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充施展太乙真人所授步法,輕快迅捷過了索橋。
唐充過到索橋對面后,沿山路走上一個山勢漸高的山坳,跟著走完青石鋪設的三十級石階。
唐充眼前霍然出現,一松一柏兩棵枝繁葉茂粗壯古樹。
兩古樹成蔭的中間,是與山體完全融合為一體的一扇山門。
唐充邁開大步,朝山門走去。
唐充走近山門還差個三四步,霍然發現山門前的地上坐著個人。
這人身著烏青色衣裳,與山門兩邊所種植的松柏一般顏色。
樹蔭下光線黯然,還以為是立在樹旁的青石。
唐充見這人面朝山門盤腿而坐,只看到這人的頸背,看不到其長相。
唐充心上暗想:“這人還真怪,既已來到山門前,為何不去叫門,卻甘愿坐于門前等待呢?”
唐充好奇心起,快步走到這人身側。
唐充與他一般面對山門,就地盤腿而坐。
唐充盤腿坐下后,順眼抬頭看山門的門楣,卻沒有明顯的‘金丹教’字樣,而是就著在石上,刻畫著‘陰陽圖案’,圖內黑白兩點,鑲嵌兩顆金色珠子。
唐充從這特別的圖案認了出來,心下暗喜:“果如太乙真人師祖所說的一般,‘金丹教’只有圖案,沒有名字。神秘的‘金丹教’,終于讓我找到,真是太好了!”
穿烏青衣之人看似在閉目養神靜坐,其實早已聽聞身后有腳步聲。
烏青衣人待來人就在他身側坐下,心上頗為意外,這才睜開眼,側視來人樣貌。
烏青衣人見坐在身側的,是個年紀十五六歲上下,穿著粗布麻衣的少年。
烏青衣人從少年臉上風塵仆仆之態,看出從很遠的地方來。
烏青衣人隨口一說:“這位小哥,你來‘金丹教’,也是向其掌教‘金丹神姥’求取‘金丹’,救好友的性命是吧?”
烏青衣人隨而又說:“恐怕讓你開心而來,掃興而去。”
唐充聽了這看似好言相勸,實則讓他知難而退的話,心頭不由一怔。
唐充心下暗想:“他如此問來,是在套我的話么?我此來的目的,可不能說漏了嘴。我該怎么回答,他的問話才好呢?”
唐充心念及此,也順眼看說話之人的樣貌,這人年紀二十來歲上下,臉形方正,額寬眉濃,目光如炬,鼻挺嘴闊,自有一股英武氣勢。
正在此時,從山門處閃身而出兩個身影。
兩個都穿著布制,短袖窄衣和及踝褶裙。不同之處,分別以黑白兩色紗巾遮面。
這兩個以面紗巾遮面之人,看到烏青衣的男子還坐在山門外沒走,且見他身邊還多了一個,十五六歲的束發少年來。
兩人對視了一眼,身法及快瞬間來至著烏青衣男子、唐充面前。
黑紗巾遮面之人即沒好氣說:“傲公子,我和大師姐跟你說得很清楚了,師尊‘金丹神姥’已閉關數月,不知何時才可出關。”
白紗巾遮面之人隨而說:“傲公子,你等也是白等。你怎么這么死心眼,還是不肯離去呢?”
烏青衣男子聽了兩個勸說的話,執擰以應:“我傲乾不管還要等多久,也會等下去,非求到你師尊‘金丹神姥’的‘金丹’不可。”
白紗巾遮面之人隨而打量坐在傲乾身邊之人,見是一個十五六歲束發少年,坐姿與傲乾一般模樣,認為是傲乾找來的幫手。
白紗巾遮面人隨即出聲問來:“這位小哥,你打哪來的?”
唐充聽了水仙這句問話,隨聲以應:“我唐云跟這傲公子來路不同,所需卻是一樣,都是為‘金丹’而來!”
唐充不想吐露真名,隨想到把‘充’字拆分開來,給自己起名‘唐云’。
白紗巾遮面之人聽唐充回應的話,玩戲的語調說:“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既然如此,你也如他一般,再等上七七四十九天,或許可見到家師。”
白紗巾遮面之人說完,向黑紗巾遮面之人暗使手勢,二人相互點了下頭,轉身朝山門走去。
傲乾見兩人轉身,走回‘金丹教’大門。
傲乾故意問來:“兩位小仙女,且慢走!令師尊‘金丹神姥’閉關已有不少時日,當真還要我,再等上七七四十九天,她才可出關么?”
黑、白紗巾遮面的兩人,聽傲乾有心故意的問話,不出聲回應,而是徑直走入山門去。
唐充心下意會傲乾口中的小仙女,正是‘金丹神姥’另外兩個徒兒。
唐充雖看不到兩人樣貌長相,估計兩人的芳齡,比彩菊、牡丹稍大些,十八九歲上下。
唐充隨囗一問:“傲兄,可知兩位小仙女的芳名?”
傲乾隨聲以應:“當然知道!白紗巾的叫水仙,黑紗巾的叫石蘭。”
唐充隨意問來:“水仙、石蘭這兩位傲兄口中的小仙女,對傲兄怎么如此的不待見呢?”
