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傅，來兩塊兒鍋貼。”

“好咧，稍等片刻，我給你放爐子里加熱一下。”

“話說老師傅，我想問您一個人。請問，你知道冰無合嗎？”

“冰先生啊，唉，他前段時間死了，生前多好的一個人啊，也不知道是哪里招惹的仇家。你是他的親戚嗎？”

“哦，不，我是他最差勁的學生。冰老師的學生各個都是棟梁之才，只有我到現在也一事無成，無所事事，實在是沒臉去神農院見他。只能在附近打聽打聽消息，托人送點水果，表達一點心意。您瞧，我這不一直裹著圍巾么，就是怕人認出來。”

“小伙子，你有這份心，冰先生要是知道也不會責怪你什么的。來，你的鍋貼好了。”

楊天宏一遍啃著鍋貼，一遍思考著。

如果死的是一個手寸鐵的老百姓，那什么線索都沒有，想要找到兇手，無異于大海撈針。

但是能殺死冰無合的，這個世上都很少。

當時在腦海里閃過的那個不寒而栗的想法，如今看來真的已經發生了。

只不過他還有些事情需要確認一下，才能下定論。

他在神農院附近住了一些時日，天罡組的調查隊來來回回尋找著什么，好像要把整個城市都翻個遍一樣。途中也不時遭遇一些怪物，都被很輕松的解決了，很顯然這隊人都是大有來頭的。楊天宏猜測他們找的可能是自己，但他不愿意和他們有什么接觸。

楊天宏想要越過他們的視野去調查冰無合的事，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從旁敲側擊的方式，也可以得到一些收獲。

他認識的人里很少能和天罡組撤上關系的，目前還活著的，僅僅只有兩人。

那么到底該去找誰呢？

楊天宏還是來到了紅星會，他不能去找瞿小楚，盡管他很想，朝思暮想的想。現在他去找瞿小楚只會給她帶來麻煩。

兄弟就不一樣啦，坑了就坑了唄，又不是頭一回。

“我滴龜龜呦！你丫的竟然還活著？！你不是讓人做成菜了嗎，菜成精了啊。”

雁南北高興地跳了起來。

真就好事不出名，壞事傳千里。怕不是全世界都知道了哦，這關注的重點也太標新立異了吧。楊天宏尷尬地笑了笑，他也懶得解釋了。

“你聽說過什么叫主角光環嗎？”

“別光喝酒啊，多吃菜。你就還主角呢，瞧你損樣兒，人家那個主角讓人給做成菜啦。”

雁南北一臉鄙夷地看著他。

“老哥，我這次來想請你幫個忙。”

“整這么客氣干嘛，反正我答不答應，哪次到最后不都得被迫答應，你只管開口，反正我不打保票，我不會怕。”

“你能不能把你紅星會的老大介紹我，我有些事想問他。”

“噗嗤。”

“你笑什么啊，我沒開玩笑。”

“不是，我想起了高興地事情。有個人吃著碗里望著盆里。你這死了一次的人腦子也變了啊，我是真沒覺得小楚哪點不如我們老大，還是說你小子想做渣男，我這就和小楚打電話去。”

“我的哥哥咧，咱別鬧行嗎，整的啥亂七八糟。我真有事找她。實話告訴你吧，我這次是為了冰無合老師來的。”

“真有事，那行。明天下午，正好大家都休息，我去問問我們老大。”

第二天，找到了顧月研，她正帶著清潔帽和圍裙在家打掃衛生，匆匆忙忙開了門。

“是雁子啊，不好意思屋里太亂了，這不正在收拾嘛，對了，有什么事嗎？”

“顧姐，這是我的沙雕兄弟，他說有些急事兒想問你。”

“哦，沙生先生你好，有什么事嗎？”

“...顧姐，我不姓沙，我姓楊。”

“哦，不好意思，原來沙雕是形容詞，額，不是，我不是說你沙雕，也不是說你是沙雕，我的意思是，好吧，我們還是不要糾結這個問題。有什么問題就問吧，不過有一點，莫敵的事情就不要問我了，雖然他人已經不在了，但我是不會和外人透漏任何關于他的事，這是我和他生前的約定。”

