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林的一跪,已經讓人呆滯。
接著,嚴林竟是將自己唯一的一只眼給扣了出來。
血淋淋的一幕啊!
沒有受到驚嚇的聲音發出,整個大堂安靜的不像話。
因為,那一雙雙眼睛都變得空洞了,是他們的腦袋都空了。
今天來的,多是梁州有頭有臉人物,誰人不知華神醫劉華的大名?
他們當然知道,他們知道劉華醫術了得,也知道劉華戰力恐怖,不似凡人。
然而,一個照面,劉華被嚴林從二樓給砸了下來,至今,劉華還在咳血。
這樣恐怖的嚴林,竟然下跪,并且挖掉自己的眼睛。
誰能想到?
連那石二公子也是一副呆愣的樣子。
他不再嚎叫咒罵,他忘記了失去一條胳膊的疼痛。
過了一會,才驚聲哆嗦說:“林、林哥……”
嚴林出聲了,嚴林的話直接讓石曲思絕望了。
嚴林說:“小姐,請恕罪!”
說罷,那張血淋淋的面孔往地板上猛地一磕。
小姐?
什么小姐?
石曲思終于是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嚴林來到他家,石家上下多是恭敬,哪怕石家那位神龍見尾不見首的供奉老人都叮囑說嚴林來歷恐怖,決不能怠慢。
就這樣,嚴林不敢違背紅衣女人的話,讓跪就跪,叫挖眼就挖眼。
現在一聲小姐恕罪,身份高下立判。
“我給你爭取了活下去的機會,以為你能收斂,卻不想……”
紅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道:“恕不恕你罪,我說了不算,爺說了算。”
說罷,紅裳看向了楊凡。
爺……
自己嘴里喊著的小姐稱呼別人為……爺!
嚴林真的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耳朵,紅裳是誰?
在天外天,年輕一代中幾乎沒有不知紅裳的。
紅裳這個名字代表兩個字:魔女!
紅裳乃天外天天魔壇圣女,整個天外天唯二圣女之其一。
這樣的一個存在,竟然喊一個男人為爺。
嚴林終于明白自己今天犯了多大錯誤。
或者說,從踏入這棟宴賓樓開始就犯錯了。
也可以說是從江中啟程前往梁州便犯錯。
不!
嚴林突然想到石家與楊凡的恩怨,他入了石家大門才是錯誤的開始!
匍匐在地,后背顫抖。
之前在二樓威風凜凜,一個背影震懾人心的嚴林,現今如同一只瑟瑟發抖的哈皮狗。
“楊凡饒命,楊凡饒命……”
石曲思意識到了問題,大大的問題。
他兩腿一軟,依然跪下。
砰砰砰……
石曲思不停的磕頭,磕的腦袋出血,還在磕著。
“不怪我,是我父石鼎天,我父從年輕時候就心儀你母親,哪怕是現在……你母親瘋了,我父覺得將你帶過去,你母親就能清醒,只要你留著一口氣,我家供奉來維持你那一口氣,你母親就離不開我父,這不怪我啊,怪那石鼎天!”
石曲思一口氣將話給說完,還在磕著,地板都一片紅了。
整個大堂只有石曲思求活的聲音和砰砰的磕頭聲。
“現在說,晚了。”
楊凡這句話一出,石曲思的魂都冒出來了。
可是,他來不及喊出一個字了。
噗嗤!
刀,揮下。
咕嚕嚕……
一顆腦袋滾了好遠。
江中石家石二公子,死!
江中石二公子將自己父親給出賣,都沒有活成。
楊凡……五年不見,一出便是血海!
現在大堂中的人,一個個目光躲閃,不敢去看曾經嘲笑的喪家之犬。
尤其是那個季支竹,簡直面無人色。
“爺,您一句話,我親手殺他。”
紅裳輕聲說著。
楊凡低頭看了一下嚴林,道:“需要一個送頭的。”
“那好,讓嚴林將那顆頭送到江中石家。”
紅裳接著對嚴林道:“還不快做?”
“是是是。”
嚴林慌忙起身,他沒有眼了,卻很準確的抓住了一顆腦袋。
然后,他大步朝著大堂門口走去。
半途中,嚴林停下來,道:“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說。”紅裳道。
“您、您為什么喊他爺?”嚴林咬了咬牙才問出來。
“因為他就是爺。”紅裳這么說道。
嚴林那張血淋淋的臉抽了多下,才道:“明白了。”
嚴林走了,其他人沒走,是不敢走。
他們一個個的偷看著主臺位置的楊凡。
“傷了臟腑,拿去。”
楊凡手里出現一枚丹藥。
“這、這……”
劉華嘴里出血,他驚愕無比,又非常的驚喜。
“爺賜予你固血丹,還不快拿去?”
紅裳冷淡的道:“你做過鬼醫門外門弟子,不會連固血丹都不知道吧?”
“知道知道。”
劉華連忙道:“有修復五臟六腑之功效,提升血脈強度,更主要的是能穩固武道根基,絕妙丹藥!”
劉華走起路來顫巍巍的。
這可不是受傷所致,是激動,是受寵若驚!
他曾經是鬼醫門外門弟子,自然聽說過固血丹。
然而,只是聽說。
哪曾想出了天外天還能有此機緣造化。
慶幸,劉華無比慶幸自己做出了正確的決定和行動。
受傷又如何?
楊凡能隨手拿出固血丹,他就是只留下一口氣,楊凡也能把他救活了,那樣得到的好處會更多。
劉華來到了楊凡面前,卻沒去拿楊凡手里的固血丹。
“嗯?”
楊凡身旁的紅裳眉頭一皺。
“真、真的給我?”
太珍貴了,以至于劉華都不太確定。
楊凡手一拋,丹藥飛出。
劉華立即抓住,生怕固血丹落地給糟蹋了,然后,他小心翼翼的捏在手心,兩手抱一起。
“只要你做的好,爺的賞賜不會少了。”
紅裳道。
“是是是。”
劉華連連點頭,連連感謝。
“暫且告一個段落了,梁州這邊的事,大哥費心。”
楊凡對楊墨道。
“你忙你的,這梁州交給我了,我會讓楊家重現,達到前所未有的地步。”
楊墨非常有信心。
“蘇家剩下的人,還有……”
楊凡話沒說完,楊墨就道:“這幾年我沒閑著。”
說著話,楊墨目光四掃:“當年,誰協助了蘇萬,誰暗暗的打擊了我楊家,誰落井下石了,我楊墨都記在一個本子上,也記在了自己的腦子里,做過的,那就要付出代價,血的代價!”
大堂中,很多人露出驚恐模樣。
這是要算賬了。
楊家兩兄弟要對整個梁州算賬!