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覺得不可思議?”李鍵的頭像出現在了休伯利安號的通訊終端上,“是不是想不到我這么一個陰險狡詐、兇殘歹毒并且雙手沾滿人類鮮血的劊子手竟然會對人類的未來如此殫精竭慮?”
“是的,根據雙方之前達成的協議,尤其是在當時的情景下,你完全可以不用這么做。”霍納回答道,“但你仍然替我們爭取到了最好的結果,為此還甚至不惜以增大己方部隊傷亡為代價。
所以這就令我們感到詫異萬分,就我個人認為,也許是你曾經的人類身份,或者是腦中殘存的人性發揮了作用?”
對此,李鍵只是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頓了頓,他接著說道:“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帝國的增援部隊馬上就要到了,所以你們也差不多可以撤退了,我和我的巢群將會留下來幫你們斷后。
況且以我的估計,現在雷諾先生也應該被女皇陛下成功營救出獄了,我想他應該更需要你們,畢竟利維坦上的環境恐怕并不那么適合他一個普通人類長期生存。”
聽完這話,休伯利安號艦橋上的所有人,哪怕是最不懂行的漢森博士都嗅出其中隱藏著的陰謀味道了。
李鍵的這番話從表面上看沒有任何毛病,儼然就是一幅為了盟友不惜兩肋插刀的大義凜然之舉,但要是仔細分析起來就會發現里面的不對勁兒了:什么叫“我和我的巢群將會留下來替你們斷后”?
一方面,現在帝國的援軍不是還沒到嘛,你李鍵完全可以立即和我們一道安全撤退,但你為什么不撤?
另一方面,經過這連續兩次的大規模輸血,瓦倫里安已經掌握了一支規模中等的艦隊以及一支龐大的地面部隊,這股力量在全星區無論放在哪兒都是相當可觀的,如果連他們都要撤退回避,那這支帝國援軍是達到了多大規模啊?如果是這樣,那你李鍵又有多大的把握能夠從正面擋住他們?
再退一步說,就算是決定要與強敵開戰,那么這時候正確的操作不應該是雙方攜手抗敵,然后共同鑄就這段以雙方的鮮血凝成的友誼嗎?
可你李鍵現在卻做出了這番舉動,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要故意支開我們,然后準備干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似的。
盡管有著一肚子的疑問,但瓦倫里安方面仍舊乖乖照做了。
因為在他看來,當前的首要任務依舊是推翻帝國現政權,在這一過程中對方是不可或缺的一股力量。李鍵現在代表的可不僅僅它自己,而是在相當程度上代表著凱瑞甘以及整個蟲群的態度,要是最后真因為這種小事兒影響到了雙方的合作關系,那到時候可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以李鍵的智慧,就算是看在凱瑞甘和雷諾指揮官的份兒上,應該也不會做出什么特別出格的事兒吧……”瓦倫里安說道。
而在另一邊,李鍵口中的“帝國增援部隊”:卡洛琳娜.戴維斯將軍所統率的帝國重兵集團正在全速向喬圖爾衛二星球趕來。
當初尤摩揚偷襲戰盡管沒有順利將凱瑞甘消滅,但也成功地將吉姆.雷諾抓捕歸案,所以蒙斯克大帝對于此戰的結果總體上來說還是比較滿意的。
出于宣傳需要將對方“處死”后,這位皇帝陛下一度以為自己以及帝國就此可以高枕無憂了,但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迅速擊碎了他的這一幻想。
那個該死的女人始終陰魂不散,也不知道她又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又重新回到了異蟲當中并且還在查爾幾乎全殲了沃菲爾德將軍的重兵集團。
沃菲爾德此前擅自調動艦隊進攻異蟲大本營,盡管他曾經為自己立下了汗馬功勞,但這一舉動在大帝的眼中已經形同背叛,所以這個老家伙死不足惜。
至于凱瑞甘,帝國目前已經不可能再像之前在尤摩揚那樣再發動一次突襲,于是在確認沃菲爾德集團的潰敗后,他以雷諾的性命相要挾向她發出了遠離帝國、遠離克哈的警告。
這一舉動似乎是起到了作用,自那以后刀鋒女皇似乎是消停了一段時間,除了那些零零星星的野生異蟲外,各地的異蟲襲擊報告并沒有出現明顯的上升態勢。
好日子剛過了沒幾天,蒙斯克就發現全星區之前還一直處于自相殘殺狀態的各異蟲巢群似乎又出現重新整合態勢。
對此他仍然信心滿滿,因為雷諾仍然在自己手里,只要有這張王牌在,凱瑞甘依然不敢造次,哪怕對方已經再次成為了刀鋒女皇、再次統一蟲群。
直到幾天前,在接連收到了摩洛斯號以及駐守斯基格爾空間站的部隊發出的求救信號后,蒙斯克開始感到大事不妙,而密斯塔夫衛四的失聯以及喬圖爾衛二的遇襲則令情況雪上加霜。
雷諾的出獄使得帝國失去了手中最大的倚仗,對于大帝而言,一場與凱瑞甘的大決戰已經在所難免。
俗話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作為聯邦時期就涉足于采礦業并且經歷了戰爭洗禮的蒙斯克對于這句話更是深有體會。
“戰爭,打的是補給、是后勤!”
與依靠利爪和護甲作戰的異蟲不同,依賴各種武器進行戰斗的人類要想維持長期作戰能力,除了要有正確的戰術及英明的領導之外,還要確保其工業生產及后勤運輸體系的完整,只有這兩樣結合在一起才有可能頂住異蟲大軍源源不斷的沖鋒。
正是基于這種認識,凱瑞甘在突襲摩洛斯號和斯基格爾空間站的同時,也派出了李鍵攻擊密斯塔夫衛四和喬圖爾衛二。這幾處地點的同時遭襲既能給帝國以心理上的極大震懾,同時也縮短了大帝的備戰時間,此舉可謂是一舉兩得的好棋!
但在李鍵看來,既然任務落到了自己頭上并且而被賦予了便宜行事之權,那么自然也不能愧對女皇的信任。
“喬圖爾衛二作為帝國軍工生產基地的價值已然不存在,現在,我將賦予它一個全新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