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塵的感覺,沒有錯。那兩個看起來奇怪的家伙,開始有所動作。他們其中一人朝陳蕓撞去,不曾想被她躲閃開。
在擦身而過時,那人咧嘴笑了笑。這是他的招牌表情,每次有任務,面對被綁人,他都喜歡沖他們笑。笑容中,略微有些嘲弄的意味。
他們眼中的兩人,似乎已經是砧板上的肉,就等著被切。現在只是戲耍一番。享受著,別人恐懼的眼神。那一刻仿佛自己成了上帝,主宰一切。
洪塵摟著陳蕓,快速穿過擁擠的人群。
“呼”的一聲,一陣破風聲響傳入耳邊。還未等他反應過來,腦袋“砰”的一聲被人狠狠的砸了一拳,頓時頭暈目眩,似乎有一股液體,順著額頭流下來。
洪塵發出沉悶呼聲,當下面色難看起來,瞇著眼,想要尋找打他的人。鮮血順著眼角流淌下來,一時間也看不清楚。
不能倒下,他在心里發狠的想著。額頭疼得厲害,幾乎就要昏厥過去。他用力摟住陳蕓,低聲說道:“等會兒我叫你跑時,趕緊跑,別管我。”
陳蕓快要哭了,忍著眼淚替他擦拭額頭的血跡,鮮紅的血染透了她的衣袖。
二人踉蹌走了幾步,“呼”的一聲,耳邊又響起破風聲,這次因為有所警惕,洪塵稍微反應過來,微微偏了偏頭,不過還是被砸中了胸口。
說時遲那時快,洪塵猛然松開陳蕓,死死的抓住打過來的手臂,這一切都在轉瞬間,早就在心里計劃好了一套逃生方案,不過真的做起來,還是有很大誤差。
胸口被擊中的地方似乎有些凹陷,一個五指模樣的痕跡印在上面。胸腔內一陣陣撕心裂肺的疼,他忍不住“哇”的吐出一口血來,:“快跑!”對著陳蕓厲聲喊道。
小丫頭雖然嚇的驚慌失措,但是也知道事情的嚴重。從小兩人便有默契,當下不用他說,她也明白,自己留在這兒反而是個累贅。
洪塵話音剛落,她便踉蹌跑了幾步。此時人群稀疏,倒也沒什么阻礙。跑了幾步,又回頭望了一眼。只見洪塵和那人纏斗起來,畢竟是個學生,力有不逮,被打趴下只是時間的問題。
“沒用的,她跑不掉。小子,爺爺好好陪你玩啊。”那人不去看陳蕓,一臉興奮。
“你到底是誰。”洪塵吐出一口血,被大漢打中肩膀連退幾步。他用余光瞥了一眼陳蕓逃走的方向,一絲不安涌上心來。
他媽的,神經病啊。難道被什么黑幫組織盯上了?他實在是想不通,眼前這個頭發像雞窩的男人,為什么來抓他們。
那男人只是“嘿嘿”笑了笑。沒什么廢話,上前一腳揣在他胸口上。頓時一陣劇烈的疼痛自胸口傳出,漸漸的意識低迷,吐出一口血后,昏了過去。
“鐵塔,管這小子作甚,走吧。”一個寸頭男人,扛著一個人,緩步走過來。看看地上的人,嘖嘖道:“這小子,有兩下子。撐了這么久才倒下。”
那人吐了一口口水罵道:“媽的,廢物一個,非要搞個英雄救美。哎喲,好疼。”他揉了揉,紅腫的臉頰,惡狠狠的說:“老子要把他帶回去,好好折磨一番,不然難消心頭之恨。”
“不好啊,上面交代了,只綁這個女的,不要節外生枝。再說綁他又不給錢。”
“費什么話,你不說誰知道。到時候我把他藏起來。”那人彎腰扛起地上的人,兩人朝停在一邊的汽車走去。
話說陳蕓,跑出去不多遠。一個寸頭男,攔住她。只聽他嘀咕一聲:“好漂亮的姑娘,可惜了。”見來人不善,陳蕓轉身就跑,寸頭男嘿嘿一笑說:“姑娘,別跑啦,跟我們走吧。”
寸頭男如同鬼魅,任由陳蕓跑到哪,都能攔住她。
陳蕓起初慌亂,現在漸漸冷靜下來。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她忽然想到前段時間回來的父親,或許跟他有關。這個念頭,只是一瞬間心起,然后被她拋諸腦后,當下最要緊的事情,是如何逃出去。
從小對人失去信任,她未想過大聲呼救。看著后方倒地的他,心中有些絕望和釋然,突然想跑過去抱住他,不想獨自逃走。
“你們到底想干什么?”陳蕓不再跑,停在那兒,語氣冰冷。
“嘿嘿,綁架。”寸頭男,嘿嘿一笑,快速上前。
陳蕓轉身想跑,不料脖頸一疼,頓時昏厥過去。
兩名壯漢,扛著一男一女,大搖大擺走到一輛面包車前。這一切發生的時間太短,眾人忙著逃生,哪還顧得上這邊發生的事情。
將他們扔進車廂后,寸頭男掏出手機:“給老大打個電話。”
電話響了幾秒,一道沙啞的聲音自那邊傳來,“喂。”
“成了”
“送到老地方”
坐上車,頭發如雞窩一樣的男人,有些好奇的問道:“二哥,你說為什么每次我們綁的小姑娘,最后都變得傻了。嗯,我也弄不清,反正就像失去了記憶。”
“嚇傻了吧。”寸頭男,點燃一根煙。說完這話,他也覺得心虛。如果一個兩個還能接受,每次都是這樣。送回去的姑娘,如同失去記憶,一副稚童一般模樣。
在他心里,似乎一直有個疑問。很多事情,他都想不起來。不知道自己從哪來,過去的很多事情,他都記憶模糊,似乎被什么遮住,朦朧看不真切。
可是一道指令,卻像是根深蒂固般,嵌入他的腦子里:綁架。至今為止,他已經綁了三個人,每一次都很順利。事情總會朝他們預期那樣發展。
鐵塔的話,又引起他些許心思。看來,不光我一人覺得事情蹊蹺。他想著喃喃自語:“干完這一票,得好好查查。”
略微顯得有些昏暗的房間,一人坐在沙發上,手里把玩著一個形狀怪異的水晶球。房屋簡陋,陳列幾件物件,大多看起來有些古舊。不像當下人的審美,倒像是幾十年前的風格。
那人一只手不停的摩挲水晶球,另一只手里拿著手機。顯然剛通完電話,他沉思者,眉頭微微一皺,喃喃道:“看起來,又得換一批人了。”
話音剛落,水晶球猛然爆發出璀璨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