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長槍所指的方向
- 師兄保衛(wèi)戰(zhàn)
- 俟青青青青
- 2022字
- 2019-12-19 21:00:00
前太女殿下悠悠醒轉(zhuǎn)迷迷糊糊睜開眼,第一反應(yīng)就是打量自己的四肢,還是虛幻的。低低的嘆息一聲,哎,還以為自己變成人呢,沒想到還是魂魄狀態(tài)。看向閉目調(diào)息的夙危,聞著空中隱隱約約的血腥氣息,哎,不用想了,又是這個妖怪讓她產(chǎn)生的錯覺。
人生三大錯覺之四--以為自己是人。
軍師候在賬外,前太女殿下飄出去看看天空,才發(fā)現(xiàn)睡過去的時間很短,短的可能連兩刻鐘都沒有。
夙危調(diào)息片刻,身體雖然仍舊虛弱,但是已經(jīng)比懷蒼師父在的時候好了許多。低頭以手抵唇,壓抑不住的咳嗽。千千在一旁急的上躥下跳,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帳篷外和帳篷內(nèi)好像是兩個世界,里面的人咳得撕心裂肺,眼淚止不住的留。帳篷外的人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一派安寧祥和。
過了好一會,夙危才平復(fù)下來,她的唇透著病態(tài)的白,眼尾紅的很,眼睛濕漉漉的,額角汗?jié)窳税l(fā)濕噠噠的黏在臉頰兩側(cè)。夙危抬手抹了一把臉,使勁揉了揉眼睛,使得眼尾的紅不那么明顯,方站起身來。走到一旁的柜子里拿了兩件衣衫換了下,夙危打著哈欠走到門簾處撩開了賬簾。
軍師抱著一摞的戰(zhàn)報站在帳篷前,眼睛看向里面能看到的只是賬簾。隨著賬簾掀起看到了正對的人,卻像是被燙到了一般收回了目光。夙危多看了他一眼,隨即示意對方抱著東西進來,抬頭看的時候正好看到前太女殿下神情憂郁的飄在空中,目光看著遠方,看著青延國的方向。夙危也隨之看了過去,不過片刻就收回了目光,冷靜淡然。
坐在椅子上翻看著放在一旁的戰(zhàn)報,耳邊聽著軍師的匯報,夙危對這些時日的情況多了些了解。合上手中的書將之放在桌上,夙危微瞇了眼,想了好一會最后有些苦惱的錘了錘腦袋。
“軍師可有良策?”
夙危一手杵著頭,歪著頭看軍師。
軍師的面色微微有些蒼白,看樣子像是前幾日的傷未好全,看了一眼夙危就收回了目光,眼神下移落在斜對面,那里應(yīng)該有個人的,有個會對她笑對她很溫柔的不會離開她的人。眸色更暗了幾分,千千跳起來扯了扯夙危的耳垂才讓眼中那一抹暗色消隱。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聽著軍師的話,夙危一一點頭,等軍師說完卻站起身來,晃了晃頭走到兵器架前拿了長槍便欲往外走去。
“下次便按軍師說的吧。”
夙危穿了一身雪白的長袍與她往日的習(xí)慣不同,紅纓槍被她握在手中,行走之間豪氣沖天。軍師不知道夙危想做什么,將戰(zhàn)報斂了斂忙追了出來。
夙危出去便點了幾個將士,命令一人領(lǐng)五千精兵跟在她身后。軍師被夙危打了個措手不及,只能跟在身后勸說,大了怕影響威信,小了又怕夙危聽不到,當(dāng)真是難辦。
“我練這一身武力是為了和他們玩策略的嗎?”
夙危抬頭看太陽,刺目的陽光照得眼睛痛,夙危卻不低頭就只是直愣愣的盯著。
“不是啊。”
夙危自問自答,手中的紅纓槍握的很緊,縱身上馬一夾馬肚,馬兒撒了歡的跑了出去。軍師在后面是又急又氣,忙讓一小兵去喊軍醫(yī)準(zhǔn)備上藥,另外還得把留守的將士全都喊來準(zhǔn)備防守或者接應(yīng),真真是讓人頭疼。
迎著風(fēng),夙危的發(fā)被風(fēng)吹起又落下來,發(fā)有些凌亂,雪白的長袍被風(fēng)吹的烈烈而舞,從背后看去像是一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白袍小將。千千轉(zhuǎn)了個方向,往后看看到了被風(fēng)吹起的白袍,那樣干凈。夙危的發(fā)時不時的擦過千千,偶爾會與長毛糾纏在一起,黑紅的色差明顯又和諧。
數(shù)萬人行進之間,大地震動煙塵滾滾,不出數(shù)里地便與青延國的軍隊相逢。青延國的軍士手持戰(zhàn)刀身穿黑色鎧甲,像是一道黑色洪流。古月國戰(zhàn)袍為紅色紅如九月烽火紅如人之熱血,手持長劍。刀劍相接之時,刀劍入肉的聲音,鮮血噴濺而出的聲音,人的哀嚎與喘息那般清晰,讓人興奮的同時又無比冷靜。
夙危正對上了青延國的一員大將,記憶中那人一把長刀舞的是虎虎生風(fēng)。刀槍相擊的瞬間,夙危手腕下沉挽了個槍花,槍尖繞著刀鋒畫了一個圓,直刺入那人胸口。刺入血肉的感覺從槍傳遞到夙危的手上,夙危動了動脖子,手上用力便轉(zhuǎn)了一個圈,血肉模糊。再拔出來的時候,胸口已經(jīng)是一團爛肉。夙危收槍將之從馬上擊落,尸體掉在地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那將領(lǐng)眼睛大睜著,直到死都沒有明白為何這般輕易便死在了戰(zhàn)場之上,而殺了他的人不過染紅了那一片的衣角。
夙危在前,以長槍開出一條斑駁血路,死在她手下的已經(jīng)數(shù)百人,數(shù)百人的鮮血染紅了她大半的衣衫。白袍染上了層次不一的紅,難聞的血腥氣息縈繞在鼻尖,未讓夙危面色有任何的變化,她的神情仍舊平淡,她的眼神仍舊澄澈。
鮮血染紅了大片的土地,哀嚎聲、痛哭聲、兵器相撞的聲音響在耳邊,夙危收了槍,用還算干凈的一角白袍擦拭著槍尖上的血液。抬頭往遠處看去,背著光她看到了一個身穿明黃色長袍的人站在高高的城墻之上,神情無悲無喜的看著她。
夙危突然笑了,像是尸骸上生出的一朵艷紅花朵,艷麗荼蘼,因死亡而生因鮮血而艷,讓人不敢靠近又忍不住觸碰。她身后還站著萬余染血的將士,手中的長劍都不知換了幾次,身上染上了同袍的血斑駁了衣衫。夙危提槍立馬轉(zhuǎn)身看他們,烈烈寒風(fēng)之中,染血的白袍被風(fēng)吹起,長槍提在手中指著那高墻上的男子,回頭與將士說話。
“看那,他會是我的。”
“為將軍唯死而已。”
身后的士兵舉起手中長劍,長劍上的血低落在臉上,臉上臟污唯那一雙雙眼睛明亮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