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怕自己不夠聰明，殊不知太聰明往往不是好事，他們太看中那份力量了。”

饒曉曼慢慢闔上眼睛，緩緩說道說道，語氣非常平淡，似乎只是就事論事。

“不要跟我說，你不喜歡，你知道我是不會信的。”

秦曉川忽的目光如劍，盯住饒曉曼的雙眼，停下渾身運作，一動不動，聲音中帶著穿透力道。

饒曉曼保持安靜，就像一個溫婉鎮靜的古典女子，將頭扭開。

“和聚斂財富，徒慕虛榮相比，我比他們貪念更大。”

在秦曉川認真的目光下，饒曉曼最終還是淡淡說道。

“既然修仙已經成為可能，那為什不能追求長生？”

秦曉川聽完話后，將微胖的身體靠在后座，慨嘆一聲，露出一副果然的表情。

“果然，在你看到昆侖時，我就應該想到。”

和秦曉川的“果然”不同，饒曉曼則有些意外。

“你呢？”

饒曉曼看著窗外的雪花說道。

“在我看來，你才應該是最應該沉迷于自大和虛榮的那個。但現在看來，好像并不是。”

窗外的雪花去鵝毛一般，伴隨朔風打在車窗上，車窗外白茫茫一片，演說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隨你怎么說。”

秦曉川露出開心的表情，大大咧咧的換了個舒服姿勢，一如闊別多年的老友，渾身悠閑放松。

“他是誰，你的徒弟？”

饒曉曼似乎才看到少年開車的人，嘴唇嗡動，用僅以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秦曉川靦腆一笑，直接向對方介紹說道。

“啊，這是劉向東。

今天他來接人，沒接到，所以我就求他稍咱們一程。畢竟，這么大的雪，咱們兩個又是第一次來雪城。”

隨后，秦曉川用僅以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小聲道，“當然，是免費的。”

“果然，你還是老樣子”

饒曉曼白了秦曉川一眼，隨后不再說話。

“這不是好事么。”

秦曉川卻略帶得意，開始和劉向東閑聊。

“小劉兄弟，別介意啊。

秦曉川臉帶著歉意道。

我們兩個是都話劇團的，剛剛在對臺詞，不好意思啊。”

“沒事，你們是第一次來雪城？”

劉向東一邊開車，一邊和坐在后面的秦曉川天南海北的聊著。

秦曉川很擅長和陌生人聊天，事實上，他和誰都能聊的來。

“是啊，來找人，一個非常厲害的前輩。

他叫虛七劍，你有聽說過嗎么。”

“沒。”

劉向東一邊開車，一邊平靜說道:“話劇我平時也會看，但不記得有叫虛七劍的。”

秦曉川摸了摸鼻子，略顯尷尬，所幸坐在后排，沒被劉向東看到。

“雪城一直是這樣空曠么？”

饒曉曼看著車窗外空蕩蕩的街道忽然問道，雖然還為進入市區，但外面實在是太安靜了。

城市周圍，除了雪花簌簌的聲音什么也沒有，天地間仿佛只下了自然飄落的雪花。

這樣寂靜的情況確實很罕見，就連路上的汽車也只有劉向東一輛。

“奇怪，我今早過來時還不是這樣，怎么路上連行人都沒有。”

劉向東拿起手機看了眼自己的電話，上面顯示已經不在服務區。

劉向東一連打了幾個電話，無一例外全部沒有接通。

見到這種情況，劉向東索性將手機放下，保持沉默。

“怎么辦？”

秦曉川偷偷給同坐在后排的饒曉曼偷偷使了個眼色。

“那你原來準備怎么辦？”饒曉曼看著窗外的雪若有所思，隨后平靜說道。

“去平安賓館投宿，我已經跟劉向東兄弟說完了。”

“那就還去平安賓館。”

饒曉曼表現出女性所特有的敏銳與沉穩，沉思片后輕啟檀唇道。

——

劉向東覺得秦曉川本身就很奇怪，但更奇怪的是，雪城居然變成了一座空城。

一座沒人活動的空城！

可偏偏在平安賓館門口，他目睹了平生最奇怪的事。

平安賓館外，他遇見了一個怪人。

那人身體漆黑，用白布裹住下半身站在雪中，雙目圓睜赤紅，發須胡眉上揚，嘴里四顆獠牙外露，右手持紅棒，左手拖一串人首念珠。

或許，用妖怪來形容更準確一些。

“桀桀桀，你們逃不掉的，雖然不知道你們是么殺死然木的，但我大黑天可不會給你們機會。”

“不過，想不到這里還有別的臭蟲。”

大黑天天尊猩紅口中露出雪白獠牙，目光看向剛下車的秦曉川、饒曉曼。

在劉向東驚愕的目光中，饒曉曼面如冰霜，背后細長劍器應聲而出，一道蒼白劍芒直奔對方斬去。

“有話好好說。”

一旁的秦曉川做拉架狀，連忙上前，可說話間卻從袖口翻出一把赤紅色小劍，翻身靈巧一滾，火紅劍光向大黑天筆直射去。

秦曉川一滾，直接來到孫誠和張建國身旁。

看向孫誠手中石塊，秦曉川咧嘴一笑，“你們認識虛七劍？”

孫誠面色慘白，在和張建國對視后不由點頭苦笑，這句話他今天屬實聽夠了。

“哈哈哈，想不到這里居然還有虛七劍余黨，今天我就奉大天尊法旨，把你們統統擒殺。”

大黑天天尊陡然一笑，右手紅棒一揮，四周忽然出現一道血浪，將染小曼和秦曉川劍芒雙雙擊落。

“那就要看你本事了。”

饒曉曼面無表情，手中長劍再次揮出蒼茫劍氣。

·······

一刻鐘后

周圍的高樓大廈全部布滿密密麻麻的犁痕，一副慘烈景象。

饒曉曼、秦曉川和張建國、孫誠一樣，渾身是血，面色煞白癱在地上，一動不動。

幾人藏在一處廢墟中，連說話都成了負擔。

唯一還能動的只剩下劉向東一個，不過他也被戰斗波及，一只手臂完全脫臼。

“這是我僅剩的丹藥。”

秦曉川將瓷瓶中的丹藥全部送出，嘴里有些發苦，頗為后悔說道。

“要是早知道，來這里不僅找不到虛七劍，還要搭上性命，我就不來了。

現在一想，我死也就算了，還要被蘇平安張驍他們看笑話，太不值了。”

一說到這而，秦曉川臉色更加難看，直接將最后一顆筑基丹送給劉向東。

“最后一顆，你吃了吧，好歹等會兒能跑快點。

我知道這次是把你連累了，可誰能想到，那妖怪居然那么強。”

劉向東沒有說話，直接將秦曉川筑基丹仰頭吞下，隨后閉目養神。

“兄弟，這次算我欠你的，要是大難不死，我一定報答你。”

秦曉川見劉向東收下丹藥，臉上終于露出解脫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