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創(chuàng)業(yè)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阿嚏,阿嚏,然侍衛(wèi)之臣不懈于內(nèi),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阿嚏,啊,蓋追先帝之殊遇,欲報之于陛下也。”
“怎么?感冒了?”夏夏問我,“今年怎么這么冷?”
“可能是我穿的太少了!”
“我那有多余的棉襖你穿著吧!別的班有好幾個同學都進了醫(yī)院,聽說是病毒性感冒,你可不能倒下!”
“咱們班每天都熏醋,沒事的!”
下午,我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老師講了什么,直到馬春曉感到了我的不對勁才報告老師。把我送到了醫(yī)院,說是醫(yī)院,實際上就是一個簡單的小診所,就在我們學校斜對面。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叫我醒來的是一股濃烈的來蘇水的味道和淡淡的青霉素味道。我媽住院回到家很長時間都還殘留著那種難聞的味道,我感冒發(fā)燒的話只有青霉素能起作用。
我看看四周,有四張病床,都睡滿了學生,其余的七八個凳子上也坐著輸液的學生。我坐了起來,馬春曉剛從外面進來,看到我醒了,他就高興的說:“太好了,你終于醒了,餓嗎?我給你買點吃的去!”說話間,張生燕和夏夏進來了,并且拿了一大堆吃的。
別的學生差不多都輸完了,剩兩個同學,夏夏把吃的也分給那兩個同學,然后對春曉說:
“你趕緊吃吧!吃完去上晚自習!我和老師請過假了,我陪清明,第二節(jié)張生燕換我,韓雪說第三節(jié)她來!”
等上晚自習的時候,他們都走了,醫(yī)生說我燒的厲害,讓我留下晚上再觀察觀察。
房間里剩下夏夏和我倆個人,她和我說起了她和張揚。夏夏從小家里嬌生慣養(yǎng)的,長的又漂亮,很多男生給他寫過情書她都不正眼瞧一下。可偏偏遇上了張揚,張揚和別的男生不一樣,她有次走在過道不小心碰到了他,要是平常的男生都會問她怎么樣了,對她格外關(guān)心。可是遇上張揚這個剛鐵直男卻說“道歉!”以夏夏的個性,那能給他道歉。就這樣,夏夏覺得他特別逗,就每天不停的惹張揚生氣,找他茬,不知不覺中就彼此吸引了。最后張揚轉(zhuǎn)學了,他們一直書信來往,只有在寒暑假能見幾面。她又說我:“別人都說你是我的跟班,可我知道,我才是你的跟班。我哥哥大我五歲沒有共同語言,她們都巴結(jié)我,背地里又說我壞話,只有你不一樣,你沒有巴結(jié)過我,也沒有在我后面說過壞話,我送你禮物,你都會親手做禮物給我…
第二節(jié)課張生燕來了,我們倆最近很少說話了,她能來陪我,我真的很感激了,不管怎么說,她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氣氛有點尷尬:“我有話對你說!”我倆同時說道!“你先說!”
最后張生燕說對不起我,祁平凡告訴張主任的話是她說給祁平凡的。“當時祁平凡讓你給狄其琛送情書,狄其琛拒絕了她,她懷恨再心,她問我你的秘密,我就給她說了這件事情。”
“沒事,我原諒你了!”
接著,我聊了聊電影《大話西游》和電視劇《惡作劇之吻》,她說不喜歡湘琴這個角色,太虐了!我說挺喜歡的,因為有了她對直樹的愛,才能讓她自己成為最優(yōu)秀的人,最后才能讓直樹也愛上她!她像是對我說,又像是自言自語“你總是這樣讓人討厭又讓人恨不起來”…
張生燕走了以后,韓雪進來了。我說:“你就是不想上晚自習才到我這的,你想干嘛就干嘛去!”她說聲:“還是你了解我!”就走了。
我一個人,百無聊賴。就想起了我小學的時候。那時候我的班主任兼語文老師是我的表姐,也就是我大姑的女兒。
那時候,她就像神仙下凡一樣,救我于水深火熱之中。那一年她剛剛教書,工資沒有多少,但是她還是掏錢為我交了學費,在那一學期,沒有讓我成為老師跟在屁股后面催交學費的人。冬天,天冷的日子里,她把床鋪讓給我和我姐,她睡在幾條凳子拼成零時的床上。為了讓我寫字好看,把胡國民的作業(yè)本拿來讓我看。也是在我感冒的時候送我打針!
