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理在離開嵐國皇宮前被理查德攔住。

理查德湊近昌理道：“如果你的位置是用某人的命換來的，這筆賬是不是該算在你頭上？”

昌理在回昌國的路上，不停回想這句話。

他離開魔法陣，騎馬回到自己的皇宮，來到母親的寢室問候。

天色已晚，昌理不便久留，想要告辭，被東郭凌攔住。

她坐起身來非常艱難，說話有些喘不上氣。宮女上前將她扶起后，她揮手將她們趕到屋外。

昌理坐在她床邊，握住她的手。

“不要勉強。”他道。

“總得……交代后事。”東郭凌道。

“現(xiàn)在還早的很。”昌理道。

東郭凌抓著他的手，嘆口氣。

“我很擔心你……你一個人，什么也做不好。”東郭凌道。

“別擔心。”昌理道。

東郭凌劇烈的咳嗽，一口痰卡在嗓子里。昌理離開床，從桌下拿出玉盆，在東郭凌的胸口處端平。東郭凌將痰吐進玉盆里，又咳嗽了兩聲，往里面吐了口唾液。

昌理放下玉盆，把臉盆架上掛著的手帕拿來，給東郭凌擦了擦嘴，用臉盆里的干凈冷水搓了搓，擠干水，在臉盆架上掛好。接著他去桌上拿茶杯，摸了摸茶壺的水溫，倒上一杯溫水端過來。

東郭凌順了順氣，拿過昌理端來的水，漱了漱口。昌理熟練的拿來玉盆給她吐了。又換個茶杯給她倒了一杯溫水。

東郭凌喝完水，放下茶杯，抓著昌理的手，讓他坐下。

“理兒，你不是一個人……勝似一個人。”東郭凌道。

“我還有母后。”昌理道。

“我自己的命自己清楚……”東郭凌道，“年輕時損耗太多……早該如此。”

“不會的。”昌理道。

“早準備比沒準備好……”東郭凌道，“我只是放心不下你……”

“母后……”

“你年齡也大了……該安定下來了。”東郭凌道。

“不急。”昌理道。

東郭凌干枯的手一下一下的撫摸昌理的手背。

“你可有心里滿意的？”東郭凌道。

昌理搖搖頭。

“與嵐國聯(lián)姻……咳咳，倒是好姻緣。”東郭凌道。

“您是說景王的姐姐？”昌理道。

“你覺得如何？”東郭凌道。

“她的兒子只比我小一歲。”昌理道。

“這些無妨。”東郭凌道，“你娶的并不是一個……女人，她的外貌年齡只要過得去就行。”

“嵐國要和千國聯(lián)姻，倘若我們跟嵐國聯(lián)誼，豈不是跟千國有了關(guān)系。”昌理道。

“他們的婚事當然要阻止。”東郭凌道，“你可有想法？”

昌理搖頭。

東郭凌嘆氣道：“路兒，本來死前還可以再用一回……如今我年齡大了，疑心越來越重，只想咳咳，早點除掉他。”

“他在隔壁，恐怕會聽到。”昌理低聲道。

“無妨。”東郭凌道，“你叫他過來。”

“今天已經(jīng)晚了，有什么事您休息一下，明天再說吧。”昌理站起道。

“理兒，你也不聽我話了嗎？”東郭凌道。

昌理隱隱覺得東郭凌要對昌路不利。

“我這就去叫他。”昌理出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