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給我?guī)滋鞎r間
- 我有一支驚神筆
- 封兄
- 4550字
- 2019-12-14 00:00:00
徐諾舉起雙手,可臉上絲毫沒有緊張的模樣。
“畫里藏刀?哎喲,哥們電視劇看多了吧。靳柯刺秦?可惜,這把不是魚腸劍,靳柯刺秦最后也沒成功。”
沒人回話。
徐諾笑了笑:“老弟,你可要想清楚。你手里這刀子,輕輕一劃拉,別說殺我,就算蹭破點皮,后面的事也會很精彩。放心,我不會報警。但我保證,你就算逃回清州,你,你家里人,這輩子都要活在陰影里。”
還是沒人吭聲。
徐諾:“所以,如果我是你,我會輕輕地,一點一點的,小心翼翼的,把刀子移開。然后跪下磕頭。再然后幫我摁著唐詩和辰溪。”
路遠開口了:“再然后呢?”
徐諾愣了愣:“再然后?再然后說不定我一個開心,就饒了你啊。說不定等會兒我爽了,還能給你兩百塊小費。”
路遠:“真的嗎?你這種大少爺,被一個社會最底層的小人物拿刀子威脅了,還能忍下去?”
徐諾皺起眉頭:“看來你已經(jīng)想好了最壞的后果。”
沒錯!
他已經(jīng)想好了最壞的后果。
最壞的后果也不過是一死。
有神筆在,說不定還能被招安,跟復(fù)仇者聯(lián)盟一起拯救地球呢。
路遠笑了笑:“你看,有些事,只要做了,就沒法回頭。松開你,現(xiàn)在我跪下磕頭,回頭是生不如死。干掉你,好像結(jié)果也最多這樣。你剛才的提議其實不錯,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在你眼里,我這種低等人,一窮二白,不配談理想,換你這種大少爺?shù)拿坪跬澦恪!?
徐諾把舉起的手放了下來。
他還真有點怕路遠一個沖動,給自己來一刀。
但現(xiàn)在完全不擔(dān)心了。
如果路遠真的想這么干,絕對不會嘰嘰歪歪說半天。
說半天是為了啥?
不就是為了嚇唬他?
真是搞笑了。
把他當成徐軒侯明昊楊浩然那么大年齡的熊孩子?
真當他沒見過世面?
徐諾呵呵笑著:“老弟,別激動,咱們好好聊聊。”
路遠:“聊什么?”
徐諾:“聊一下這倆妞,你是先幫我摁著大美妞,還是先幫我摁著小美妞。把刀拿下來吧,你也挺累的。”
脖子里的刀,果然緩緩移開。
徐諾笑的一臉鄙夷。
然而下一刻,腰側(cè)忽然之間一陣刺痛。
匕首重新放在他的脖子里,刀刃上泛著血光,有殷紅的血滴下。
徐諾再也沒法裝逼了,慘叫一聲,臉色慘白:“瑪?shù)拢阏娓彝蔽遥 ?
路遠:“你再猜一下,我敢不敢劃下去?”
徐諾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雙手緊緊的捂著腰上的傷口。
好疼啊。
不會傷到腎吧。
本來就有點萎,這要是再傷一個腎,以后性福小日子怎么過?
