的愛情的“重量”。

“哇！千年等一回啊~”

楊心卓從很遠的地方就蓄力助跑，一個猛虎下山之勢劈面而來，看那個架勢是要情比金堅永不分離，嚴云凱只好氣沉丹田凝神站穩(wěn)等著接下一招，在她沖過來的一瞬間主動退了半步借勢泄力才接住這情意滿滿的擁抱，幸虧他早有準備不然今天可能畢生所有的修為都散在這了。

“抱歉，這么久都沒有機會和你一起……”他的雙手比上次摟住的更緊一些，一邊反思作為男朋友是不是不夠格一邊又暗自開心她沒有鬧脾氣。

“沒關系！現(xiàn)在見到就好！讓我多抱一會兒！”她不愿意承認自己稍作打扮才出的門，發(fā)型和口紅色號哪一個更先被認出來有變化都無所謂，只要能自信地和他肩并肩站在一起。

手挽手走了很長的一段路，她本來抱著今天又是來工作的心情和他見了面，沒想到卻被帶到商場逛街還說要請吃飯，這一系列操作都是她想都不敢想的，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寫歌沒靈感故意找自己心理咨詢，直到他一直反復肯定就是想補償一個約會才安心又生龍活虎。

“喬卡利特原產(chǎn)地空運手工巧克力試吃，喜歡的可以進店了解一下。”

導購員小姐姐標志性的措辭和微笑讓人都不好意思繞路，嚴云凱看了看想買一些做禮物，而楊心卓卻一直偷偷搖頭。

“你不喜歡嗎？”

嚴云凱記得好像就沒有她挑食的東西，這大概是在跟自己客氣。

“不是不喜歡，我怕……吃太多會長胖。”

長胖就更不能和那些光鮮亮麗的女明星相提并論了，盡管她現(xiàn)在的身材一點也不多余。

“……買一點我們回去一起吃，胖也是一起胖。”

知道她心里有顧慮，可從認識以來也沒少見她吃過零食，就那樣也沒胖過，稍微細想就知道估計是怕自己以后漂亮的模樣見多了會嫌棄。

他小心翼翼地挑了幾種包了個禮盒，鄭重其事地交到她手上認真地表示這是他的心意，更多話在心底沒說出來也不好意思說出來，才不會告訴她胖有什么好怕的連她幾十年后老了和自己因為忘記買醬油吵嚷的樣子都想到過就不會在意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