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您心里沒有偷著樂？這不科學。

楊心卓反思著光自己擱這兒激動半天，他完全不為所動，像是無欲無求已經得道成仙一樣。拜托，怎么也是個曾經出道過的偶像，進取心什么的不應該這么弱。

于是她旁敲側擊：“嚴老師，我想采訪一下你，作為本場第一是什么感受？”

“頭疼。”嚴云凱蹙眉，答非所問，直接說出現在最真實的感受。連續幾周都處于高度精神緊張的狀態，接下來幾天甚至還要更慘，這時不頭疼什么時候頭疼。

車里暖氣開得很足，倒是昏昏欲睡的滋味。

是不是最近的風吹得有些冷了？楊心卓生怕他會感冒生病，這對于歌手來說簡直是場災難，千萬得小心，更何況現在還在錄節目。

好想把他時刻捧在手心里。她突然想到一句很曖昧的臺詞，沒有想多只是關心。

嚴云凱看她緊張的神色，換了個自己只是隨便說說的口吻，“只是沒休息好，沒什么大問題不要擔心。”

他像是讓她放心，又接著說：“我自己會小心。”

“我當然相信你啦！”聽到這句承諾，楊心卓開心起來，“不過有什么困難一定要及時說，這也是咱的工作。”

“……幫忙想選歌的事可以嗎？”他像是無藥可救，終于想起她這兒。

“可以可以！我們一起想！不會讓您一個人頭疼的。”楊心卓這股熱乎勁是到哪里都放不掉的。

“……明天再想吧，時間不早了。”他合上眼睛苦思冥想，最后放棄。

“好的好的，您可千萬要好好休息。”楊心卓千叮嚀萬囑咐。

“嗯。”又是簡單的一個字，終止對話。

行，少說兩句也是節省體力了，看在您今天這么辛苦的份上就放過你。

回去以后，楊心卓打算和嚴云凱一起蹲節目，順便集思廣益想一想兩首歌該怎么安排。

隨著工作賬號越來越多被人關注，已經有人開始自發地期待著嚴云凱究竟會以什么樣的方式出現，甚至還有人開始建議推薦幾個綜藝節目，更不靠譜的已經開始私信聯系，只能問問老板后把工作郵箱放上去。

可我們哥哥還是要靠作品說話的，再忍一忍，再過一個月就讓你們徹底躺平在坑底。

她在小電磁爐旁轉來轉去，沒關系，這本來就是員工福利區，老板自己的東西又不會沒收。

紅棗、枸杞、兩粒冰糖……等下，糖會不會有點少？他喜歡甜的還是不甜的？……真麻煩，楊心卓陷入回憶，印象中和他一起吃飯的時候好像什么都不挑，還是直接問吧。

于是一個電話過去，經過多次交涉和時間的磨礪，嚴云凱現在總會不超過兩句歌詞的時間內就接下她的呼喚。

他的聲音和往常一樣，不冷不熱，“什么事？”

“那個……你喜歡吃甜的還是不甜的？”

“……問這個做什么？”

我又不是要下毒，這么緊張干嘛。

她在心里默默懟回去，然后好聲好氣：“降溫補貼。”

“……都行。”他還是那樣，根本給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知道了，那晚上見。”楊心卓把手機揣回兜里，拿起小木勺攪了攪鍋里的銀耳和雪梨，吸了吸鼻子。

“小卓卓~你在煮什么？”

背后一個聲音悠悠飄過來，老板背著手站在門口，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的。

“沒什么，銀耳羹。”她蓋上蓋子，笑嘻嘻地看著躍躍欲試的老板。

“這么大一鍋，一個人應該吃不完吧……”他似笑非笑，心中的目的了然。

“當然不是一個人吃，一會要分給大家的，當然先盛好了給您送過去。”楊心卓見招拆招，順便奉承。

“那真是不好意思，謝謝小卓卓，你很用心啊。”老板意味深長地點點頭走了。

那當然，這可是專門給嚴老師做的。

她又等了一會兒，看銀耳羹火候已到，趁著別人都沒發現的時候抄起事先準備好的保溫桶，還挑了兩塊最大的梨和最好看的棗開始往里面到，一下班就急慌慌帶走。

還是那個喜氣洋洋的福字，像是許久不見的朋友，有種它在對自己微笑的錯覺。

“你怎么來了？”

嚴云凱像是不知道她今天會出現的樣子，很吃驚。

“……剛剛給你打電話了呀？不是昨天說好的今天要幫你想選歌的事么？我做了計劃還帶了點慰問品。”

楊心卓不知道該不該進去，突然鼻尖一癢，忍不住背過身打了個噴嚏。

聽到這聲噴嚏，又看到她手里的保溫桶，他心里一緊。

“進來吧，你感冒了？”

“沒有沒有，就是風有點涼……”楊心卓不好意思地搖搖頭。

嚴云凱在她身后輕輕關上門，欲言又止。

“對了，這是下午煮好的銀耳雪梨，雖然不得不說這方子很土，可是的確很適合您吃……”她打開蓋子試了試溫度，向他眼神示意。

“要是覺得涼了，我去熱一熱？”楊心卓看他沒動，干脆去廚房拿了個碗倒出一些嘗了一口，“好像也不涼，但沒剛出鍋聞起來那么香，我還是……”

“不用熱了。”嚴云凱攔下她，自己也去拿了個碗，還帶來兩只湯匙。

他端起保溫桶倒滿兩碗，坐下來對她說：“一起喝吧。”

這場景好像有什么不對，想當年青梅煮酒梁山結義也是這種感覺，她發誓真的沒有往里面加什么奇怪的東西。

楊心卓惴惴不安地坐在他對面，搶先端起碗喝的一干二凈，然后炫耀一樣看著他。

我干了，您隨意！

嚴云凱看她這副模樣，猜不透到底在想什么，只好也若無其事地喝下了一碗。

怎么說呢，還挺好喝，心里暖洋洋的。

“謝謝。”他很真誠，楊心卓一直這么努力，值得表揚。

“小意思啦，這種事情對我來說綽綽有余。”

楊心卓還沒顧得上得意忘形，就突然想起自己這次來的目的，不是準備好“緊急作戰會議”的么，怎么這就忘了。

“嚴老師，快開電視，到點兒了！”

她從隨身的小背包里掏出新買的筆記本，學著嚴云凱的樣子認真起來。

嚴云凱也想起來今天是第三期播出的日子，聽了楊心卓的指揮去開了電視，換臺，然后猶豫著坐在一旁。

“這個……是不是有點早？”看著電視里正在播的天氣預報，他沉默了。

“好像是有點……早啊……”楊心卓突然感覺到更餓了，都怪好吃的銀耳羹。

“我剛才還沒問，你吃過晚飯才過來的嗎？”

嚴云凱聽到了一陣不合時宜的聲響，疑惑地看著她。

“……沒有，我忘了。”楊心卓的目光已經開始貼著墻找地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