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門？”

孫茂森明顯愣了一下，“我們去那里干什么，難道你認為外面的人大多數人都會去那里？”

李文清澈的眼睛里帶著微笑，淡淡說道，“自然是去探究瀛臺仙山究竟有什么的秘密。

這里曾經是青云門的旁支，瀛臺的秘密，青云門中肯定會有。

況且，青云門是離我們最近的門派，去那里碰運氣，總好過做無頭蒼蠅。

如果我猜的沒錯，晏子路他們肯定也會去。”

孫茂森聽完，越想越覺得有理，心情逐漸暢快，一拍大腿說道。

“我就知道你有想法！”

恍惚間，孫茂森突然覺得，李文和那壁畫竟十分貼合，十二位婀娜多姿的少女天真活潑，正起舞弄樂。

而似乎李文成為其中關鍵，平淡中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孫茂森揉了一下眼睛，眼前的畫面恢復正常，身邊還是破爛發霉的大殿。

馮不異聲音在殿內響起，老成持重。

“如果真如壁畫描述，青云門是數一數二的大派，去那里未嘗不可。”

三人離去后，荒殿之中忽然傳出陣陣的清脆笑聲，十幾名身穿霓裳的少女手持樂器從壁畫中走下，咯咯直笑。

“婀娜好不知羞，看見那少年郎就顯露出來，那人可是盯著你看了良久呢。”

其中一名少女捂嘴笑道，其他少女也跟著哄笑，一時間東倒西歪，淡香繚繞，嬉鬧成一片。

名叫婀娜的少女羞的掩面不語，自帶輕靈之氣，輕輕跺腳，臉上紅的發燙。

一名拿琵琶的少女見此，更是打趣說道，“你惦記小情郎不打緊，只可憐的姐妹們，全都被那人淋濕了。”

蚊聲道。

“那人修為那么高，有怎么會看上我呢。”

一名十五六歲的靈動少女，將長笛拄在腮下，學著婀娜羞澀的神情，左右為難道。

“是啊，那人修為那么高，，欠了天大人情，該怎么報答人家呢？要不然…我還是以身相許吧！

反正人家修為那么高，只要能將我留在身邊我就心滿意足了。”

長笛少女說完，引得大家笑成一團。

“不理你們了！”

嬌娜跺了下腳，臉紅的好像蒸熟的螃蟹，風一樣飛出大殿，消失在樹林里。

······

奇峰羅列，翠綠的山體，倒映在鏡面一般的江水。

山間綠樹紅花，江上竹筏小舟。

“今天才算知道，什么是舟行碧波上，人在畫中游。”

站在船頭的孫茂森看著江水兩旁的景色，感受清風拂面，不可思議說道。

瀛臺之上，可沒有這般的遼闊怡人的風景。

“聽幾位公子談吐，應該不是本地人吧！”

撐船的艄公年近六旬，頭發花白，隨口問道。

“幾位公子順江而下，是否也是要去九江參加郡試。近年來，大雍郡試授官，連帶我的生意也好做不少。”

馮不異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反問說道：“就連我這般年紀，也有去參加郡試的？”

“有，怎么沒有。”

艄公將竹竿伸到河底卵石上，輕輕一支，小船順江而下，笑呵呵說道。

“識文認字，娶妻生子，安穩家業，哪個不需要十年工夫，等這些折騰下來，沒個三十年哪夠。

所以參加郡試的，有一半都跟你年紀差不多。

反倒另外兩位，年紀輕輕，反而少見。”

馮不異瞇起眼睛，呵呵笑了笑，似乎默認了老者的話，開口隨意道。

“過了九江，應該離青云門不遠了吧？”

艄公并不奇怪，用力撐了一下竹竿，打開話匣子道。

“不遠了，過了九江就是青云山，青云門的仙人都在那兒。

據說那里云氣繚繞，山脈縱橫，如果不是有仙緣傍身，連山門都進不去。

唉，記得我年輕的時候，臥牛村張農戶家的兒子跑去那里跪了兩天兩夜，想要修習仙術，卻連仙人的影子也沒見到。

前兩天張阿牛成婚時我還去了，不錯一個后生，本分肯干。

只可惜沒有仙緣，當初沒被仙人看中。”

孫茂森聽完艄公的話，嘖嘖稱奇。

“那還真是可惜。

要我說，跪了兩天兩夜，仙人卻連個影子都沒露。

這仙，修了也沒什么意思，不修也罷。”

艄公一陣嘆氣，沒有接話。

李文也微微搖頭，只不過，并非感到可惜。

而是在嘆，若是再那人堅持一天，事情也許就會迎來轉機。

但，從來沒有如果。世事本就造化弄人，誰能想到，毫無希望的事情，其實已經做到了百分之九十九。只要再堅持百分之一，就能成功。

“或許這就是造化。”

李文嘆了一聲說道，“一個人的命運，固然要靠自我爭取，但也要考慮堅持和運氣。

修仙既講機緣，也講求鍥而不舍。”

船家一邊撐船，一邊不免感嘆。

“如果張家那小子當初被仙人看中，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張農戶現在應該也做到九江郡的郡守了。”

“這樣也行！”

孫茂森頓感驚訝，艄公的話讓他的三觀碎了一地。

剛剛你還說郡試授官，現在直接欽定，這樣可還行？

“怎么不行！”

只聽船家有理有據說道：“青云門下轄三十六國，大雍只不過是其中之一；若是放在鄰國大夏，就算直接封做王侯也有可能。

至于其他幾國，老朽雖沒去過，但想必也是這般道理。

要知道，兩百年前太祖李得勝就是出自青云門，在大澤鄉起義，一舉推翻暴周，建立大雍。”

孫茂森聽完這些，更是驚的連下巴都要掉了，咽了下口水。

“統轄三十六國，青云門竟然有這種權勢……”

船家微微一怔，這些都是常識，根本沒有什么值得驚訝。

馮不異反應很快，馬上說笑道:“依我看，仙緣和運氣也沒什么差別。沒準哪天就落在船家你頭上了，屆時，可不要忘了我們曾經坐過你的船啊。”

船家哈哈一笑，“我怕沒那個福分嘍，不要說仙緣。就我這幅身板，給我個吐納的法子，讓我腿腳利索的活到七十，就謝天謝地了。”

一路還算平安，三人只花了七天時間就到了九江郡。

下船后，孫茂森十分大方的給了船家一小塊金子，那是他從白月觀儀門上扣下來的，所以花著也不心疼。

除此之外，李文還特別囑咐船家，一定在九江多等幾天。如果七天后他們沒回來，才能將船開走。

拿了金子的船家欣喜之余，自然全部答應下來。

在九江郡略作休整，李文三人隨即北上，很快來到青云山下。

“看來青云門遠比我們想象的強盛。”

馮不異看著自山腳向群山深處延伸，一眼望不到頭的寬闊石梯，不禁感嘆，“鑿出如此石階，得花費多少時間、人力物力才能完成。”

與此同時，李文手中拿著一本名《三十六國風俗志記》，翻開后看了一眼，隨后緩緩合上說道。

“青云門就在大山深處，沿石階走上兩月就能看到一塊界碑，過了界碑，就不再是大雍國土，屬于青云門了。”

孫茂森倒吸一口涼氣，看向李文說道，“你那本書到底準不準，走兩個月才能看到界碑？這青云山未免也太大了。”

李文又翻了一頁，直接說道：“青云山南北一千二百里，東西八百里，橫貫南北，南接大雍，北到金帳汗庭，估算起來，確實比晉省還要大。

至于這本書，是百年前徐真寫的游記，刊印數版，想必就算有誤差也不會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