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治傷
- 月明金書
- 波西米婭
- 2117字
- 2019-12-05 23:45:35
林小魚只覺眼前一片漆黑,便失去了知覺。
醒來的時候只見眼前一點微亮,有燭光,她動了一下手,想握瑞雪劍,卻覺得兩手空空,好像又有什么東西壓在自己小腹上。伸手一摸,卻摸到一個男人的手,她吃了一驚,抓起拿手甩開,全身戒備,想等對方再出手時,一招制敵。不過并沒有敵人出招。她掙扎著想坐起來,卻覺得身子下不似泥地那般堅硬。回身一看,是祁戰閉著眼躺在下面。
林小魚突然想起自己在鐵慕華府的忠義石后和祁戰一起擋那欲把她二人刺成馬蜂窩的利箭,不知怎的就掉了下來了。原來祁戰在掉下來的瞬間,緊緊抱住了她。還給她當了肉墊。
林小魚拍拍祁戰的臉道:“祁戰,祁戰,醒醒,你怎么樣了?”
祁戰并沒有回答,也沒有動,應該是摔暈了過去,林小魚發現他的肩上還插著一支羽箭。
她環顧四周,警惕有沒有來敵。只見這個石窟四面都是山壁,一處山壁上染著月明燭。抬頭往上看漆黑一片,只有左邊一條兩人寬的石道不知通往何方?
見暫時感受不到危險,林小魚把祁戰扶起來,靠在自己肩上,又捏了一下祁戰的人中穴,祁戰的眼皮才微微動了一下,林小魚喜道:“祁戰,你醒了。感覺怎么樣?”
祁戰終于睜開了眼,從牙縫里擠出三個字:“死不了。”
又掙扎著慢慢坐起來,看了一眼四周,道:“這是在哪里?”
林小魚道:“不知,我們掉下了忠義石下的機關暗道。”
林小魚道:“你身上還有金瘡藥嗎?”
祁戰道:“有,”吃力地摸摸腰帶,想把那黑色藥瓶拿出來,不過好似手臂不聽使喚,挪了幾次都夠不著,林小魚幫著摸過去,把那黑色藥瓶拿出來,道:“我可要幫你拔箭了。你忍著點啊。”祁戰點點頭。
林小魚用瑞雪稍微劃開祁戰肩頭的衣服,那箭矢刺得極深,差點穿肩而過。林小魚撕下自己一塊衣襟,又撕成一條一條,又見那血肉翻攪,意欲動手卻猶豫了,咬了一下嘴唇,道:“我拔了啊,”
祁戰淡淡道:“拔吧。”仿佛那具身軀不是他自己的。
林小魚握住那箭矢,用力一拔,祁戰卻哼都沒哼一聲,只是順勢歪倒一旁,那傷口瞬間血流如注,林小魚迅速點了祁戰的穴道,又用金瘡藥敷上去止血。然后用剛剛撕下來的布條熟練包扎起來。祁戰急促又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背頸后,林小魚感覺雙頰發燙,略微偏了下頭,躲開了。
大概過了一會,祁戰似乎緩過了勁,道:“你自己呢?有沒有受傷,用。。。。。用一下金瘡藥。”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似囈語一般,好像又睡了過去。
林小魚低頭檢視下自己的身體,手臂和肩膀都有劍傷,她把剩下的金瘡藥胡亂敷了下。也坐在祁戰旁邊喘氣,漸漸眼皮越來越重,跟著也睡了過去。
再次醒轉,望向一旁,祁戰卻不在身邊了。她大驚,滿地找瑞雪劍,拿到后一拔,掙扎著一邊想站起來,一邊喊:“祁戰!”
“我在這。”祁戰緩緩從那石道里走出來,
“我正想去前方探探路,你就醒了。”說罷又走了回來坐在林小魚旁邊
林小魚道:“你的傷?”
祁戰笑笑:‘’不礙事。我感受不到疼痛。”
林小魚道:“啊?”
祁戰又道:“空蒼師伯每次教我練劍都是真刺,并不會點到即止,我幾乎每天都受傷,習慣了。”林小魚迷惑地望著他,真刺?小時候她們書香劍府比劍,每次都是點到即止。師兄弟們之間練習也多拿稻草人來比劃。這祁戰的師傅竟然拿他來喂招試血。
祁戰像是看穿她的心事般,緩緩開口:“我們御水山莊二十年前是江湖八大門派之首,蛟龍劍法亦在江湖頗負盛名。家父祁峰自擔任武林盟主后,十年間江湖各派平等共處,就連魔教幽冥鬼府,亦與我正教各派井水不犯河水。
鐵幕華原是御水山莊泰山堂的堂主,我父親見他資質過人,出手提拔。誰知這鐵幕華覬覦盟主之位,設計誣陷家父勾結魔教,又派黑衣人假扮御水山莊弟子各處燒殺搶掠,最后他宣稱大義滅親,又聯合八大門派以正義之名上我御水山莊見人就殺,我山莊留守弟子500余人包括老弱婦孺全部被滅口,家父、大哥、二姐力戰不敵,亦被那鐵幕狗賊所殺。我乃家父老來得子所出,尚在襁褓,空蒼師叔抱著我跳入飛瀑中,我御水山莊之人擅長御水之術,所以僥幸逃脫。滅門之仇、切膚之痛,空蒼師叔每每教我練劍,總要我反復念誦,盼我將來報仇雪恨。所以他總是真刺真摔,他說因為鐵幕華不會點到即止。”
林小魚道:“我雖然是師父師娘為了帶子才從江邊撿回來的,但是從小師父師娘對我亦如親身父母般,傳我武義,教我學識,我的師妹林敏一直把我當做親姐姐般對待。每逢比武練劍,大家相互切磋武義,師父也只命我們點到即止。”
說話間林小魚微微轉向祁戰,看著他生出一絲憐憫,道:“你小時候一定過得不快樂吧?”
祁戰聽到快樂二字又笑了,道:“不會啊,我很快樂!自娛自樂,空蒼師叔一直想我去找泰山派報仇,我卻只想逍遙自在過一生,這冤冤相報何時了,報仇一事我只覺得隨緣,反正能打泰山派的活我一定參加。如今得知我三哥還活著,我只想帶著他先把他的僵尸之毒解了。”說到這里,他還望了一眼林小魚道:“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沒心沒肺?血海深仇都不想報了?”
林小魚搖搖頭道:“不會,帶著深仇大恨活下去太累,好像我的父母,我亦從未恨過他們,不知道為什么他們把我放入江中,也許為生計所迫。總之都不重要了。”
突然祁戰道:“你轉過身去。”小魚依言轉過去,只覺背后一陣冰涼,原來是祁戰給她背部的劍傷上藥。她突然打起了哆嗦。
祁戰道:“好了。”林小魚別過臉去,也不敢看他,心里起了一絲莫名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石窟里的月明燭似乎更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