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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救女

  • 月明金書
  • 波西米婭
  • 6616字
  • 2020-02-25 17:53:25

林小魚大喊:“別跑,把我師妹......”

祁戰拉住她道:“窮寇莫追。”兩人轉過頭想問那四名轎夫,那四人竟突然咬了舌頭,登時便斷了氣。

林小魚懊惱地嘆了一口氣道:“也不知道敏兒現在如何了?”

祁戰看了看那四名轎夫道:“魚兒,他們偽裝成你師妹的轎子,就已經算出你會來救師妹。看來這一路還有很多陷阱在等著我們。”

林小魚撩起那花轎的轎簾,里面空空如也,才道:“我不怕陷阱,更不怕死,我只怕保護不了敏兒。”

祁戰拍拍她的肩膀道:“別怕,我們一起去找吧。既然他們誘你前來,敏兒姑娘應該還無大礙。”兩人收了劍,又坐回那間客棧的大堂。祁戰隨意點了三個小菜,林小魚掛念林敏的安危,也不怎么吃得下東西,隨意吃了填飽肚子便回房睡覺。

睡到三更,卻翻來復去怎么也睡不著了。她走到窗前,打開窗戶,望著客棧廊檐下掛著的火紅燈籠,夜風拂面,樹葉被吹得沙沙響,整個客棧出奇地寂靜。忽然一人身著火紅的嫁衣,頭戴鳳冠向客棧的后門走去,那身形走得極快,一溜煙就出了門。

林小魚揉了揉眼睛,確認不是幻覺,大叫一聲:“敏兒。”那人并未回頭,只有那開著的木門好似又被風吹動,緩緩關了起來。

林小魚飛身拿起瑞雪,直接從窗戶翻了出去,幾個騰挪飛縱就落到來了院子里,又快步追了出去。那新娘卻始終在林小魚的前方,影影綽綽,黑夜里只剩那一點紅在慢慢移動。那喜娘行至半里地后,隱約之間進了一座廟宇。

林小魚走近一看,那廟宇有些年頭了,墻上的紅漆在朦朧的月色下依然可見斑駁稀疏。拱形的大門上有三個大字“社公廟”。林小魚納悶敏兒怎么會半夜來這破舊的土地廟。那門沒上鎖,虛掩著,林小魚一推就開了。一股香火氣鋪面而來,林小魚輕聲呼喚:“敏兒!敏兒!”

土地廟的大殿上一片漆黑,看不清有人還是有別的東西。林小魚緊握瑞雪,隨時準備把來敵削成兩截。

突然一盞蠟燭亮了起來,光影綽綽中,那大殿神臺上似乎有一尊佛像,一個聲音道:“林小魚,見了武林盟主,你還不跪下?”

突然右邊一排蠟燭亮起,林小魚劍指過去,左邊一排蠟燭也跟著亮起,林小魚走回大殿正中,頭頂也有火焰升起。是連個吊著的松油的長眠燈也亮了起來。

整個土地廟的大殿被照得燈火通明。那神臺上供奉的不是土地公,而是一個人。那人正襟危坐在一張太師椅上。鶴發虬須,正是武林盟主鐵幕華。

林小魚眼睛瞬間噴出火來,原來是泰山派在此裝神弄鬼。

那神臺后傳來整齊的腳步聲,一群錦衣劍客手持長劍沖出來,左右一字排開,刷的一聲,整齊地拔出劍,劍鋒直指林小魚。

站在鐵幕華旁邊的紅衣嫁娘撕下了火紅嫁衣,再把那鳳冠扔在地上。林小魚定睛一看竟然是契丹白奇。她瞬間明白,當年白奇判出泰山派,投靠契丹大將耶律溪也不過是鐵幕華的苦肉計。泰山派果然好手段,眼線都安插到了契丹去了。

白奇舔了一下舌頭道:“林小魚,等你很久了,見著武林盟主還不下跪?”

林小魚面無表情地瞪著他道:“我只跪大周天子。”

又轉過來與鐵幕華對視,毫無懼色道:“鐵幕華,我師妹呢?”

鐵玉宏和鐵玉明從人群中站了出來。鐵玉宏道:“林小魚,這林敏是我鐵玉宏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有什么權利來問我泰山派要人。”

林小魚冷笑一聲:“是明媒正娶還是強買強賣,你放我師妹出來,我一問便知。”

鐵玉宏道:“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如此,豈能輪得到她說。”

林小魚道:“她若說愿意嫁你,我轉身就走。若她說不愿意,那我便要帶她走。”

鐵玉明道:“林小魚,我大哥鐵玉先是不是你殺的?”

