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宵剛從魏一恒那里拿到了天賦養成學院報道用的正式入學通知書，離開教師辦公室走到過道上，就驚悚地看到樓下站滿了人。

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地投向了正在教學樓內穿梭，最后走進了校長辦公室的PPT和周防沖。

“臥槽，PPT太他媽的酷了！”

“周防沖真人比電視上帥多了……”

男生的敬仰憧憬和女生的花癡不絕于耳，唯獨賀宵表現的很平靜，如同沒有任何存在感的空氣一樣，走出教學樓，離開了學校。

他聽魏一恒說了，PPT他們這次來是來調查的，西米路的父母也被叫來了。

周防沖在聽取杜劫的提議，比對過風派高中的學生資料過后，發現了西米路的面部信息與他們拍攝下的嫌疑人相似度高達99.2%。

賀宵不著痕跡的在PPT的周圍細細看了兩眼，杜劫好像沒來。

不過想想也是啊，還不知道那家伙到底偷偷打了幾份工，這個時候沒有出現，雖然在意料之外，卻也是情理之中。

賀宵邊往外走，邊注意著系統數據。

現在系統所采集到的二氧化碳，因為學生情緒的高漲，而獲得了比平時要多一些的額外收益。

這兩天賀宵沒到處亂跑，雖然按部就班，但煉氣槽的百分比已經到了29.4%。

現在他已經開始摩拳擦掌，等待著明天正式到天賦養成學院報道。

到時候系統的可吸收對象，可不是像風派高中這種普通學校里的學生。

天賦養成學校里的老師很強是一定的，賀宵已經親身感受過了。

只是他不知道那里跟他同屆的新生，以及學長學姐們到底有多厲害。

畢竟平時他能接觸到的更多是同學，系統收益的大頭還是得指望他們。

這種不確定的期待讓賀宵在興奮之余不免有些忐忑，他現在的實力也不知道在學校里混不混得開。

PPT和周防沖在校長辦公室跟西米路的父母，以及他班上的班主任聊了大概一個小時，了解到了足夠多的關于西米路的信息。

包括西米路的性格，社交以及在學校的表現。

其中特別引起PPT注意的是西米路跟賀宵的關系，而更讓周防沖關注的則是對于西米路父母提供的，西米路失蹤那晚游戲廳的異況。

“你有什么看法嗎？”離開風派高中的時候，PPT站在學校的墻根下一臉鄭重的問周防沖。

周防沖正在整合剛剛獲得的信息，聽到PPT這樣問，苦笑著嘆了口氣，看著他問：“你有什么想法？”

周防沖與獨來獨往的大齡剩男杜劫不太一樣。

他今年剛過25，進入清道夫之后，是PPT手把手帶起來的，對他的了解比任何人都深。

每當PPT表現出這種神情語態的時候，就意味著他可能有一些機器人式的“獨到見解”。

PPT肯定地點了一下頭：“我覺得只要把那個叫賀宵的抓起來，西米路就會主動自首。”

雖然周防沖覺得PPT的思維很感人，但他還是很尊重地問了一句：“為什么？”

“好朋友不會見死不救。”PPT篤定地說。

“……雖然你說的很對，但是我覺得我們還是先去那個游戲廳調查一下比較好。”

PPT沉默了幾秒鐘，最后率先從墻下走了出去：

“好吧，你的主張一向都很正確。”

周防沖悄悄嘆了口氣，他并不覺得兩個高中生之間，會出現像PPT剛才說的那么夸張的友情。

他個人更傾向于造成西米路變故的節點在那家游戲廳。

在每一個區，清道夫的權限都高于普通的治安機構。

所以當周防沖和PPT抵達游戲廳，并且向對方的工作人員亮明身份之后，得到了他們十分配合的調查。

兩人進入到了游戲廳的監控室和配電房。

“你確定監控失靈之后，你們這里的設備沒有出現過任何問題？”周防沖站在監控室里，問站在他身旁的設備維護人員。

“我確定。”

