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問一句，你對廖老先生的病情有萬全之策么？”

這話一出，那陳棟臉色一僵：“針對廖老先生的病情我院已經(jīng)安排全國最好的專家組進行會診。”

“那就好。”楊樹笑瞇瞇地從懷里取出制作好的安定藥，轉身遞給廖衛(wèi)國，“這藥能夠穩(wěn)定你父親現(xiàn)在的病情，每日一瓶，可混到500g的葡萄糖里打點滴，過幾日治你父親的新藥就到了。”

廖衛(wèi)國小心翼翼接過那玻璃瓶，看著里面的乳白色液體，有些疑惑：“這真的能救我父親？”

“真是笑話！”那陳棟怒然向前一步：“你這騙子以為治病救人是什么？你知不知道肺癌晚期的致死率有多高？現(xiàn)在除了進行放療外沒有任何藥物可以治療廖老先生，你這騙子拿一些水來裝模作樣的詐騙錢財，我一定要報警把你抓起來！”

“是是是，你說的對，趕緊把老先生送去做放療。運氣好老先生在手術臺上走了還好點，運氣不好命硬一點抗下來，還得受幾個月的罪再走。”

肺癌到達晚期之前可以利用市面上的靶向藥進行治療，中晚期情況嚴重也可以利用放射治療。可是一旦到了晚期，癌細胞開始轉移，并且轉移到淋巴系統(tǒng)，那就不是一般的治療手段能夠解決的了。

運氣好，放療還能讓人多活些日子。

但這一切都有一個前提，肺癌患者能夠抗住放射性療法所帶來的傷害。放射線消滅癌細胞的同時也會對正常細胞造成損傷。

這無關操控者的技術，這是放射線療法現(xiàn)階段無法避免的弊端。

廖衛(wèi)國的老父親今年已經(jīng)七十二歲的高齡，身體在這個年齡算好的，只是七十二歲的老人身體素質再強，也抵不過時間的侵蝕。

“你個騙子！”

“你個庸醫(yī)。”

“你草菅人命！”

“你庸者無能。”

楊樹、陳棟，兩人各執(zhí)一詞，廖衛(wèi)國一時之間沒了主意。只是看那陳棟爭的面紅耳赤，楊樹則是怡然自得，高下立判。

眼看著廖衛(wèi)國出去招呼護士要把楊樹給的不明物給注射到葡萄糖里，陳棟連忙去攔：“廖總裁不可啊！這說不定是致人死地的毒藥，那小子就是個騙子啊！”

“這個就不勞陳副院長擔心了。”

廖衛(wèi)國把他往旁邊一推，可那陳棟又攔了上來。

“廖總裁，廖老先生可是在我院進行治療，這亂用藥出了事情，我們可承擔不起啊！”

這話聽的廖衛(wèi)國板起了臉：“好說，一會兒你擬個證明，我父親無論生死都與本院無關。”

“這……好吧，既然廖總裁執(zhí)意如此的話。”

楊樹去送喬家兄妹離開，陳棟則是把事情往上級反應。

廖衛(wèi)國回到病房內，看著昏迷中的父親，忍不住鼻頭一酸。

他坐在床邊，拿出一個蘋果，一邊拿水果刀削著皮，一邊自言自語。

“爹啊，你還記得么？小時候我身子弱，就喜歡吃蘋果。也不管你累不累，讓你從院子里的蘋果樹上給我摘，摘下來之后拿蘋果在袖子上擦了擦就給我。”

“小時候的我嫌你的袖子臟，就說自己不喜歡吃皮，你就像這樣拿著水果刀，蹲在院子里面給我削皮。一邊削皮一邊還總喜歡拿刀扣下來一塊自己偷吃。我問爹，這蘋果為什么缺了一塊啊？爹你就回答我說：這蘋果被神仙咬過，吃了能治百病。”

廖衛(wèi)國笑著：“我說別人咬過的蘋果我不吃，我跑啊，爹你追著，追到了就打我屁股。嘴里的蘋果還沒咽下去呢，硬是說這蘋果神仙吃過能治百病，讓我趕緊吃，吃了身體就能健健康康的……”

