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收下？……謝謝嚴老師！”

楊心卓滿心歡喜，接過來這些小可愛，如獲至寶，讓他們和那張合照待在了一起。

“那我們下午來錄視頻吧？節目組的人應該這兩天就快來了，還要準備一下碰頭時該說些什么，希望他們不會問不太禮貌的問題……呀，嚴老師，錄個小視頻應該沒問題的……”

她越說聲音越小，嚴云凱也極其認真地聽著她一字一句，不過他此刻極其豐富的內心活動無人能懂。

“沒關系，我已經想好錄什么，能不能麻煩您辛苦一下暫時當個手模？”既然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又得想辦法表現出與眾不同，那就先讓您那雙骨感的模特手先出道。

“好。”現在聽到什么都說好，好像這里每個人還算友善，都不會出于自己的目的傷害他，暫時可以把信任放心交出去。

“小卓卓~他們已經打電話過來了，明天上午到工作室，你可以準備一下……”突然出現一只老板，他發現埋頭折紙的嚴云凱后，把手揣進褲兜，倒吸一口涼氣。

“老板，你擋著鏡頭了！”楊心卓不滿地跺了跺腳，雖然您也儀表堂堂，但是擋著我看帥哥罪不容赦！她“嗷嗚”咬了一口老板的影子，暫停錄制。

“小嚴也在啊。”他慈祥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游走，“正好，我還有點事要和你說。”

他又從神秘的公文包里變出一張紙，紙上的文字一彈指飛入嚴云凱的眼中，那雙安靜深邃的眼睛里的風景瞬息萬變，走過了不可思議，走過了一個世紀。

“有喜歡的想要帶回舞臺上去的嗎？”老板觀察著他，笑而不語。

“……那些已經不屬于我。”折紙的手停滯在半空中，他的指尖微微滲出冷汗。

“別這么灰心喪氣，你要相信我的經濟實力……就算他們不松口，我還可以用錢砸回來……”

“不了……那是一種浪費。”語氣里全是灰心，也帶著十分強烈的自我否定卑微得甚至不如一顆塵埃，感覺那些東西的出現都是在折磨自己。

“那我等你什么時候想要，隨時給你，畢竟在我看來這可是一座富得流油的礦。”

老板走之前不忘在美言兩句，他仿佛預料到嚴云凱遲早有一天會反悔。“小卓卓，明天的見面你可得多上上心啊，把他交給你我放心。”一股子老父親嫁女兒的感覺。

“好！”楊心卓脆生生答應了，她巴不得老板趕緊走，不然嚴老師的小視頻怎么都錄不完。

“嚴老師……還繼續嗎？”等老板別有用心輕輕地帶上門后，她瞄了一眼他的臉色和手機里的時間。

“繼續吧。”他揉了揉折廢的紙又撫開，折痕和褶皺交織在一起，有些痕跡終究難以磨滅。

“抱緊藏在燈塔的你，

背負著萬箭穿心的自己，

用流浪遠方的眼淚安慰……

不夠麻木，是世界的罪

它沒有讓你痛徹心扉，

最后失了心，抱著清醒買醉

一點點后退，

認錯重來還有機會……”

導演幾乎是一聽到這首歌馬上就拍板決定，讓嚴云凱作為第三期補位歌手參加節目，要不是有幾位老前輩實在不敢得罪，恨不得把他直接塞進首發陣容。這里條條道道實在不是一個人說了算的，他能做的也只是讓真正的好歌再一次喚醒聽眾的耳朵，時間不會說謊，也不會遺忘。

上午九點半，節目組的人如約而至。

“嚴老師你好，我們是藍帆衛視‘假面歌會’節目組，關于具體事項……”

藍帆臺派來的人態度親善，并沒有因為現在的他沒有什么流量就百般敷衍，就當是個新人的采訪也要給以足夠的尊重，極其專業地對幾個疑問很耐心地解答，也表明一種很期待的態度。

“歌手的真實身份只有導演組和本人知道，私下之間不能聯系，出行方面也需要注意。”

“雖然只能在第三期補位，但是會安排在當場倒數幾位壓軸，節目效果還是不用擔心的。”

從節目組的安排中很明顯可以看出導演對嚴云凱的重視，不知道窮老板在背后到底花了多少功夫，能讓一個完全沒有熱度的人占據一個多少人可以刀劍相向的席位。

“沒問題。”楊心卓看著他自信地點了點頭，也笑著和對方確認了安排。

“其實我們還有幾個小問題不知道方不方便……”來訪的小姐姐是一個長著酒窩的漂亮姑娘，多多少少也聽說過一些他的曾經，了解什么是底線后，就方便一點，做綜藝節目嘛，不能只點音樂這一行天賦，娛樂性和話題度也是要考慮升升級的。

“嚴老師可以嗎？”楊心卓把話又復述了一遍，從自己這里講出來，他多多少少能更容易接受一點。

“可以。”沒想到他竟然這么容易就答應了，這還是那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嚴老師嗎？

“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想知道，您參加這次節目對自己的目標和定位是什么？介不介意透漏一下選歌的方向或者對節目組的流程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有一個機會可以站在舞臺上唱歌，也是給自己一個交代。”

頓了頓，他又盡量溫和道：

“不要太顯眼，希望能多唱兩首歌就行。”

“那您真是太適合咱們節目啦！”眾人默契地相視一笑，嚴云凱應和著點點頭，手指在玻璃杯上摩擦。

其實他們心里更想問的是，您三年前突然沉寂，現在簽了新的工作室，是不是想憑借這次機會復出重新走進人們視線；關于和前公司不和甚至被雪藏的傳聞會不會影響接下來的復出計劃；您未來的工作中有沒有與藍帆臺繼續商業合作的意向；有沒有……

當然他們沒有這樣問出來，只是兜兜轉轉又問了些其他的個人愛好之類無關痛癢的問題。

人們總喜歡去挖掘自己看不到的東西，卻不知道這些東西到底對自己來說意味著什么。

碰頭會很愉快地在老板把節目組拉去請客的最后結束了，楊心卓總算是長舒了一口氣，把打架子鼓一樣的心率穩了下來。

再回頭，嚴云凱已經開始扶著眉頭計劃著自己的選歌和演出，筆記本上猶如野馬脫韁，甩下一大串墨跡。

楊心卓翻了翻行程表，希望的田野上終于種下一顆若不經風的綠色秧苗。

接下來就是服裝驗貨和訂機票開始新的旅程啦。

突然有點舍不得還能睡一丟丟懶覺的星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