楊天宏本來滿心期待來到這里，這一句話就把楊天宏徹底堵死了，這還怎么問？

“顧姐，我的老師冰無合，前不久被人殺害了。我是老師的學生里最差勁的，在他生前我總是不斷地闖禍，老師總是盡心盡力地幫我解決這些麻煩，而我一直都沒能為他做些什么。現在老師死了，死的這么不明不白，我要是再不做些什么，那我就太不是東西了。”

顧月研看他一片赤誠之心，有些感動，努力回想了下。

“冰先生死的時候，我們也去祭拜了。我倒是聽他們天罡組那邊的人說，冰無合老師不應該死在那個隱蔽的地下室里，對了，沒過兩天他們天罡組那邊又死了一個人，好像還是個頭頭，鬧得沸沸揚揚，不知道這件事和你老師的死有沒有關系。”

顧月研把她能回憶起來的一切都告訴了他，楊天宏謝過了顧月研，就和雁南北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楊天宏一直沒有搭理雁南北，細細地回想著顧月研提供的線索。

隱蔽的地下室？

自己在神農院生活了那么久，從來就沒聽說什么隱蔽的地下室，老師為什么要去那個地下室，兇手既然知道那個地下室，自然也就不會是外人了。

另一起兇殺案，死的是一個天罡組調查隊的頭頭？這批調查隊的人可沒那么容易讓人殺死，這么厲害的一個家伙，或許還潛伏在神農院的附近，實在讓人寢食難安。

“兄弟，屋里也沒菜了，晚上咱出去吃麻辣燙吧。”

“老哥，你做東，我哪有什么可挑的。”

“那就走吧。”

兩個人邊喝邊聊，談起了很多往事。

雁南北喝了幾杯后，爛醉如今，扶著桌子嘴里罵罵咧咧的。

“你說怪不怪，當初我看他頭大，他看我也頭大，他一下子沒了，我還怪傷心的。”

“你死的時候我才不傷心哩，我開心得一匹。知道為什么嗎？我心想你這家伙也有今天，哈哈，嗝。”

“嘣！”

遠遠地傳來一聲爆炸。

路過的行人朝著爆炸來源的方向指指點點的，楊天宏一看那個方向，正是顧月研住的地方。

“這咋回事兒啊，怎么還沒過年就放起炮仗了，還那么多人圍觀。哦，是顧姐家的炮仗啊，嘩啦啦，這煙花燒得好燦爛。”

楊天宏感到大事不妙，拖起雁南北就跑。

如果有人襲擊顧月研，那就意味著，下午找顧月研談話的事，已經被人知道了。

兇手要除掉顧月研，自然也不會放過自己和雁南北。

楊天宏叫了一輛出租車，把雁南北放進車里，直接給了司機兩千塊錢。

“你只管隨意開，圍著這座城市怎么轉都行，千萬不要停下來，不讓要他下車，等他酒醒了再說。”

司機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錢都給了，隨便他怎么折騰吧，司機照著做了。

楊天宏突然就掉轉了方向，他不知道兇手在哪里，所以他用衣帽遮住了自己的樣子混進嘈雜人群中，鼓起了勇氣去顧月研那里一探究竟，有一件事是他一定要確定的。

此時現場已經被封鎖了，救援人員從樓上抬下來了一具被燒焦的人送往醫院。

紅星會的很多人也趕往了醫院，最終醫生告知了他們，顧月研已經死了。

果然，兇手下了死手，想必那個天罡組的頭頭也是在老師死后發現了什么，就被干掉了。

所以這三起案件是同一個兇手干的？

楊天宏沒有回雁南北的家里，在外面逛夜市對付了一晚上。

天快亮了的時候，一輛出租車停在了他面前。

雁南北下了車，見到楊天宏就開罵了。

“我說你錢燒得慌是怎么，整個出租車遛我玩。”

楊天宏連忙賠笑。

“不好意思，兄弟我又連累你了。”

“老大出事了你怎么不告訴我？哪個混蛋干的，非得把他揪出來，給老大報仇。”

“顧姐還沒有死，而且，你暫時也不要和紅星會任何人聯系了，原先住的地方也別回去了。我已經知道是誰害死了老師了。”

“你是不是酒沒醒？在胡說什么呢。”

楊天宏又把雁南北拉上車，又讓司機開車走了。

出租車經過神農院的時候，楊天宏嘆了一口氣。

“我果然是您最差勁的學生，即使兇手已經很明確了，但目前還不能替你做些什么。不過，我一定會給您一個圓滿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