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江山映畫
- 月明金書
- 波西米婭
- 2669字
- 2019-11-14 22:53:41
樂之畫一臉疑惑,回過頭看看那名弟子。
這個弟子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可謂無知無畏。“十三師兄還記得樂通師伯嗎?”小弟子的眼睛忽閃忽閃。樂之畫的臉色卻出現了一絲捉摸不透的玩味之色。
小弟子突然壓低聲音,像是在說一個天大的秘密:“我有一次聽師兄們喝醉的時候說起,師祖有一位收養的義子名叫樂通,這位樂通師伯從小天資過人,武學修為甚高。后來不知怎的,串通外姓門生欲奪掌門之位,他的師弟當時在蓬萊采辦珍珠,得訊后率一眾弟子回來平亂。樂通師伯兵敗后,被廢去武功,師祖欲以家法論處,其罪當誅。誰知行刑當日,卻有人偷偷放走了樂通師伯。”一眾弟子竊竊私語道:“想不到我們南海樂府還出過這樣一個欺師滅祖的叛徒?”
這名小弟子又一臉神秘道:“你們知道那個平定樂通師伯叛亂的師弟是誰嗎?”
林府的弟子們也開始加入議論:“是誰啊?”
樂府的小弟子清清嗓子道:“正是我們的天樞掌門啊。”
一群人了然:“原來他們是師兄弟啊。”
樂之畫突然咳嗽兩聲,道:“道聽途說之言,未必可信。”
溫超卻不想岔開話題,道:“師姐,有沒有可能這樂通回來尋仇?”
林小魚也覺得很有可能,也轉過頭來問那小弟子:“這位師弟,這六個巡山被害弟子之間有沒有什么聯系?”
這小弟子接著說:“這6名弟子有剛入師門的,也有在府里待了十年的。他們之間除了師兄弟的關系外,沒有特別的聯系。”
林敏突然想到什么,也問起來:“那第七個呢?昨天倒在義莊門口的。”
一名虎頭虎腦的樂氏弟子接話:“那個是專門看守義莊的李嬸,她為人可好啦,上次我去巡義莊,她看我布鞋壞了,還幫我做了一雙。”說罷他還抬起腳上的鞋子道:“你們看,李嬸的手藝多好,兇手實在是太可恨。若我抓到他,一定為李嬸報仇。”說完神色哀戚。樂之畫清了清嗓子,示意眾人繼續往前走。
在山里巡了一天,看了各個山路崗哨駐點,林小魚他們也沒發現什么線索。不過書香劍府的弟子紛紛感嘆,這岷山確實是樂氏的天然屏障,要上山必須經過正面的山門,府邸背面又是大海,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傍晚大伙在珠妍廳用晚膳,林小魚正在尋思為什么第七具尸體會突然失蹤?兇手想要隱藏什么呢?一定是他和第七個人很有淵源。林小魚想得出神競沒有動筷,一雙筷子在林小魚面前晃了晃,林敏笑道:“師姐,想什么呢?”
林小魚看著這個小人精道:“沒啥。吃飯吧。‘’林敏緩緩湊過一張小臉來,不咸不淡地說:“今天沒有看見祁戰。”
林小魚用食指示意她道:“噓!”
