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金色檐角已經(jīng)完全顯露出來,白色道袍無風而動,云氣繞著衣袖飄著,端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
金雕成的仙臺底座,上方是漢白玉制成的坐臺,刻著祥云飛鶴,龍鳳呈祥。細看竟是龍鳳眼睛流轉,仿佛下一刻就要從臺座上飛出來,長嘯和鳴,果然好大氣派啊!金光銀芒底下,一人踏在仙臺之上。
只見如玉郎君,烏發(fā)玉冠,鬢間墜下一顆銀珠,搖搖輕晃。桃花眼含著朦朧,薄唇微抿,有些嚴厲冷情。
白玉芝樹,君子好貌。仙人無欲,尊者無敵。
“那是破云臺的三君之一叫什么名字來著?”蘇遲給她解釋道。
兮華想著差不多是時候了,去看那仙臺移動到她們位置前面,她默默退到蘇遲后面,人流又是一陣涌動。
兮華瞄準位置,撩起裙擺,猛的一腳踢飛蘇遲。
“啊!”
就見到人群了飛起一個人,高高揚起的帷帽帶起白色模糊,啪的一聲重響,蘇遲就飛進了游行隊伍里,好死不死就撞進仙臺。
“啊!”
“哇!”
起此彼伏的驚叫聲咋呼聲,蘇遲腦袋都摔蒙了。猛的起身卻是卡住。
眼前是一片白軟,她探手撲騰,摸到頭兩側的溫熱軀體。
這時候亮光乍起,眼前白蒙被掀開。她抬頭望去。
“!!!”
她卡在這個什么君兩腿間,對著另一側目瞪口呆的圍觀群眾大眼瞪小眼。
怎么辦?這是什么情況啊!
“你還不起來。”
柳賜寧撐開兩腿也是很累的,這丫頭還一副茫然無措的樣子。
他敲了一下她頭。
蘇遲忙往后坐,詫異驚懼地看著他。
仙人長眉輕蹙,眼若燦星帶著些許探究。
蘇遲忙捂住臉,那帷帽早就不見了。
“你是何人?”
蘇遲不敢開口,顫抖著摸向手腕,大駭。木鐲卻是不見蹤影。
兮華撿起木鐲,頭疼得很。這可是關鍵所在,怎么這么松啊!
看著仙臺上蘇遲顫抖著后退,周圍把守的城府甲兵已是靠近。
不行!
“嘿!你東西掉了!”
她隨手猛地投擲出去,柳賜寧忙去看四周,竟是聽不出聲音來源。蘇遲也回頭看向人海。
咚的一聲
木鐲不偏不倚地砸到蘇遲頭上。
蘇遲兩眼一抹黑,暈過去。
人群又是一陣喧嘩。
這是二次偷襲嗎!
兮華看著自己爛手捂臉,慘了慘了!
柳賜寧不明所以。只好蹲下去看蘇遲情況,摸到她頭上大包。
呦!這人手勁很大嘛。
“全體站定,就地搜查。”甲兵首領大喊。
說完就要過來拿住蘇遲。
“慢著。”
一道清越聲音從天上傳來,眾人都抬起頭來,只見仙鶴飛舞而來,清嚦歌鳴。
一道身影已經(jīng)落在仙臺之上,深藍色長袍帶風自起,長發(fā)垂腰,綁住自然垂下。
蘭草曠遠幽馨的香氣從袖子飄出,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背影,兮華目不轉睛。
這人已是可踏仙階得道才是。
一陣高呼響起,四周民眾甲兵都跪倒在地,頭磕在地上。
柳賜寧也是后退彎腰作揖,嘴里輕輕說了一句。
“圣殿大人。”
其他人高喊。
“仙尊得道。”
兮華也是伏低身子藏在人群里。有些擔憂地看著在場唯一一個沒有行禮昏迷的蘇遲。
仙尊巫除云乃是仙門之首破云臺的掌門,尊稱圣殿大人。泱泱七十二仙門以他一人為尊。
幾乎不現(xiàn)于人前。
是現(xiàn)在仙門第一人,然而他的尊不止于此,更在于他的鐵血無情,如今仙門大都以強者為尊,不論德行善惡。有大部分原因就在于他有意為之。
“免禮。”聲音清潤悠緩,還帶著淺笑。
兮華卻是感到了來到下境第一次的畏懼。
他抬眼看似漫不經(jīng)心卻是直直看到兮華所在。
兮華不由屏住呼吸。
好在他就是隨意一瞥,看向昏迷的蘇遲,罕見地笑了一下。眉眼盡是溫柔,伸手把蘇遲攬進懷里。
柳賜寧詫異挑眉,也是沒有說什么,反而后退撩起仙臺垂下的流蘇簾子,讓圣殿大人進去。
他看了一眼蘇遲的臉,有些愣怔
“走吧!”