林小魚道:“是!他逼良為娼,為非作歹,該死!”

鐵玉明道:“那你又多欠我泰山派一條人命!給我殺!”

突然一人身著新娘大紅喜服從神臺后跑出來,她的雙手還被麻繩反綁住。林小魚瞳孔收縮,眉心一皺,那不就是她日思夜想的林敏嗎?

林敏好不容易掙脫麻繩,用力扯下口中的綢布。對林小魚大喊:“師姐,快走!他們布了陷阱抓你。”

鐵玉宏搶上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道:“你這賤人,既然已經嫁給我了,還敢吃里扒外幫著外人。”說罷舉起另一只手就想扇林敏耳光。

林小魚喝道:“慢著,鐵玉宏,你別傷我師妹。”說罷又轉向神臺上的鐵幕華道:“鐵盟主,你要的是我的命,莫要為難我師妹。”

鐵幕華終于開口道:“林小魚,那日你在泰山之巔一人對戰我三千泰山劍客,亦毫無懼色;后來你又孤身潛入幽州救走太子;瀛洲城內獻計挖陷阱,燒糧草,大破契丹十萬鐵騎。這膽量氣魄絲毫不輸男子,本座甚是佩服。若你今日能歸順我泰山派,我可既往不咎。”

鐵玉宏聞言大驚,轉身道:“爹!她殺了大哥!你真要留她性命?”

鐵幕華道:“玉先我兒技不如人,本座無話可說。林小魚,你今日若歸順我泰山派,本座可將這殺子之仇一筆勾銷。”

林敏在那鐵玉宏的手里拼命掙扎道:“師姐,別答應他們,他們逼著我爹應下這門親事。我根本沒有和鐵玉宏這個禽獸拜堂,才不算嫁到泰山派。”

鐵玉宏大怒,一個巴掌就要拍到林敏臉上。林小魚一驚,正要沖上去阻攔,突然一把寒劍飛來,鐵玉宏的手掌被劃破,鮮血順著衣袖滴下來。

四個青衫婢女以穹天劍法開道,一個藍色美婦飛身而來,一掌打在鐵玉宏的胸前,那鐵玉宏踉蹌退了兩步。林敏驚喜大叫一聲:“娘!”

那藍裙美婦正是書香劍府的掌門夫人秦燕霓,林小魚也拱手道:“師娘。”

鐵玉宏本想持劍上前,見是秦燕霓,強壓住怒火道:“原來是岳母大人。”

秦燕霓眼睛也沒看他,只是走過來一把拉住林敏護在身后,四個青衫婢女拔劍護在林敏身旁。

秦燕霓冷笑一聲:“不敢當。我們書香劍府可攀不上你們泰山派這根高枝。”

坐在神臺上的鐵幕華道:“親家母,你這是何意?”

秦燕霓看了一眼林小魚,又環顧四周道:“鐵盟主,這門親事是我夫君林國棟答應你的,可老娘我沒答應。現在我女兒還沒過門就被你兒子扇耳光,這過了門還不知要吃多少苦。你泰山派不把我寶貝女兒當回事,可她確是我的心尖肉,從小到大,我都舍不得打她一下,怎么到了你們手里就變成砧板上的肉任人凌虐?”

鐵幕華道:“親家母,小兒不過嚇唬一下,也沒有真打。所謂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林掌門既然已經答應了這門親事,自然是作數的。”

秦燕霓的眼睛瞟向林小魚道:“怎么?鐵盟主帶走敏兒還不夠,還要把我另一個女兒叫到這荒山野廟是有何要事相商?我這個做母親的怎的不知曉?”

林小魚心里暖暖的,秦燕霓那句“另一個女兒”亦是承認她女兒的身份。從小秦燕霓就不怎么待見她,疼愛林敏多點,不過她卻從來不計較,因為師傅師娘給了她一個完整的家。在她心里林國棟就是她的父親,秦燕霓就是她的母親。雖然秦燕霓從來不給她叫娘,可她心里就把她當親娘一樣。如今師娘親口認她這個女兒,她也是有娘的人了,她的雙眼漸漸蒙上一層水霧。

鐵幕華道:“親家母,這林兄早已把林小魚逐出了書香劍府。你這又是何必?”