徐諾咬牙切齒,好漢不吃眼前虧:“老弟……我服了。你厲害。你也不想把這事鬧的沒法收場對不對?先把刀放下,你說怎樣就怎樣。“
路遠望向唐詩和辰溪:“你們先走。”
辰溪有點擔(dān)心路遠。
唐詩卻很理智,拽著辰溪一路小跑離開。
外面的保鏢也進來了。
倆保鏢卻只能眼睜睜瞅著,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
唐詩和辰溪跑下了樓,就在小區(qū)里,并沒有走遠。
躲在暗處,望著單元門口,翹首以盼,等路遠出來。
辰溪紅著眼睛,徹底亂了陣腳,帶著哭腔:“怎么辦?怎么辦?都怪我,如果不是之前陳炳坤的事,也不會引起這么一系列的事。”
唐詩:“該來的總會來。沒有陳炳坤,一樣會發(fā)生。”
辰溪:“報警吧……對對對……咱們快報警吧……”
唐詩搶過她的手機:“辰溪,你先冷靜點。刀在路遠手上。他傷了人。對方財大氣粗,背景后臺都不差。路遠說不明白。就算說明白了,也有很大麻煩。最起碼,蹲幾年是肯定的。先等一下……等幾分鐘,如果路遠還沒出來,再報警。”
沒等幾分鐘。
兩分鐘沒到,路遠就出來了。
辰溪緊張的跑過去,上看下看:“路遠,你沒事吧?”
路遠把她倆帶到僻靜地方,笑了笑:“沒事。”
辰溪:“你還笑得出來?”
路遠:“那必須要笑啊。想起來等會兒要帶著你們兩個大美女去開房,能不樂呵嗎?”
辰溪:“都什么時候了,還開玩笑?”
沒開玩笑。
路遠真的打算帶她們?nèi)ゾ频辍?
剛才離開的時候,徐諾咬牙切齒咆哮著說的那句話,現(xiàn)在還回蕩在耳邊:“路遠,你特么死定了。有種別報警,我特么玩死你!”
徐諾不想報警。
今天來的目的動機就欠吃牢飯。
被捅的是他,但他這樣的人,有的是辦法讓路遠生不如死。
這正合路遠的意。
他也沒想報警。
人家動點人脈關(guān)系,最后吃虧的還是他。
報了警麻煩,不報警一樣麻煩。
接下來幾天,徐諾會在醫(yī)院躺著。
但徐諾身邊康子德子之流,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更不用說徐諾背后還有徐懷望,徐二爺。丁相國,相爺。
該躲還是要躲躲。
唐詩雷厲風(fēng)行:“我爸是上京收藏協(xié)會的名義副會長。經(jīng)常來這邊開會,幫人看東西。他有張酒店的會員卡,剛好在我這。不用咱們登記,直接可以入住。”
楓山鑫瑞酒店。
標間,一個屋子,兩張床。
一間房,三個人,有點尷尬。
但這會兒另外開房就要身份證登記了。
唐詩擔(dān)心徐諾查到信息。
況且發(fā)生了今天這樣的事,兩個姑娘驚魂未定,也希望路遠在身邊陪著。
辰溪坐在床上,抱著枕頭發(fā)呆。
唐詩坐在床邊,打量著路遠。
洗漱,沖澡,換上浴袍,把換下來的臟衣服自己手洗了……
這是一些很瑣碎很瑣碎的小事。
這些小事在平時看起來,再正常不過了。
但今天不正常。
看看辰溪,緊張的小手還有些發(fā)抖。
唐詩自己也是心驚肉跳的。
這個剛剛捅了人的家伙,跟沒事人一樣?
一如既往的平靜,一如既往的從容,甚至還可以講些玩笑話。
仔細想想,在家的時候,從徐諾進去開始,一直到最后,他都那樣安安靜靜的。
徐諾笑著惡心他,他安安靜靜。
徐諾踹桌子罵他,他安安靜靜。
徐諾威脅他,他安安靜靜。
就連說自己有些不理智的時候,語氣都柔和平穩(wěn)。
這家伙真的是之前認識的那個路遠?
那個路遠不是清州小地方混吃等死,沒心沒肺的傻子嗎?怎么有那些經(jīng)歷無數(shù)大風(fēng)大浪的人,才擁有的寵辱不驚?
唐詩好奇問道:“路遠,你就沒一點緊張?”
