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承記憶中如此重要的部分，怎么連名字都沒有。

是她現在看到的是假的，還是傳承記憶是錯誤的。

她如同幽靈一般飄在空中，靜靜看著最后的惡魔被驅逐出地面世界。白翅膀的路西菲爾飛到入口，佇立在地面巨大裂縫的上方，手中的法杖發(fā)著白色柔光立在中央，隨即，柔光蔓延，籠罩住所有裂縫。徹底將地底世界封印。

在做完一切之后，他像是支撐不住一樣倒下。

鳶蘿飄到他的身邊，伸手扶住他。路西菲爾穿過她的身體倒在地上，臉色蒼白幾分。隱約著，她似乎看到最為圣潔的他身上有著惡魔才會有的黑色。

天使的首領，路西菲爾。

惡魔的王，路西法。

血族的始祖，該隱。

她在這里只看到了一個。

“哥哥。”軟糯的女聲，卻如同機器沒有感情，如同程序僵硬的設定。她下意識的轉過身，迎面陷入一片黑暗。

強大的吸力將她吸進一個人的身體。一進來就是單膝跪下的姿勢，這個姿勢太久了讓鳶蘿很難受。特別是膝蓋那一塊布料，跪久了被黑色的，濕乎乎的泥巴染的又黏又濕，有點潔癖的她真的想起來直接撕了那坨布！

別扭的她在余光中瞥了一眼，黑色羽翼的人匍匐在黑色地面。恭謹順從，顯然不是一個能動的時候。不過有意思的是她竟然在這具身體里感受到信仰，崇拜與殺意，取代的念頭。

不過，這姿勢，真難受，哪怕是雙膝跪在地上也不至于這么扭曲。

“起身。”頭頂傳來男人凌冽的聲音。

身體隨男人的聲音而動，不受她控制。

身體狂熱的仰望那個男人，鳶蘿的目光則是被他的腳下吸引了：堆疊如山的尸體，還有那一排排晾魚干姿勢的白色翅膀，這些尸體分明就是天使！

“天使，一個不留。”他語氣平淡，沒有任何情緒在里面，仿佛什么都引不了他的注意。

“殺！殺！殺！惡魔整齊的歡呼著。

很難相信，當時散亂無章的惡魔居然可以這么聽話。就是不知道那些想法是只有這一個惡魔心里有，還是所有惡魔都是這種想法。

他們張開巨大的黑色羽翼，沖向天空，那里是天使的居住地——空羽。

空羽被光圈籠罩著，那是光之首領路西菲爾設置的，為了保護那些沒有攻擊能力的天使。

但那光圈似乎在他的鈍劍面前不堪一擊。

他的羽翼展開如同莊周《逍遙游》的鯤鵬一樣，遮天蔽日。金色的眼瞳看起來熠熠生輝，卻冷漠極了。

手中鈍劍古樸沉重，線條流暢，沒有劍鋒，劍柄上似一朵繁花綻開的紋路。

他舉起鈍劍，劍指空羽，凝聚的光刃破風，光暈晃動幾下，一道細不可見的裂縫出現。一道，兩道，裂縫如蜘蛛網一樣向外擴散。聞聲而到的天使見到的是始終保護他們安全的光暈破散如星光點點。

“是你！路西菲爾，你這個叛徒！”為首的天使看起來似乎很生氣，向著天空大喊。

路西菲爾！光之首領！

鳶蘿震驚，當初為了封印地下世界而失去一半光之力的天使。

鳶蘿不相信他會這么做。當初封印地下世界時她一直都在，她親眼目睹他的獻祭，那么圣父的一個人，怎么可能回成為叛徒！

但奈何這具身體不受她控制，磕了藥一樣興奮的沖進空羽，肆意橫行，這些天使卻只露出屈辱的表情，毫無還手的想法。

地下世界什么都沒有，封印多年的惡魔被放出后更加渴望鮮血，更加渴望殺戮。他們殺紅了眼，嗜血因子在身體流淌，鳶蘿自己居然也體會到了肆意，鮮血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