半夜,林小魚被海浪一波又一波的拍岸聲吵得睡不著。她悄悄批了件外衣,推開窗戶看著月亮發呆,突然祁戰的半張臉斜著晃到她眼前,和她大眼瞪小眼。林小魚瞳孔驟縮,嚇了一跳,本能退了回來。
祁戰見天不怕地不怕的林小魚也會被嚇到,頓覺有趣。翻身進來,嘴邊盡是得意忘形的壞笑。林小魚抄起瑞雪,劍鞘直戳祁戰肋骨,祁戰微微用手指彈開道:“魚兒,你自己想得出神,被嚇到怎么能怪我?”說罷他還不怕死地走到茶幾旁,自顧自地倒一杯茶,呡了一口道:“怎么樣?今天巡了一天的岷山,有沒有發現什么?”林小魚有點苦惱道:“沒有任何異常,天衣無縫,毫無破綻。你呢?”雖然白日沒有見到祁戰,林小魚卻料定他躲在暗處一直跟隨。
祁戰也搖搖頭。
林小魚道:“我出去查探下。”
左手突然被人拽了下,居然是林敏在后面跳起來:“師姐,帶我去吧。”
祁戰似乎早就猜到林小魚的意圖,淡淡說到:“不用去了,我剛剛已經去過樂氏父子的房間,樂掌門服藥后睡下了。樂晨風晚上喜歡練字,幾乎每晚都是寫寫寫。樂之畫先是畫了一幅畫,不過他可能覺得畫得不好,扔下了后窗的靠海懸崖。我剛好接住,給你帶來了。”
說話間,祁戰從胸口掏出一張白紙墨畫。林敏張大了嘴巴,這懸崖峭壁,他是怎么趴在樂之畫窗外的?林小魚也暗暗吃驚,此人當真輕功了得,她接過那幅畫鋪在茶幾上,三個人六只眼拼命想看出些端倪。
此畫畫的乃是一只畫眉欲飛上枝頭,筆鋒細膩,著墨恢宏,不過林小魚亦覺得畫工雖精卻缺少靈魂,小時候她常幫林國棟裱畫,曾經也見過這樣的飛鳥,不過卻更靈動生韻,似乎要破紙活化,飛將出來,讓人嘖嘖稱奇。
祁戰似乎又想起什么,道:“這兩日每晚也都會聽到樂之畫撫琴,這曲調中有一段好似二十年前的海邊漁女所唱的曲調。”
林敏也道:“這江山映畫我也常聽我爹彈起,據說此曲是天樞師伯所譜。”
林小魚突然靈光一閃,二十年前,漁女小調,江山映畫……她喃喃自語道:“我知道了。”
林敏好奇道:“師姐,你知道什么了?”
林小魚道:“敏兒,召集眾弟子去正廳,我大概知道兇手是誰了。”
祁戰不置可否:“大概。”
林小魚轉頭對祁戰道:“你先藏起來,一會暗中保護敏兒。”
祁戰也被吊起了胃口:“魚兒,你還沒告訴我誰是真兇呢?”
林小魚拉著林敏往外走:“一會你就知道了。”
三更的南海樂府卻是燈火通明。大堂聚滿了呵欠連連的弟子。樂晨風也覺得半夜叫醒眾人,也必須有個交代,問到:“魚師妹?這是何故?”
那些大半夜被叫醒的南海樂府弟子內心憤憤不平,都在竊竊私語:“這大半夜把我們叫起來,是有何要事?”
“這書香劍府也不怎么樣嘛?來了兩三天什么也沒查出來,現在大半夜又來折騰人。”
“就是,害我昨晚都沒睡好,今天半夜又被叫醒,怎么這么倒霉?”......
樂之畫也打了哈欠,道:“魚師妹,我剛剛還在夢游遇見了畫中仙呢。”林小魚也不理會眾人的埋怨,只見內屋出來四名小侍,抬著一方軟塌,一個面容清瘦的老者目光如炬,正是樂天樞。
“賢侄女深夜集合眾人,難道是有什么發現嗎?”樂天樞即使臥病在床,說話也不疾不徐,頗有掌門威儀。
林小魚道:“樂師伯,深夜叨擾,實在抱歉,只是有些線索不得不馬上跟諸位通報一下。昨日深夜我與師妹再探義莊,發現少了一具尸體。”
“啊!”眾人嘩然。
林敏證實道:“正是。”
“這兇手用烈焰掌化去寒冰后,尸體開始尸化,這些尸體看似嚇死,實則是窒息中毒而亡,二十多年前有一種奇毒叫死不瞑目,中毒者是被人驚嚇后投入劇毒堵塞氣管,導致窒息而死。此毒無色無味,能讓人做嚇死狀,如同見到鬼魅一般,仵作也驗不出來,而尸化后,毒水又是化尸水,將尸骨化為血水,死不瞑目當真名副其實。”林小魚繼續說。
樂天樞臉色越來越凝重。林小魚又道:“這第七具尸體不在義莊,不是被人挪走,而是他根本就沒有死,當時的李嬸不過是被點了死穴,呈現和嚇死同樣的癥狀。李嬸認出了兇手,兇手卻和她頗有淵源,不想殺她,只是讓她假死。”
樂之畫道:“師妹這個推理當真清奇,不過沒有證據,會不會是你的猜測。”
林小魚道:“不是猜測,兇手用烈焰掌化掉冰層,就是要毀掉尸體,好讓第七具尸體沒死的秘密被掩蓋。他以為一攤血水誰還分得清尸體是不是少了一具。他也沒想到我和敏兒師妹會去而復返。”
樂晨風道:“那這兇手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