路遠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開玩笑,我又不是殺手。怎么可能不緊張?你以為我為什么把衣服洗了?不瞞你說,我是嚇尿了。如果現(xiàn)在徐諾給我打電話過來,我肯定跪著求著喊爺爺饒我狗命啊。”
說曹操,曹操到。
電話鈴聲響起。
徐諾:“哈哈,路遠,你那一刀刺的不夠深啊。老子沒事!讓唐詩和辰溪洗干凈了等著哥吧。”
路遠一臉玩味的望著唐詩和辰溪:“已經(jīng)洗干凈了,倆都在床上呢,不過等的是我。”
“我特么弄死你!”
“知道了。”
他掛了電話,索性關(guān)了機。
唐詩:“不是要跪下求人家饒你狗命嗎?”
路遠自嘲:“男人這張嘴啊,一般都不要相信。都喜歡說一套做一套。”
唐詩目不轉(zhuǎn)睛的望著他。
心里有些莫名的情緒,說不出來是什么,但看路遠仿佛發(fā)現(xiàn)了一片新大陸。
當然,這還不足以讓唐詩把仰慕多年的吳瞳給拋到腦后,轉(zhuǎn)過頭來就欽佩路遠。
在她看來,路遠最多也就是比普通人沉穩(wěn)成熟點,比普通人懂得事理多一些,比普通人更加懂得隱藏自己的情緒,比普通人更懂得拿捏分寸……
更何況現(xiàn)在有大麻煩,她也顧不上去欣賞路遠。
怎么辦?
總不能躲一輩子吧。
難道要在這酒店住一個月?住十年?
回清州找父親?好吧,徐諾不是她捅的,這事他也算受害者。唐儒生拼盡全力找找關(guān)系,還真有可能讓她置身事外。可路遠呢?辰溪呢?
這兩人一個是她的好哥們,一個是她的好姐妹。
唐詩真心做不來大難臨頭各自飛,各人自掃門前雪的事。
追她的男生有不少都是燕京本地的,有些還挺有背景。
但該打的電話在路遠洗澡的時候,她早就打過了。
愿意幫的是不認識徐諾,這種層次太低。
認識徐諾的一聽這個名字就找借口掛電話。
唐詩實在想不到誰能擺平這件事。
靠辰溪嗎?
別鬧了。辰溪老家還處于“原始社會”。那地兒地圖上都不一定能找到。到處都是大山,誰能想象現(xiàn)在這社會,還有地方剛通電幾年?誰能想象現(xiàn)在這社會,還有地方,十歲的娃娃,還穿著補丁衣服?
靠路遠嗎?
路遠真的是個沒人脈沒背景的普通人,怎么可能靠他?
她不怪路遠今天做的事。
徐諾咄咄逼人,如果路遠不動手,現(xiàn)在她和辰溪,說不定被人侮辱完,正尋死覓活。
路遠如果袖手旁觀,唐詩才真的鄙視他。
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很晚很晚才睡著。
半夜被噩夢驚醒。
本能就是抬頭去看隔壁床的路遠。
床鋪是空的。
窗簾拉開一點,旁邊的沙發(fā)椅上,路遠安靜的坐在那,透過窗簾縫隙,望著外面。
他手里拿著一支煙,安安靜靜。
桌子上擺著打火機,和一盒剛拆開的香煙。
唐詩側(cè)著身子,望著他的背影,莫名有些心酸。
相爺針對的是他不假,可這個男人,如果不是為了她和辰溪,今晚上那一刀子怎么可能會如此干脆利落。
闖下滔天大禍之后,絲毫沒有埋怨過半句,沒有露出過一丁點不滿。
任何人都會擔(dān)憂的,任何人都會害怕的。
但他把所有的情緒都藏在心里,開玩笑說男人嘛,就喜歡說一套做一套。開玩笑說,帶著兩個大美妞去開房,想起來就美滋滋的。
但夜深人靜的時候,卻獨自一個人,坐在那,承受著所有的黑暗。
唐詩起身,拿了件衣服,幫他披上:“晚上天涼,別凍著。”
路遠回頭,笑了笑:“不會是外面的光亮照進來,照醒你了吧。我沒敢把窗簾拉開太大,不過現(xiàn)在看,還是照醒了你。”
小細節(jié)最能看一個人的修養(yǎng)。
路遠只把窗簾拉開一條縫隙。
房間里有女孩子,路遠拿著煙把玩的都皺吧了,也沒點上。
他平時抽煙的,還挺兇!