那是一個大雪天,我感冒了,面色潮紅,昏昏欲睡,她騎著自行車,把我從尖溝井帶到了西灣來打吊針。一路上冰天雪地,車轱轆打滑,車鏈子掉了好幾次,她又修車又要照顧我,就這樣硬撐著把我?guī)У搅酸t(yī)院。感謝的話我不會說,感謝她的事我也沒有做過,不知道怎么去還。
我小時候醫(yī)療設(shè)備不行,有一回發(fā)燒起了肺炎,本來沒救了,是我姥爺一勺面糊,一勺藥的把我救了回來,可是也落下了病根!
想到這里我更加難過了,我想我的姥爺,連他最后一面都沒見過!想到這里不知不覺我的眼淚掉下來了。
“這是想我了?哭這么厲害!”
“我哪里哭了?你看錯了!”
“讓你說聲想我就這么難!”
他拿出水杯說道“喝點熱水吧!晚上吃了那么多零食!”
“你怎么知道?”
“那我不能告訴你!”
我很是尷尬,醫(yī)生過來說他提了一桶碳讓我晚上睡覺時給他把爐子看好,又給了幾顆藥說要是還燒的話就把藥吃了,明天再輸幾支青霉素就好了。
醫(yī)生走了,我才想起來問他“學校都關(guān)門了,你怎么回去?今晚住哪?”
“我今天晚上就住這了,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那好我們來聊天唄,下午睡太多了,晚上也不困!”
“行啊!聊什么!?”
“聊你唄!”
“我有什么好聊的?”
“那我們倆一個問一句,都要回答,好不好?”
狄其琛點點頭。
“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好像沒有具體的,你呢!”
“我想去的地方太多了,想去泰山看日出,想去海邊漫步,想去LS感受倉央嘉措!”
“你最喜歡的動物?”我問到。
“鷹和狼。”
“你呢?”
“狐貍,鯨魚。”
“那你最喜歡的事都有哪些?”他想了好一會兒才問。
“看書啊!開心也看,不開心也看!你呢?”
“我好像也沒有很具體的愛做某一件事情,打藍球,玩游戲算不算?”
這就很尷尬了,他拿了另一個床上的被子蓋到我身上,“晚上冷你蓋厚一點,怕你悶的慌給你拿了本書。”
我接過書,《昆侖雪》一個沒聽過名字的作家。心想這家伙平時都是談笑風生,和別人玩的時候什么夸張的表情有都見過,今天這是怎么了?哎!不去想了,看書吧!
這本書起先看著不怎么樣,后來慢慢發(fā)現(xiàn)有點意思。講的是一個女孩子,女扮男裝,和三個男孩迷失在昆侖山,她愛上其中一個男生,最后男生們都死了,只留下她一人的奇跡的故事!
等我看完書,發(fā)現(xiàn)狄其琛爬在我的床尾睡的香甜,我就拿起一床被子給他蓋上了。發(fā)現(xiàn)他睡的極其安穩(wěn),我就偷偷看著他的側(cè)顏,濃濃的眉毛,長長的睫毛,酒窩變得淺了。嗯,這家伙比女生都長的好看,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歡他!
我出去上了個廁所,又將爐子里加滿了碳,就睡下了。等我醒來的時候,液已經(jīng)輸上了。我發(fā)現(xiàn)手里有個紙條:“我到學校給你打了粥,在爐子邊上,記得吃,我去上課了”。
我看到爐子上果然有一個鋁制飯盒,就走了過去把輸液袋掛在爐子上方的掛鉤上,拿起飯盒。隨即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溫熱的粥流到我的胃,說不出來的舒適,溫暖了我的全身,可惜我不是淑女。
“我看你是輸液把腦子輸壞了,大夫是不是把消毒水輸?shù)侥阊芰耍∩敌α耸裁磩牛 敝形珩R春曉來看我,一個勁兒的說我。醫(yī)生又給我拿了點口服的藥,告訴我怎么吃的,我們倆就回學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