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多味食堂
- 跨越海峽來愛你
- 小棠哥哥
- 2207字
- 2019-12-10 08:54:28
上一次見他是在學校餐廳門口。
蘇迅通常和胡闊到餐廳吃飯,王守爾忙著追牙箍妹,無暇顧及312寢室的弟兄們,來伯牙快一年了,胡闊在戀愛方面沒有絲毫進展,他為了尋求心理安慰,每晚都會跟蘇迅聊天半小時,一日三餐必須要拉上蘇迅,蘇迅只要看到他,立刻想起一只粘在人身后的狗,難以擺脫不說,還影響生活作息。
這天,胡闊和蘇迅靠餐廳前排坐下,臺籍女生馮久鳳坐在他們斜對過,胡闊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她,立刻有了八卦新聞,壓低聲音說:“穌哥,你說那個糙老爺們有男朋友了嗎?”
“糙老爺們?”蘇迅不解。
“就是那個臺籍女生,她經常說自個是山西糙老爺們。”
蘇迅看過去,馮久鳳正在吃花卷,很享受的樣子,“也不知道她在臺灣十多年是怎么過的。”
“聽說她家很少做米飯,每天都喝疙瘩湯什么的。”胡闊抓起一根雞腿,猛啃一口,看他那淫蕩的表情,想必把雞腿當成馮久鳳了。
“確實是糙老爺們。”蘇迅說。
“說正事,你說她有男朋友嗎?”胡闊又對她瞄了上下左右五六七八眼。
“應該沒有,糙老爺們沒人喜歡的。”
“錯,大錯特錯,我告訴你哈,她名草有主了,男友可是清華理工男,人家情商、顏商、智商都在你我之上。”
“關我鳥事。”
“穌哥,話可不能這么說,你我為啥還是大齡文藝單身男青年,是有原因滴,智商、情商我們都還湊合,問題就出在顏商上,什么叫顏商,說白了就是人模狗樣,你看咱倆,發型沒做過,任其自然生長,一身地攤貨,連鞋子都是打折促銷的,所以,是時候改頭換面了,不但要改頭換面,還要脫胎換骨,懂了吧。”胡闊苦口婆心,連飯都不刨了。
蘇迅搖搖頭,說:“你這都是什么價值觀啊。”心里卻想:要是讓你知道我有位準女友,并且是阿里山姑娘,你得眼紅死。
“信不信由你。”胡闊又向打菜的窗口看去,說:“看到那個小廚師了嗎?”
“有什么問題嗎?”蘇迅已沒耐心聽他掰扯,加快咀嚼的速度。
“小廚師,食堂人稱‘建哥’。據我了解,這撮鳥高二輟學,做過保安,干過電子廠,賣過炸串,搗鼓過音箱……去年秋天,這撮鳥離家北上,到我們學院食堂剁起了大白菜。”
“請你注意措辭,他是給你少打菜了,還是給你多加鹽了。”蘇迅不明白胡闊怎么又扯到小廚師身上了。
“我氣啊,他是奔他那初中同學來的,你應該見過,就是坐超跑入學的那個張喬娜,還把你當成什么‘蘇不吹’了,沒想到吧,還有個秘密沒給你透漏,她經常給小廚師洗工作服,當然了,是拿到洗衣店洗的,還三天兩頭給他買鞋墊、肥皂、洗頭膏,我猜那紅褲衩也是她買的。”
“公牛遇見胡闊,為什么狂奔?”蘇迅不理會胡闊所講,直接發問。
胡闊怔一下,問:“為什么?”
“因為胡闊會扯淡(蛋)!人家褲衩什么顏色的你都知道,從實招來,是不是有偷瞄別人內褲的惡習?”
“瞎嗶嗶啥,你沒少偷盜女生內衣吧。”胡闊將鋼筷拍到桌子上,一臉無辜。
蘇迅不接話,又問:“母牛遇見你,為什么狂奔?”
“因為你會吹牛逼!”胡闊反唇相譏。
“你扯來扯去,有意思嗎?”蘇迅收拾餐盤,準備離座。
“別介,你先坐下,其實呢,我要表達的意思是,你我才高八斗、學富五車,一身的音樂細菌,為什么連一個妞都感染不了!說直接點,我們還不如一個剁大白菜的小廚師。”胡闊越說越氣,恨不得將那小廚師當成大白菜剁了。
在蘇迅看來,胡闊的心理已經扭曲了,據他所知,胡闊前些日子跑龍套,扮演一個鬼子,正要調戲良家婦女,被突來的民兵一槍斃命,他現在對女人的渴望,不亞于那個命喪槍口的鬼子。
“穌哥,跑車女孩來了,你仔細觀察,看我說得對不對。”胡闊說罷,立刻低頭吃飯,眼睛卻往餐盤左右方向瞄來瞄去。
蘇迅看向張喬娜,搖搖頭,“身材驕傲,胸部自卑啊。”
張喬娜在1號窗口磨蹭了一小會兒,徑直走向3號窗口,此刻建哥已經整理好了儀容,準備以全新面貌給張喬娜打菜,張喬娜將餐盤伸過去,建哥瞥一眼監控,歪著身子,夾起一條雞腿插入高聳的米飯中,張喬娜并沒有流露出一絲欣喜,反而有些嫌鄙。
隨后,建哥給后來者打菜就心不在焉了,他時不時地偷看張喬娜一眼,張喬娜的吃相有些呆板,當筷子觸碰到那根雞腿的時候,她并沒有夾到自己嘴邊,而是夾給對面的同學,同學受寵若驚,幾口就解決掉了。建哥看到這一幕,臉色醬紫,像煮熟的雞腿。
“公牛遇到你,果然要狂奔了。”蘇迅對胡闊說。
胡闊無言以對,只好迅速吃飯,蘇迅看看手機,沒有陳雨玹的消息,他對胡闊說,你慢慢吃吧。就先離開了。
餐廳門口人來人往,蘇迅坐在杉樹下,低頭看手機。恍惚中,他又聽到那柔軟的足音,是張喬娜在向他走來,步伐依然優雅,腰肢微微晃動,她沖蘇迅意味深長地笑一下,一臉傲嬌地往前走,在她身旁,跟著一個高個子男生,蘇迅只看到他的側影,無從得知他就是名震宿舍樓的“蘇不吹”。
蘇迅突然很難過,他無法想象自己的愛情――遠渡重洋,難以相見,這是一種什么滋味。他怕他們即便有了愛情,也會被時間消磨殆盡,他不希望陳雨玹有這么一段初戀,她還有很多夢想,比如讀政大,比如留學,比如做一個政治家,而非因為他的出現,生活被打亂,青春虛度,這對蘇迅來說,是無比殘忍的事。
陳雨玹是敏感的,她在語音通話里聽到有女生講話,嬌嗔肉麻,憑她的直覺,絕對是情侶之間嬉戲打鬧才有的聲音。她回想起和蘇迅相遇時的情景,越發懷疑蘇迅是個賞芳無數的老手,這讓她感覺很不安全,她想安靜一段時間,為學測做十足的準備,爭取考上政大政治系。
張喬娜就這么走遠了,蘇迅的腦海中突然有了一段旋律,并且哼唱了出來:“這世界,無限大,我不知道你在哪,小小的戀小小的春,小戀的春天都過去了……”他無法判定這段旋律是為誰哼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