唐詩知道。
今天發(fā)生的事,即便不抽煙的人,可能都會一支接著一支抽個不停。但今天路遠卻一口都沒抽。
她柔聲說:“我?guī)湍泓c上?”
路遠:“算了,抽煙有害健康。我自己糟踐自己也就算了,哪能再糟踐你們。”
唐詩:“在擔(dān)心?”
路遠:“我說不是,你會不會覺得我裝逼?”
唐詩點頭。
路遠重新望著窗外。
他說:“唐詩,你看這上京大不大?繁華不繁華?到處都是高樓大廈,到處都是燈紅酒綠。來到這里一個星期,除了前段時間喬西仙衣過生日去的那個別墅僻靜外,我從來就沒見過安靜的地方。這都凌晨三點半了,外面還是燈火通明。我尋思著反正睡不著,看看夜景也不錯。看著看著就開始胡思亂想。鑫瑞酒店。樓真特么高。我們住在三十二層,可從這里看對面,你看,只能看到那棟樓的半腰。再往遠處,高樓大廈林立,一座又一座……”
唐詩安靜的聽著,她知道,路遠不可能深更半夜跟她講什么高樓大廈。
路遠:“徐諾就是一座高樓。我站在地面,仰望看他的時候,肯定會感慨太高了。但徐諾絕對不是上京最高的那一座。徐家也絕對不是上京的皇城。總有人能降住他的。你問我有沒有擔(dān)心。其實我真沒裝逼。我只是清楚,現(xiàn)在就算我真的嚇尿了,嚇得把腦袋鉆進被子里,也沒什么用。沒用的事,就不要去做。書上說的。你和辰溪是女孩子,我是個男的。況且不管辰溪怎么想,我是認定了這個媳婦。推心置腹說,在沒有認識辰溪之前,我不止一次想過把你壓身子下的場景。男兒無須頂天立地,但最起碼要抬起頭,護佑妻女。這也是書上說的。去睡吧,給我?guī)滋鞎r間,這事我來搞定。”
唐詩把最后一句當成了安慰。
他來搞定?
他拿什么搞定啊?
他們面對的,是上京的相爺啊。是市值超過十個億,雙雄集團的董事長和總經(jīng)理。是壓根都不把她爸唐儒生放在眼中的大人物。
唐詩不想再聊這些煩心的話題,開玩笑問道:“護佑妻女?我和辰溪,誰是妻?誰是女?”
路遠:“你這話問的特?zé)o聊啊。我要是說那就是打個比方。顯得特別煞風(fēng)景,沒情調(diào)。我要是順著你的話逗你,那就顯得太渣男了。唐詩,哥現(xiàn)在可是名花有主了。你要是真無聊,就換個人撩。”
唐詩壞笑:“別啊。你今天小命都豁出去了,本姑娘正感動。愛上你估計夠嗆,但說不定能獎勵你個擁抱,獎勵你個香吻呢。你媳婦睡的正深沉,咱倆干啥她都不知道,多刺激啊。”
路遠一本正經(jīng):“別鬧了,你偶像是吳瞳。我可不敢要你的擁抱和香吻。一個徐諾都讓我半夜不睡覺,再得罪了吳瞳,我豈不是更慘。”
唐詩撇嘴:“嘁,給你艷福你都不要,要不,我主動點?”
路遠笑罵:“滾去睡覺!”
“得嘞!遵命!”
唐詩乖乖的滾去睡覺了。躺在床上,一雙美目緊閉,卻有些發(fā)澀,心里打翻了五味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