傲乾聽唐充這句帶嘲戲的問話,并沒生氣較真往心里去。
傲乾隨而不以為然的得意說來:“我傲乾雖進不了門去,更沒見過‘金丹神姥’……”
“不過,我傲乾與水仙、石蘭兩位小仙女,相處的日子已不算短了!”
“憑我傲乾三寸不爛之舌,又略施小手段,知道兩位小仙女的底細。
“她們分別是‘金丹神姥’的大徒弟和二徒弟。”
唐充聽傲乾饒有興趣說至此,微笑不語。
唐充心下暗想:“果然如此!”
傲乾見唐充微笑看他,越發得意的接著說:“至于水仙、石蘭如此不客氣待我,那是因為我相貌英俊瀟灑,她倆都被我俊朗的外表迷住了。”
“她倆待我表面不客氣,其實好在心里面,每天都送我好吃的。”
“她倆對我說話毫不客氣,不過是故意做作樣子罷了!”
唐充聽傲乾自以為是的話,不置可否的微笑。隨意一問:“不知傲公子為何不肯離開,非得求到‘金丹’不可呢?”
傲乾聽唐充這句問話,問到他心上,隨之說來:“我傲乾有個結拜的小兄弟,比我小個幾歲,估計與你的年紀相當。”
傲乾隨而接著說:“他練功不慎走岔,傷及五臟六腑,很可能性命不保。”
唐充聽傲乾說至此,心上暗想:“他說的結拜小兄弟,我怎么感覺這么像我的妹妹杜鵑呢!”
傲乾見唐充聽著不說什么,繼續往下說:“他告知我,只有‘金丹神姥’煉制的‘金丹’,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于是托我來‘黟山仙界’走上一遭,求‘金丹神姥’賜予金丹續命。”
傲乾說至此,往山門看上一眼。
傲乾語氣變得無奈說來:“可‘金丹神姥’一直在閉關,擔擱了這許久,不知我那小兄弟可還有命否?”
唐充聽傲乾這番動容話后,心下暗想:“他也姓傲,很可能與傲雪梅認得。我要不要故意透露,傲雪梅‘左護法’的身份,給他知道呢?”
唐充隨而想到:“或許只是同姓而已,不說也罷。”
唐充心念及此,附和說:“傲公子為了結拜小兄弟,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這份兄弟情誼真是難得呀!”
傲乾聽唐充這番說辭,覺得他頗有同情心,隨之回應說:“那是自然!我與那小兄弟相識與一場盛會。”
“從那以后,彼此欣賞且惺惺相惜,就這么結拜成了好兄弟。”
“我這做哥哥的,為了好兄弟,做一切都值得。”
唐充聽傲乾這番慷慨陳詞,隨之說來:“看傲兄氣度不凡,能與你結拜的小兄弟,身份必然尊貴,才能入你眼,不知是不是她……”
唐充話說至此,故意露出手腕的護腕來。
傲乾乍見唐充手腕上戴的黑金制護腕,見其有淡灰色煙熏氣環繞,感到這股氣息有種熟識的味道。
傲乾內心激動難抑,忍不住問:“唐兄弟,你這黑金護腕哪來的?”
唐充從傲乾急切的問話,聽出他曾見過此物,故意壓低聲音說:“傲兄果然與‘毒魔教’的少主關系匪淺。”
傲乾聽唐充一下說破的話,微笑的點頭以認。隨意一說:“如此說來,唐兄弟與我那結拜小兄弟,關系也要好得緊,是他派你來的吧!”
唐充聽傲乾隨口一說的話,心下暗暗好笑:“果然如我所料!”
唐充隨之想到:“這傲乾既然默認,那就可以斷定與他結拜的,即是我妹妹杜鵑。”
“杜鵑不想讓傲乾知道她是女的,亦或是有意相瞞。”
“我且來問這傲乾一下,看他是真不知,還是裝糊涂。”
唐充心念及此,隨口一問:“與你結拜小兄弟的姓名可否相告?”
傲乾聽唐充的隨意問話,心下不樂意的暗想來:“你這是在懷疑我么?”
“我與他之間情投意合,我都心甘情愿為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你竟還懷疑,我對他不夠誠心誠意,真是豈有此理!”
傲乾心念及此,隨而應聲:“他姓柔然,名杜全。這下你滿意了吧!”
唐充聽傲乾一下說出‘杜全’這名字,與妹妹杜鵑的名字諧音。
唐充心下暗想:“真想不到妹妹竟化名杜全,與傲乾相知相交。傲乾果然沒看出杜鵑是女扮男裝。”
唐充心念及此,聽傲乾接著說的‘這下你滿意了吧!’這句牢騷不滿的話。
唐充接過話說:“我當然滿意!我回去轉告傲兄的心意與少主知道,無須我多加美言,少主必也歡喜得緊。”
傲乾聽唐充對他說大為贊賞的話,說到他心里去,不由的沾沾自喜。
傲乾喜不自禁說:“他知道我心意,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