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可笑，只因一時心軟便造就了這般境地，那日是24節氣中的大寒，雪花紛飛，整整下了一夜。

楚明月回公主府之后，便大病一場，本就體寒的她，經過這一遭，更是整個人猶如冰窖，寒冷至極，太醫診斷，活不過一月。

老皇帝大怒，整個太醫院皆被連累，僅一日就誅了二十有一人的九族，最后還是大將軍言何親自到雪三千為公主殿下求藥。

雪三千乃是醫門重地，里面皆是德高望重的老醫者，脾氣古怪的很，縱使你黃金萬兩，也不能讓他為你診治。

唯一的方法便是，跪著把雪三千的那萬階樓梯磕了個遍。

楚明月最終是被老醫者救回來了，可此生再也不可練武，簡單來說，就是她以后不能舞刀動槍了，只能從詩詞歌賦談到女工刺繡了。

這比殺了她還嚴重，阿布狄皇后是西夏大將之后，崇尚武道，驍勇善戰，還曾隨老皇帝出征，討伐蠻人，楚明月自小耳濡目染。

一身武藝，天下一絕，如今這般，其實她寧愿死，也不愿失去武藝。

“大體就是這些，你的任務就是除掉花四娘，她是一只媚妖，據情報所知，名叫時瑤。”鬼王嘴里叼著一根不知從哪找來的野草。

孟小染瞥了他一眼，暗暗分析到：“……照你這么說，那時瑤起初是想幫楚明月，可為何又要除了她？”

“媚族國師，我認識，他這人記憶不好，忘記交代時瑤靜心決了，導致她現在已經完全融入花四娘這個角色了，不除去她，大楚危在旦夕，不過，我希望你留她一命。”

提起這事，鬼王也是略有些感慨，時瑤這娃子他從小看到大的，他這才出去幾千年，就出事了。

孟小染看著樓下的風景，陷入了沉默，底下一片喧囂，是這盛京最為繁華的地段，車馬絡繹不絕，本該到處洋溢著喜氣，可惜……哎。

“如今已是大楚十年，花四娘為了讓柳思涯能夠順利科考，不惜賣身花樓，只為湊夠盤纏，這畜生也夠爭氣，成了狀元，這盛京也沒多大，楚明月自然也是知道了。”

鬼王說到這便停了下來，這廝實在是太不要臉了，繞是厚臉皮的羅剎也抵不上他半毫。

沉默了半晌，孟小染接著他的話繼續說了下去，“身為公主，絕不為妾，這是大楚皇室的祖訓，若不是柳思涯鬼迷心竅，隱瞞自己已有妻室兒女，楚明月也不會嫁給他，柳思涯的野心太大，他想當皇帝，踩著楚明月上位，這都是他的棋子罷了。”

鬼王有點驚愕，但還是沒問出來，其實這也算正常，孟小染的身份他知道，身為新一任孟婆，若是連人的前世今生都看不出來，那這也太挫了。

孟小染倒是沒多大感慨，愛恨情仇本就讓人難以捉摸，再加上這凡塵之事沾惹多了因果，以后會有業障，若不是有任務在身，她根本不想管。

成天愛過來愛過去的，最后受傷的都是自己，有啥意思，對于她來說……這些飄渺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