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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 灰色韶華
  • 冷恢
  • 1569字
  • 2020-03-30 09:33:49

空落的宅院顯得寥落,當初的繁華闊綽都成塵埃,就像屋子里結的蛛絲網,塵土多的嗆人。

黃橘領著女兒走了,她臨走時給婆婆鞠了一躬,她說她想明白了,她是一個人,她不能行尸走肉般地活著。

春風來了,她得去別的地方發芽。,她帶著女兒坐船離開了。

胡柏看著黃橘,沒有挽留,也沒有阻攔,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甚至該千刀萬剮。

他頹廢地坐在這座空房子里,除了爸媽的遺像,他還剩什么?

兩張照片并不值得留戀,所以他沒有將它們拿走。

他無數次揮拳打在黃橘身上,他也痛苦,但他更需要打出來,他想做回那個胡柏,盡管不愛黃橘,但最起碼是個人,現在呢?

他悔恨,卻也晚了。

人在瘋狂的時候從不覺得自己有多過分,等他冷靜下來若感到有一絲悔恨,那就證明他還有點良知。

胡柏就只這樣,面對著空空的屋子,他很悔恨。

瘋魔、逃避、暴戾,很多時候他是可以停手的,但他沒有,也或許一開始就停不了。

掉進泥沼里的人,越掙扎是不是就越深?

胡柏雙目發直地看著天花板,倒在地上,他想到李翠花,想到時文影,想到羅覺民,想到被氣死的李主編,呵呵笑起來,笑聲越來越大,他躺在地上,哈哈笑著打滾。

這十年沒有贏家,大家都輸得慘烈,韶華和青春,一去不復返。但文姨和父親卻鍛鐵成剛,在巨石滾滾之下挺立了起來,變成了兩座豐碑。

父親退休以后,人變得嘮叨起來,以前他專心致志工作,現在專心致志嘮叨。

每天拿著報紙研讀,連字都看不清,卻總嫌文姨擋他光了。

“哎哎哎,你又擋著我了。”父親叫文姨,擺擺手讓文姨往邊上靠,他看不清報紙了。

文姨的沉默是她最好的武器,一直以來都是如此,只不過她實在忍受不了嘮叨的父親,所以自己也跟著變的嘮叨起來。

“你報紙都拿反了,還說人家擋著你光了,你腰不好就別弓在床上,你起來溜達溜達。”文姨將拖把往地上一杵,一臉不悅地看著父親。

“你......怎么知道我拿反了?”父親將報紙往遠處拿拿,發現是拿反了,笑著說,“怪不得一個字都不認識,原來是反了。”

“你慢點走。”文姨看父親每天買菜時都走得很快,忍不住嘮叨。

“嗯。”父親點頭。

“你別總坐在書桌那坐著,腰不好。”文姨看父親又習慣性地坐到書桌那里去了,忍不住嘮叨。

她皺眉埋怨,“都不工作這么多年了,怎么還往書桌那坐,那是歸歸的,歸歸的。”

“嗯。”父親點頭起來。

“哈哈,爺爺最怕奶奶了。”女兒在那邊笑,自我們結婚搬了新家后,女兒最大的樂趣就是看奶奶數落爺爺。

妻子看爸媽這樣,在房間里小聲對我說:“李主編那樣書卷氣的一個人,老了竟是這樣?”

“說不定你老了也這樣。”我撇撇嘴笑著逗妻子。

“你。”妻子笑著打我一下。

“哦,媽媽打爸爸。”女兒笑拍著手,鉆進文姨懷里。

李薇一陣臉紅,捂著臉縮在屋子里跺腳,不肯出去。

文姨說你父親只會說“嗯”,一輩子就只會說這一個字,她腦海中回憶起當初的事,在那個小餐館里,他只會說一個“嗯”字,卻“嗯”紅了臉。

時叔叔蹲在徐阿姨床前,兩人臉上都帶著笑,徐阿姨安詳地笑著閉了眼,她說我拖累你了。

時叔叔搖頭,他握著徐阿姨的手,感受著她江南女子的溫柔。

徐阿姨最后幾年都躺在床上,時叔叔細心地照顧她。

徐阿姨走了以后時叔叔還是像往常一樣,品茶下棋,教書寫字。

他是一個安靜的老人,一個擁有生命,享受生命,珍視生命,愛惜愛情的人。

他的沉穩溫和,從來未變過。

我也被人說是一個溫和的人,但不同的是,時叔叔仿佛天生溫和,未經后來雕琢,他的溫潤如玉,讓我只能遠望,卻難以做到。

徐阿姨在我生命里從未缺席,即便她去世,我仍覺得她在,她就像一束不香的花,淡淡的從不遠去。

一代人的故事已經結束,青春,韶華,就像當年的灰色,不多彩卻踏實。

他們以身許國,也在許多選擇前猶豫不絕。這世上除了生死,最重的便是國和家,在這兩者之間,他們永遠選擇前者。

生死于他們而言,是為國可以死,為國可以忍辱而生。

父親如是,顧歸如是,許許多多的人都是如此。

青春埋進大漠,金燦燦的沙子,耀著一代人,一群特殊的人的灰色韶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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