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安排上了
- 京兆
- 木一書生
- 2070字
- 2019-12-05 23:56:45
楊景行跟著少府的馬車一路狂奔,光腳丫子拍在地上,硌得生疼,他盯著前面的馬車,咬牙暗恨。
這估計是回到古代的人里面,最倒霉的一個了,先是被抓,蹲了一晚上苦窯,醒來就被充作官奴,發來修城墻。
本來還以為吸引了陽成延的注意,能好好舒坦一下,誰知道并沒什么區別。
想走?
沒看兩側都是五大三粗的護衛么?
況且那方臉還時不時地盯著他看,勾起嘴角,露出一副瘆人的表情,沖著他笑。
要不是哥有要事在身,早就給你丟雷了!
笑?笑個大西瓜!
楊景行在心里努力按下爆發的念頭,抬頭一看,前面跪了一大群人,頭貼著地,噤若寒蟬。
這時,馬車在人群外百米處停了下來,那少府陽成延跳下車,提著官服下擺一路小跑,越過人群,跪到一個俊俏少年面前。
“少府,來得正好,為何進度如此之慢?!”
楊景行聞聲往里一瞧,一位頭戴冕旒,身穿龍袍的少年站在中間??瓷先ルm只有十七八歲,卻一派英武不凡之勢。
莫非這就是此時的皇帝劉盈?
那個被他娘的嚇死那位?
這一看就不像啊!
年紀輕輕,竟然長得如此壯碩,撐得那本應很寬大的龍袍,跟修身款一樣。
這能被嚇死?你敢信?
再瞅那冕旒下,稚氣未脫的臉上,雖然皺著眉頭,但還挺好看。
你說氣人不?
別人氣不氣楊景行不知道,他只知道身旁這方臉肯定很氣,不然怎么會一腳踢在他腿窩子上。
“還不跪下!”方臉沉聲道。
得!
所謂人在屋檐下,不怕沒柴燒,這句雖然是混搭,但比那三十年的河要實在得多。
畢竟他已經不是少年了。
經歷過社會的鞭打,手機的磨練,才能成為合格的低頭一族,若動不動就想上去干翻誰,那是要被除的對象。
楊景行自然不想一來就被除草機割掉,畢竟得尊重當地風俗習慣才行,此刻他正低著頭,聽著這位皇帝跟陽成延對話。
“回陛下,去歲隴西地龍翻身,隨軍發往修筑城池關隘之奴,至今未歸,今春筑城之勞役皆已期滿,不可復征。故此次只征得兩萬余人,恕臣難以施為?!?
陽成延跪在地上,答話時也不敢抬頭,渾身瑟瑟發抖,顯然嚇得不輕。按說此人也是跟隨劉邦打過天下的,不應該如此懼怕,說不定只是做戲而已。
“如此,便是朕的疏忽了。”皇帝點了點頭,眉頭略微舒緩了一些。
“是臣愚笨,未及時稟報陛下?!标柍裳诱f完抬頭瞟了一下皇帝的臉色,趕緊低頭,思索一番后繼續道:
“臣今日尋得一人,聞其言,乃此間人士,秦時出走,如今從南越之南,名為暹羅之地,經南越而歸,卻被誤充作官奴。”
“哦?南越?倒也湊巧。此人何能,卿莫非動了愛才之心?”
皇帝低頭看著陽成延,露出一副耐人尋味的表情。
“此人對修城之法似乎頗有見解,臣想請求陛下,容其近前奏事?!?
“準了!”皇帝此刻時間挺多,倒也不急著回宮,轉頭走到身后臨時放置的竹席上,跪坐下來。
這會兒天已大亮,暑氣還未上來,皇帝攥著拳頭,想著昨日收到的前方急報。
匈奴扣留了和親的隨行隊伍,放話說,再需妝奩,也就是嫁妝,要酒要糧要絲,不加倍,不放人。
簡直要死!
今早跟丞相商討,也派不出人手錢糧,除了低頭認栽,竟無計可施,甚是憋屈,所以出宮來借著巡視城墻之名,散散心。
倒也不是真的因工期而發火,畢竟他知道,想要工期快,得加錢。
皇帝身旁的一名內侍走到陽成延的馬車跟前,瞅了瞅一眾跪在地上護衛,一眼就瞧見了短發病號服的楊景行。
“起來吧,隨某覲見陛下?!?
楊景行一愣,要不是身旁的方臉一直給他打著臉色,他還以為是叫別人呢。
“叫我?我剛來啊,不熟,有事兒問他,就這位方臉的?!睏罹靶幸煌屏?,搞得那方臉眼睛瞪得溜圓,黝黑的臉上竟然散發著紅光。
誰知內侍并未理會,還是沖著他說:“可是從那南越而歸?”
“啥?那叫暹羅,經過南越而已?!?
“言語不堪!陛下問話時,可得恭敬謹慎。走吧!”
楊景行跟在這內侍身后,忍不住想,這人是不是太監?可長著胡子的娘娘腔,太膈應了。
“看來是咱的少府把我推出去了?”來到陽成延旁邊,楊景行沒好氣道。
這老頭到底是摸爬滾打多年的人精,一手太極打得那叫一個出神入化。
“皇帝召見,何等的榮幸,別不識好歹?!?
“我看剛才皇帝發火,你丟我出來,禍水東引嘛,我懂?!?
陽成延笑了笑,從一嘴白須中露出發黃的牙齒,不再言語。
“陛下,人已帶到。”內侍回完話,站到一旁。
皇帝抬頭看向楊景行,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又瞬間消失不見。
隨即問道:“聽將作少府之言,汝有修城之法?”
修城?我還修真呢!
原來陽成延這老頭在這兒挖了坑,不就是對你那曲里拐彎的城墻設計有點意見么,至于嗎?
楊景行無奈,只好揀好聽的說:“就是覺得這長安城,如果四邊方正,更具皇家氣派,更顯大漢天威?!?
“汝從蠻夷之地而歸,想必不懂上應天象之說,況且長安這地勢也難以為之。”皇帝說完笑著搖了搖頭。
“其實城墻方正,更能體現四邊安定,天必佑之。且地勢有法可變也。”楊景行也學著拽起了文,反正照著房地產文案來掰,準沒錯。
皇帝一聽,點點頭說:“那就令少府多加費心,若真有此法,倒也正合朕心意?!?
“臣領命?!标柍裳诱f完,趕緊起身,拽著楊景行離開。
走到馬車旁,在一眾護衛難以置信的表情下,他被陽成延直接拽上了馬車。
“回府衙!”
陽成延對外面說了一聲,轉頭對著楊景行氣道:“胡言亂語!竟敢妄言改變地勢?耗費之大,汝豈能兒戲!”
喲!還上頭了!
楊景行冷哼一聲道:“你怎么就知道我是隨口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