柳賜寧重新站在仙臺上,甲兵回過神來,也不敢怠慢,忙開道,隊伍又開始行進。
兮華蹲在依舊叩首不起的人群里摸摸下巴。
看來蘇遲的機遇就是這位圣殿了,也不知道她一覺醒來知曉了始末會如何自處。
不過怎樣都不會比現(xiàn)在差。
兮華伸了個懶腰。
又做了一件好事。我真的是個好神仙啊!
嘿嘿
然而蘇遲頂著個大包還暈著不醒,帶著銀光的針閃了閃,猛的扎進肉里去。
這人卻是無半點反應。
嚇得月清暉手一抖,扎出一滴血來。
“哎呀!師兄啊!她不醒啊!不會死了吧!”
柳賜寧本是閉目養(yǎng)神著。聽到這不由睜開眼看去。
蘇遲躺著毫無生氣,臉上傷痕可怖橫貫了半張臉。
這丫頭也忒慘了。
他握住蘇遲手腕。
“沒事,睡醒了就好了。她這是被人救治過,痛覺不是很靈敏。”
“哦哦。”月清暉點點頭,看著蘇遲滿臉心疼。
“師姐的孩子怎么這么慘啊!”
柳賜寧手滯了滯,把她手放進被子里。
“可能是報應吧。”
月清暉聞言瞪他。
“瞎說,師姐是個頂好的人!”
柳賜寧聽著也不駁他。反正他也不是指蘇芷月,而且月清暉就是個小可愛,說什么都不打緊的。
“你是說……”
月清暉頓時瞪大眼睛。眼里滿是小心翼翼,又委屈起來。
“師尊怎么不讓凌寒君來照顧小師妹。”
柳賜寧擦著手上的碧色寶劍,搖搖頭。
“魏凌寒那家伙不行。”
“為什么?”小可愛發(fā)言。
柳賜寧盯著劍鋒微笑只是笑意浮在嘴邊,不達眼底。
“所謂破云臺三君,就是破云臺座下的圣殿大人的三名弟子。朝澤君柳賜寧,凌寒君魏凌寒,清暉君月清暉,都是萬中無一的奇才。”
嗯嗯。
兮華嗑著瓜子,都是人家圣殿大人的弟子了還能是蠢材嗎?
繼續(xù)嗑。
“要說起圣殿大人的親傳弟子可不是現(xiàn)在這三人,而是當初春山一代的唯一一個女化仙蘇芷月。”
蘇芷月?
蘇遲?
“可惜這位女仙子已經(jīng)香消玉殞了,也是天妒紅顏啊。”
死了?
那可是……極好了。
有遺憾才能完美。
“那個蘇芷月可不是病死的。”
臺下也竊竊私語著。
兮華端著瓜子忙湊過去聽。
“聽說是被其他幾個仙門逼死的。”一個小聲說著,眼里帶著驕傲,顯擺著見多識廣。
“胡說!有圣殿大人這個師父誰敢逼她。”
“那時候可不是現(xiàn)如今這種情況。”那人帶著高深莫測的笑。
“春山一代人才輩出,修仙派可謂百花齊放,破云臺不過一個普通的仙門。那時候圣殿大人還只是個掌教,低調(diào)得很。”
“可是怎么被逼死了呢?”
兮華點頭。那人看著周圍人都豎著耳朵聽著,不由咳了咳壓低聲音,像是怕惹事又壓不住話。
“聽說她私通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