他忽然哽咽起來，想到父親曾經(jīng)還能夠抱著他舉高高，追著他滿院子跑。現(xiàn)在卻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連蘋果都沒辦法吃上一口……

“爹……”淚水朦朧了廖衛(wèi)國的雙眼。他丟下削到一半的蘋果，跪在床前嚎啕大哭。

“爹啊…！你一定要平安無事啊……我還沒好好孝順過您啊……你一定要醒過來啊……”

……

聽著隔壁廖衛(wèi)國的哭聲，楊樹嘆了口氣，什么也沒說，送喬家兄妹倆下樓。那喬志豪派來的司機就在住院部門口等著。

兄妹倆上了車，喬雪兒依依不舍地拉著楊樹的衣角。

“楊樹哥哥，你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啊……”

“不了。”楊樹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我還有事，以后再去找你玩。”

“恩！”

喬雪兒正欲轉身上車，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羞答答地又回到楊樹面前，扯了扯他的衣襟。

“楊樹哥哥，你可不可以低下身子，我有個小秘密要告訴你。”

小秘密？

楊樹俯下身子，把耳朵湊過去，想聽一下少女的小秘密到底是什么。

忽然。

他覺得有一股溫潤地觸感點在了自己的面頰上，頓時有些發(fā)愣。

偏過頭，那身邊的少女臉蛋紅的像晚霞一般，煞是可愛。心中想到那可能性，楊樹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喂—！楊樹！我可沒允許你倆到這一步！我可告訴你，我……！”

羞澀地少女撲進車內，把悲痛不已的喬振宇按了回去。

關上車門之前，還沖著心儀地白馬王子擺了擺手。

直到車開出去許久，楊樹回過神來，下意識把手按在自己的側臉上，腦海里回憶著那溫潤的觸感。

“年輕是真的好啊……”

……

從醫(yī)院到實驗室，楊樹又開始加班加點地進行癌癥新藥的研發(fā)。

有了安定藥的研發(fā)經(jīng)驗，制作抗癌新藥的過程也順暢了許多。

抗癌新藥的難點就在于基因工程，它需要培養(yǎng)出數(shù)個種類的病毒，再利用特定的限制性核酸內切酶將需要的DNA片段切下來。

再利用DNA連接酶將零散的片段鏈接起來，植入細菌體內進行培養(yǎng)。

這活不僅要細，還要運氣。

嗡……嗡……嗡……

進實驗室之后楊樹的手機就調成了震動，把手頭的工作做完再看，電話已經(jīng)被掛斷。

翻開未接來電，是廖衛(wèi)國打來的電話。

再看一眼時間，現(xiàn)在是大半夜十一點鐘。

“奇怪，這么晚了打電話給我干什么。不會是老爺子出什么事了吧？”

心中有些發(fā)慌，他連忙回撥過去。

“喂，是楊樹吧？”廖衛(wèi)國的聲音顯得有些疲憊。

“是我，廖先生，這么晚打電話過來，是廖老先生出了什么事情么？”

“是…也不是。”那廖衛(wèi)國長嘆一聲：“你的藥很有效果，今天下午打完點滴沒兩個小時我父親就醒過來了。可是我父親一醒過來就吵吵著不想給我們這些當兒女的添麻煩，也說自己不想再受那個罪，硬是要自己拔管子。”

說到這里廖衛(wèi)國又是一聲長嘆。

“楊樹，楊先生，求求你快一點吧。這邊好不容易讓醫(yī)生打了點鎮(zhèn)定劑讓老爺子睡下了。可是這劑量不多，明天一早我父親醒來估計又要吵吵著拔氧氣管。老人家年歲大了，再打鎮(zhèn)定劑身體可受不了，所以……求求您明天早上之前把藥帶過來吧。”

“只要能夠治好我父親，不管什么條件，不管出多少錢，我都愿意。”

這時候楊樹也不愿意乘人之危，獅子大開口。可是立馬要拿出藥也不現(xiàn)實，他這邊著手制作才第二天，原本預計要三四天的時間。

“廖先生。我…盡量。”

最終，楊樹也只能給出這樣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