秦燕霓道:“我說了很多次了,兩個都是我的女兒,敏兒是我懷胎十月生的,她的婚事我說了才算,我說不嫁就不嫁。今晚這兩個女兒我都要帶走。”說罷一手牽著林敏,一手牽了林小魚就往外走。

鐵幕華道:“且慢!親家母,今天這兩個人你都不能帶走。”

林小魚道:“鐵盟主,我林小魚生死都是書香劍府的人,是我師娘的女兒,我絕不會投靠你們泰山派的。”

鐵幕華凝眉怒視她,又對秦燕霓道:“親家母,你若一意孤行,休怪本座不客氣。”

秦燕霓笑了笑:“你何曾對我書香劍府客氣過,利用魚兒對師妹的感情,誘她過來企圖加害。泰山武林大會,你們四個大男人打她一個女人,最后還用火雷想炸死她。鐵盟主,你這行事作風哪里有一點武林盟主的做派?”

鐵玉宏道:“大膽,你竟敢對武林盟主不敬。”

秦燕霓道:“你們泰山派做得,我就說不得?今日我還偏要帶女兒們走!”

林小魚拔出瑞雪劍搶到秦燕霓身旁道:“師娘,你帶師妹先走。我掩護你們。”

鐵幕華的手舉起來,做了一個殺的手勢:“上,殺了林小魚,其余的抓活的。”

林小魚的眼睛余光瞥見西面有一個小門,遂一個旋身刺向西面的錦衣劍客,刷刷刷三劍如平地驚雷一般快狠準,那三名錦衣劍客慘叫一聲握住手腕,一眾劍客都向她攻來,只見林小魚騰空而起,氣勢十足地飛踹,手中的瑞雪劍以利落的弧度落下,又有三名劍客中招。

她又如一頭猛獸一般在錦衣劍客中穿梭利落刺殺,那原本重重的包圍圈,漸漸被她撕開了一條向西的口子。

林小魚大叫:“師娘,師妹快走。”

秦燕霓拉著林敏便往西側突圍。林敏邊跑邊道:“娘,大師姐還在里面。”

秦燕霓一手提劍擋開錦衣劍客的進攻,一手拽著她往前沖,道:“沒事,你師姐功夫好著呢。”

那四名青衫婢女迅速合攏向西,搶在兩人身后,左右開弓,和那涌上來的劍客斗做一團。

鐵玉宏見狀,舉起長劍道:“追!”

兩人還沒跑出門,外面的一眾錦衣劍客便持劍緩緩上前,秦燕霓拉著林敏不得不往后退了兩步。林小魚見前后都有錦衣劍客夾擊,使出冰劍的一招天女散花式,那冰劍劍鋒所致,冰渣橫飛,冰末亂濺。門外圍上來的劍客又被她擊退。

隨即拉著秦燕霓,秦燕霓又拽著林敏往門外沖了出去。那四名青衫婢女是秦燕霓的出嫁之時,秦家陪嫁的丫鬟,武藝承襲秦家,武藝雖然不差,可抵御這滿屋子的刀光劍影,終是寡不敵眾。不多時就四名婢女便紛紛中劍不敵,那些錦衣劍客都殺紅了眼,又前赴后繼地沖上來再刺。那四人便倒地而亡了。

秦燕霓的劍法雖然不及林國棟,可危急關頭竟然生出一股巾幗不讓須眉的豪氣,面對數以百記的敵人圍攻,亦不露怯色。

林小魚拉著兩人拼命往前沖,屋外包圍的和屋內刺殺的錦衣劍客緊追不舍,瞬間又把三人合圍起來。

忽然一人道:“一群大男人圍攻三個女人,還要臉嗎?”

那人破空凌厲而來,此倒幾名劍客后,越入那包圍圈和林小魚背靠背,是祁戰。林小魚當即和他使出冰火劍法,一圈圈的冰渣和火星四濺,那錦衣劍客倒下一圈,又攻來上一圈,攻勢越來越猛。

白奇見她二人雙劍合璧的冰火神劍威力大增,目光移到四人中劍法最差的林敏。他瞅著時機,右手已轉,那彎刀迅速調轉方向,對著林敏戳來。

秦燕霓和林小魚同時叫了出聲,又同時出劍,那彎刀碰在兩人的劍鋒上,并未彈回,白奇手掌使力,運功猛壓,林敏一驚,手中長劍一刺,白奇的左眼中劍,他啊的一聲長嘯,左手捂著眼睛,那血順著指縫迅速把他半邊臉變得殷紅。白奇突然大吼一聲,好似瘋了的野獸一般,雙手掄起彎刀狠狠向林敏砍去,口中大叫:“你去死吧!”