維護人員看起來有些緊張，在封閉的空調室里額頭和脖子上仍不停地冒著冷汗，

“故障發生之后我立刻和另外一名同事檢查了整個游戲廳的線路和設備，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對對……”搭話的應該就是維護人員剛才提到的同事，他郁悶地歪了歪頭，說：

“跟跳閘的感覺有點像，就那么突然的，所有的監控設備都失去功能了。”

周防沖點點頭，凝神沉思了片刻，又問：“整個過程持續了多久？”

維修人員認真的回憶了一下：“大概有十幾秒吧。”

“你有辦法處理嗎？”PPT問周防沖。

周防沖沒有給他肯定的答復，而是讓監控人員把昨天故障發生前的監控錄像放給他看。

負責監控的員工很快調出了監控視頻，他剛準備操作電腦把內容一幀一幀的回放，就遭到了周防沖的制止，

“我自己來比較快。”

監控人員惶恐地看著他：“那我站到一邊去，你坐著弄？”

周防沖友好地笑了笑：“不用，你還是坐著吧。”

說完，他就把手放在了主機上，合上眼睛，集中了全部的精神。

就在這時，顯示屏幕上的畫面開始快速流動，進度條上的時間以每秒1分鐘的進程往前移動，這幾乎是電腦系統默認快進速度的幾倍高。

監控人員難以置信地看著周防沖，即使知道現在問這個有些不合時宜，但他仍舊忍不住低聲開了口：

“你的天賦是什么？”

PPT向他坐了個“噓”的手勢：“不要打擾他。”

監控人員條件反射般閉緊了嘴，很快，畫面上的有色畫面突然變成了雪花點。

“就是這里吧。”周防沖睜開了眼睛，看向噤若寒蟬的監控人員，但他的手仍舊放在主機上。

“對、對……”監控人員看著周防沖的目光中瞬間充滿了莫名的崇拜。

周防沖沒有太在意他的目光，而是笑著向PPT聳了聳肩：

“隊長，看來你想的辦法不可能成功了。西米路和賀宵在游戲廳里碰面之后，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矛盾，兩人爭執著差點打了起來。”

PPT露出了驚訝的神情：“是你剛才讀取視頻內容的時候知道的？”

“恩。”周防沖點了點頭，他覺得這可能是一個很重要的信息。

這對昔日的好哥們因為什么發生爭執？爭執過后西米路遭遇了什么？

“人類的友情真是讓人捉摸不透。”PPT薄而閃亮的金屬眼瞼微微眨動了一下，看起來讓他十分傷神，而后指著屏幕問：“那這些雪花點畫面是怎么回事？”

周防沖看向同樣求知若渴的監控人員：

“你們的設備確定沒有問題，只是有人用天賦對當時的信號進行的干擾，才會造成監控失靈的假象。而這么不巧的是，我正好可以進行修復。”

監控人員聽到他這樣說，立馬興奮的睜大了眼睛：“你的天賦是感知調和型的？”

感知調和型的天賦，雖然不具備戰斗力，確實十分高級并且罕見的能力。

“算是吧。”周防謙虛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昏暗的監控室內，電腦屏幕的亮光投射在他的透明眼鏡片上，折射出高深睿智的光芒。

周防沖再次合上了眼睛，口中默念：【check on】

電腦屏幕上躍動的雪花點忽然完全靜止了，兩秒之后，雪花點開始變成一根根五顏六色的橫向線條。

這些線條好像正在緊鑼密鼓的排列組合，在十幾秒令人眼花繚亂的糾纏排列之后，終于一點一點的浮現出具有可識別畫面的圖像。

被賀宵過肩摔的西米路重現出現在了畫面中，短暫的等待畫面后，那個跟他搭訕攀談的口罩男入鏡了。

當他的視線飛快的與監視器的鏡頭對峙一瞬時，周防沖忽然猛地睜開了眼睛。

他神情凝重地看著同樣看到了口罩男那雙眸子的PPT。

兩人面面相覷，短暫的沉默之后，PPT用低沉的音調，吐出了一個單調卻充滿神秘的英文字母：

“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