林小魚一劍擋下那彎刀,又刷的一劍橫掃,白奇的腹部瞬間皮肉綻開。他卻好似感知不到疼痛一般,手握刀柄,鉚足了全身的力氣,徑直沖林敏沖去。眼看那彎刀要刺中林敏的小腹,林小魚情急之下,閃身想擋在林敏身前,身旁一人卻比她更快沖了過去。只見那彎刀直穿入那人的腹中,只見秦燕霓口吐鮮血,林小魚瞳孔一縮,心下大驚,使力將瑞雪劍刺入白奇的小腹。

祁戰也轉到白奇身后,蛟龍長劍從白奇的背部直插進去,又從胸口露出了染血的紅色劍尖。白奇還來不及出聲便不動了,兩人抽劍后,他的尸體向一旁直直倒了下去。

林敏大驚道:“娘!”

林小魚也大呼:“師娘!”兩人搶過來扶住身體搖搖欲墜的秦燕霓。

祁戰左右飛踹,又連發幾個回旋踢,錦衣劍客倒下一圈,他立即搶到林小魚身邊扶著秦燕霓:“魚兒,走!”林小魚會意拉著林敏,兩人展開輕功飛身上樹,往那遠處的密林而去。

見那些錦衣劍客又緊緊跟了上來,他突然停了一下,回頭手一揚,一把白色粉末在空氣中彌漫開來,錦衣劍客紛紛捂住鼻子,鐵玉宏用衣袖掩鼻,恨恨道:“地藏云山的迷魂香。可惡!”

祁戰和林小魚一溜煙便跑沒了影。

兩人提氣跑了四五里地。祁戰突然在一條小河邊停了下來,林小魚也抱著林敏跟了過來。原來竟是秦燕霓的呼吸變得微弱,整個人看上去奄奄一息。

林小魚和林敏都搶了過來,扶起秦燕霓,只見那彎刀已經沒入她的腹腔,又從背部穿出去,已是致命傷,血染紅了她藍色的衣衫。林小魚眼光泛淚,一掌擊在秦燕霓的背上就開始運氣:“師娘,沒事的,魚兒給你運功療傷。”

秦燕霓緩緩道:“魚兒,不用了。”

林小魚的眼淚掉了下來。林敏哭著道:“娘,你會沒事的!”突然又轉頭對祁戰道:“祁戰哥哥,你的金瘡藥呢,快救救我娘!求求你!”

秦燕霓的聲音變得斷斷續續,舉起一只手,道:“敏兒!”

林敏哭著跑上去緊緊握著她的手道:“娘,敏兒在這呢!你一定要撐住,敏兒求求你了。只要你撐住,敏兒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氣,再也不離家出走讓你擔心了,再也不跟你頂嘴了。”

林小魚也跟著哭起來:“師娘,魚兒一定想辦法治好你。”說罷她對祁戰道:“祁戰,你不是地藏云山的弟子嗎?你不是藥王的徒弟嗎?快救我師娘啊。”

祁戰看著這兩個哭成淚人的女孩,不知如何安慰。

天空烏云密布,幾道閃電在天邊噼噼啪啪地砸下來。轟隆隆的雷聲震得人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大雨像潑水一樣澆了下來。

秦燕霓緩緩伸出手摸了一下林敏的臉頰,慢慢幫她擦去淚水:“敏兒,別哭。娘終于把你救回來了。以后你要保護好自己,找到喜歡的人才能嫁。”

林敏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娘!你不要丟下敏兒一個人,我不要離開你!娘!”

秦燕霓的目光渙散,眼神變得空洞,另一只手又伸向半空,想抓住什么似的:“魚兒!”

林小魚趕緊去握住她的手:“師娘,你一定會沒事的。”

秦燕霓的聲音開始變得氣若游絲,越來越小:“魚兒,你師傅練那月明金書的邪功,已經.....已經走火入魔,要拿敏兒的終身幸福跟鐵幕華做交易。書香劍府早已和泰山派狼狽為奸。”

說著說著她又一口血吐了出來,林小魚伸手去接那血,林敏趕緊用袖子去給她擦拭嘴唇。

秦燕霓緩了緩,繼續道:“魚兒,你.....你......”她的手掌反過來緊緊抓著林小魚的手,好像要把全身的力氣都用盡。

林小魚的眼淚也斷了線,和著那漫天的傾盆大雨噴涌而出:“師娘,我在!你有什么吩咐?魚兒一定照辦。”

秦燕霓道:“你一定要.....照顧好.....敏兒!”

林小魚哭道:“師娘你放心,魚兒一定謹記您的話,您千萬要撐住!”

秦燕霓的目光緩緩轉向林敏,道:“敏兒,我的乖.....乖女兒......你才十六歲,我好想....好想....再多陪陪....你。”

秦燕霓的手指剛剛碰到林敏的臉頰,突然垂了下來,頭歪在林小魚的懷里,緩緩閉上了眼睛。

林敏突然抓住她的手哭道:“娘!你睜開眼!睜開眼!再看看我啊!”

聽不到回答,她又雙手扶住秦燕霓的肩膀,使勁搖晃,又把她抱住懷中,哭聲凄厲,很快又被大雨的嘩嘩聲和轟鳴的雷聲蓋住。

林小魚也哭著道:“師娘!師娘!你醒醒啊!”雖然秦燕霓一直都不怎么待見林小魚,可是十八年的養育之恩,她早已把師娘看成自己的親娘。那日在洛陽客棧,師傅把她逐出師門,師娘還站出來幫她說話。林小魚的心里只覺得空空的,天地好像只剩這黑壓壓的一種顏色。

突然林敏站起來,拾起扔在一旁的劍就往回走。林小魚反應過來:“敏兒,你干嘛去?”

林敏的雙眼發紅,猶如一頭受傷的小獸一般:“我要去殺光泰山派那些喪心病狂的混蛋,為我娘報仇。”

祁戰道:“你不能去。”

林小魚兩三步便追上去,拉住她的胳膊道:“敏兒,他們人多勢眾,你現在去就是送死。”雖然她自己都控制不住,很想去殺了鐵幕華,鏟平泰山派。

林敏甩開林小魚的手:“放開我,我要殺光他們。”

林小魚雙手抱住她,林敏卻好像瘋了一樣拼命掙扎大喊:“放開我!讓我報仇!”祁戰上前對著她的頸部一點,林敏瞬間軟了下來。

林小魚含淚把她抱在懷里,心疼不已。

祁戰道:“先讓她睡會吧。冷靜一下”

林小魚點點頭。

祁戰又在河邊找了一塊荒地,徒手挖了一個墳冢,林小魚拔下秦燕霓身上的彎刀扔在一旁,又抱著秦燕霓的尸身緩緩放下去,她用手把秦燕霓的臉龐的泥水和血水擦拭干凈,脫下自己的濕了的外衣緩緩罩在她的身上,道:“師娘,你放心,我一定照顧好敏兒,我一定為你報仇!殺了鐵幕華這個敗類!”

祁戰緩緩把濕了的黃土一捧一捧地蓋在她身上。

林小魚就這么跪在墓前,看著黃土漸漸把師娘的腳、身軀、臉一點一點蓋住,她的心好像被撕裂一般地疼。眼前突然出現好多年前的光影碎片。

小時候師娘帶她和林敏去蓮花湖摘蓮蓬;稍長大點,師娘指點她站弓步;她和人打架,師娘罰她下跪悔過;她帶林敏出去玩,師娘責罵她大大咧咧把林敏教壞;她比劍受傷,師娘命人熬了參湯送來......

過去的那些點點滴滴如昨日重現一般走馬燈一樣在她眼前閃過。秦燕霓的形象在她面前清晰得好像觸手可及,她伸出手去想拉一下師娘的衣袖,卻只拉住空氣。她都不敢相信師娘就躺在那堆黃土之下。耳畔明明還傳來師娘責罵的聲音,是如此親切。

“師娘,你起來再責罵魚兒一次啊,魚兒連你都保護不好,魚兒沒用!”林小魚口中喃喃自語,眼淚再一次噴涌而出。

祁戰削了一塊木板立在秦燕霓的墳前,那墓碑上刻著金陵書香劍府女俠秦燕霓之位。

林小魚對著墳冢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大雨還在下,天色越來越黑。祁戰扶起林小魚道:“魚兒,起來吧,你師妹還要你照顧,千萬要挺住。”

林小魚緩緩起身:“我沒事,更不會倒下的,鐵幕華不死,我絕不會倒下!”

祁戰轉過去背起昏過去的林敏,三人往天際的那一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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